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梁珩川很快就知道了。
那晚林静树在熟睡中感觉到有风钻进他的被窝,然后带着冷气的身体从背后拥住他。
被梁珩川折磨太多次,林静树一个人睡觉时睡眠很浅,他在黑暗中猛地睁开眼睛,闻到熟悉的信息素的味道,心才缓缓放下。
林静树装睡了一会儿,梁珩川好像很想念他的信息素,在他的腺体周围嗅,牙齿轻轻地咬。
就当被狗咬。
林静树闭眼忍着,身后的人停下来,一只手突然捏住他的下巴,只听见梁珩川慵懒地说:“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你的信息素味道都变了。”
身体产生反应时会加速信息素的释放,林静树身上的清冷雾气散去,变成温暖干燥的木质香。
林静树被迫翻了个身面对梁珩川,他下意识往后挪,梁珩川掐住他的手臂轻轻一拉,将他往自己怀里带。
“啊——”林静树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梁珩川松开手,手掌愣在空中像在喊冤:“我没使劲。”林静树什么时候弱不禁风成这样。
手臂淤青的地方正好被梁珩川掐中,钝痛蔓延,林静树冷汗直冒。
林静树吃痛的模样不像是装的,梁珩川打开灯,就发现了林静树手臂上的伤。
“怎么弄的?”梁珩川皱眉,脸色暗下来,“谁打你了?”
“没有,不小心磕到的。”林静树平淡地说。
梁珩川显然没信,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我把你所有同学叫起来问一圈就知道了。”
“你疯了吗,”林静树按下他的手,“我说。”
“如实说,我还会叫人查。”
林静树省去了那些难听的话,省去了吴锟的姓名和他无端的恶意,省去了他与吴锟打斗的细节,只说有同学想与他同行,他拒绝了,那人面子挂不住就与他发生了小小的肢体冲突,林静树是在冲突中不小心受伤的。
“不过他也受伤了,我占了上风……”林静树在梁珩川逐渐充满杀意的眼色中进行无用的补充说明。
林静树对梁珩川轻描淡写不代表他原谅了吴锟,而是不想再掀起未知的风云,他已经出过一次风头。
而听完林静树的描述后,梁珩川盯着林静树的下巴看,那里有一个快要愈合的浅浅的疤痕,他露出一个可怖的笑:“我很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个胆子靠近你。”
“……不重要。”林静树此刻有些怕了,梁珩川好像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对我来说很重要。”梁珩川不多废话,不顾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一通电话下去派人去查,天亮就要知道事情的一切经过。
“你不告诉我是对的,”梁珩川用拇指轻轻摩挲林静树的下巴,“让他再睡最后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几乎全校都知道梁珩川回来了,因为梁家的电话打到了他们家里。一部分人幸灾乐祸,一部分人忧心忡忡。
被林静树暴揍后,吴锟碍于面子逃了几天课,待家里不肯上学,他爸骂他,但他不肯说原因。他爸收到学校发来的通知,所有人去大礼堂集合,吴锟又被他爸赶回校园。
后来的事,林静树这些年有意识地想要忘记,但事与愿违,记忆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
可容纳上千人的大礼堂被学生站满,只有梁珩川一人走上讲台,大家才反应过来被梁珩川耍了,他们或好奇,或愤怒,或期待,或紧张,场面太过诡异,以至于忘记离开。
梁珩川拍了拍讲台上的话筒,制造出很大的噪声,待所有人安静后,像绅士一样微微俯身凑在话筒前说:“今天请大家过来看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