谢拙言心惊胆战,绷着脸打开他关闭已久的账号,反反复复刷新,试图反驳自己是他看错了。
然而不论他怎么做,那趟通话记录就这么突兀地躺在那里,像个对他冷嘲热讽的无声笑话。
“完了……”
头顶花洒冷水浇过头,柱柱水流自脸上划过,谢拙言眼眶有些温热,颇为无助地抹了把脸。
一切都完了,他被发现了。
本来他和时黎就有外界的干扰,更别提他没问过时黎的意愿就擅自提了分手,现在时黎肯定对他失望至极,他怎么还能这么不小心,这种塌天大错都能犯。
谢拙言呼吸急促,他受压已久,加上尚在病中,情绪意识控制不住,就着淙淙水声压抑弯腰哭了起来。
半个小时过去,谢拙言终于裹着浴袍挣扎起身,但他一时没撑住,才踏出浴室门,就“咕咚”一声,重重砸在了地毯上。
再醒来,他又回到了医院里,床边搁着的还是他的亲哥宴绥。
谢拙言:“……”
他转过身去,偏过头,不想看见宴绥这张脸。
宴绥:“?”
他放下手中工作匆匆赶来,这小子还不乐意了?
“宁宁,病好后去工作吧,别闲着了,再无所事事待下去你只会越想越多。”宴绥照例削苹果,只不过他不是捧着给谢拙言吃,而是干脆利落地塞进了自己的口中。
他是个很理性的人,所追求的只有不可分割的亲情和利益,对于世俗爱情没兴趣,所以他搞不懂谢拙言怎么会因为一个可有可无的恋人把自己作践到这地步。
往重了说,他现在有点生气,他看不惯谢拙言带着他的脸活成这种窝囊样。
谢拙言张了张口,想拒绝,但他无话可说。
因为他不仅仅是谢拙言,还是谢家的一份子,谢家之所以能够经久不衰,是因为家族内部足够团结,可这并不意味着人人都有手足亲情,他和他的堂兄弟姐妹等是因为利益才靠近,绝不是那浅薄的血缘。
并且他父亲的继任者不是非他不可,他还有个才能不比他差的大哥,如果他一不争气,稍稍显露出颓废的迹象,那他就没有了存在价值,会很自然而然地被踢出管理层。
从此谢家小辈只有宴绥,再无谢拙言。
宴绥显然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会突然对谢拙言这么严苛,他怕谢拙言自甘堕落,以后一出门就被人瞧不起。
“我知道了,就按着你说的办吧。”利益关系一摊开,谢拙言深呼吸一口气,暂时放下了他个人的恩怨,选择听从宴绥的安排。
宴绥很欣慰谢拙言脑子还算清醒,没有和他死搅蛮缠要他多费口舌,但尽管是这样,他仍觉得谢拙言所犯的傻不能这么算了,于是在一个星期后,谢拙言被一杆子支去隔壁省,职位从最小的分公司入门职员做起,就当做是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