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他跳下讲台走入人群,人们自觉给他让道,看他究竟想干什么,如同多米诺骨牌,终点指向刚进礼堂、一脸茫然的吴锟。
吴锟脸上的茫然很快变成了惊骇,没有任何预警,他被梁珩川当胸一踹,飞到两米之外,像一个沙袋重重摔在地板上,没有一丁点动静。
人群中有人发出尖叫,所有人以吴锟为圆心通通退后好几米。程风也在人群之中,脸色变得愤怒阴森。
林静树也呆住了,梁珩川那一脚看起来没有收力,吴锟不会死了吧……梁珩川竟然当众打死人……
“敢觊觎我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林静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梁珩川带离大礼堂的,他意识到自己已完全是笼中鸟,他现在活得好好的是因为还没触及梁珩川的底线。
“怕了?放心,他死不了,”梁珩川轻飘飘地说,“当然,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他。”
黑暗中,林静树猛地睁开了眼,窗外夜色正浓,整栋房子极为安静,他可以听见自己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许久没有梦到五年前的事。
他坐起来打开台灯,巨大的双人床另一半是空的,梁珩川今晚没有回来。
梁氏晚宴后,梁珩川变得很忙,白天去公司,晚上有各类饭局宴会,甚至深夜还要赴那些纨绔子弟的约。
不过这对林静树来说是好事,梁珩川回来后没有给林静树的生活造成太大变化。他如往常一样上学,只是再也没在吴教授的专业课上见到齐知禹。
想到吴锟的惨状,林静树很担忧,他不想无关的人因自己被梁珩川针对。他旁敲侧击问过教授,教授说齐知禹家里有事,这学期不能上课,下学期他会补回来。
那他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林静树松了一口气,他想过求情,但很可能适得其反,最好的做法是不关心不在乎。
经常和齐知禹同行的那几个同学有时正面撞见林静树还有些尴尬,他们还记得上次询问林静树恋爱状况的失礼。林静树想,看来齐知禹没有把晚宴的事情说出去,不然他的同学们将又要远离他、仇视他、害怕他。
吴锟被踹后,林静树在学校的生活风平浪静,像一艘船停在了没有风的海域,是一种诡异的平静。
同校同学见到他就像看到空气,同班同学将书桌撤离周围,林静树的课桌彻底变成孤岛。梁珩川是疯子是变态,所有人有目共睹,一部分是不敢招惹他,一部分是不愿和他扯上关系,不管怎样,都没人想步吴锟的后尘。
这件事很快传到梁巍的耳朵里,梁巍把梁珩川叫去了议事厅。
“你跟我承诺过什么?你忘了。”
“我可没有玩物丧志,”梁珩川靠在皮质沙发椅里,长腿往桌子上一搭,“我只是清理掉眼里的沙子。”
“为了一个omega,当众殴打同学,搞得人尽皆知,你太猖狂了。”梁巍的声音低沉,似乎随时发怒。
“殴打算不上,那个beta体格健硕,轻轻踹一脚死不了。”梁珩川语气里颇有得意,通过目测对手的体格计算出招的力度,这还是梁巍教的。
“你也好意思说,”梁巍骨子里是不屑的,“教训一个无关紧要的beta等于自降身份。”
而后话音一转:“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这次是个beta,那下次你想打谁?
“我警告你,不要为了一个omega做出格的事。”
梁珩川听得烦了,转身离去,扬扬手答道:“知道了。”
梁巍目视梁珩川大摇大摆地离开,一层阴影笼罩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