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晕了,这孩子为什么哪儿哪儿都跟自己这么像。
“不可以,上周刚吃完。”
被严词拒绝后,林烟也不闹,问道:“陆桉叔叔还会来看我吗,我可以和陆桉叔叔打个电话吗?”
“我会帮你向陆桉叔叔转达你的思念。”走到车边,林静树将书包放上车。
林烟嘟起嘴爬上车,坐稳后仿佛又忘了甜甜圈的事,靠着椅背闭眼休息。
林静树发动汽车回家,在路上忍不住问:“小烟,你会偶尔想到父亲吗?”
“父亲?”林烟的眼睛往右上方转,她在想一个离她很遥远的词汇,“不会啊。”
父亲在林烟的概念里如同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
又过了一周,林静树在遇见梁珩川之后的忐忑被时间慢慢磨平。只不过又是一个插曲,生活还是平稳有序地向前走。
今天林静树坐诊,一上午不停歇地接诊病人也累,要是遇上个麻烦的病人更加心累。好在林静树带的实习生小席是个很好的助手,能干好学,精力充沛,不需要林静树太操心。
上一个病人刚离开诊室,小席边在电脑上做记录边说:“刚才那个病人太可怕了,怎么会想到打激素呢,孕期omega信息素分泌太少也不影响生产,人家beta不也照样生孩子吗,科普之路还是很漫长啊。”
林静树很能理解那位病人的担忧,他说:“当父母的都是这样,等你有了孩子大概就能理解他的心情。”
小席吐吐舌头,小声说:“还好我是alpha。”
快到中午,2号诊室还剩最后一位患者。
“下一位。”小席扯着嗓子朝外面喊,又觉得诊室里有些暗,起身拉开窗帘。
刺眼的阳光和诊室外等候的人同时降临这个小房间。
林静树抬起头,明亮的光线正好照在梁珩川的脸上。
梁珩川走进诊所,在诊桌前站定,然后坐下,期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林静树,像用眼睛将林静树的脸描摹下来。
小席拉完窗帘回到座位,正要大喇喇坐下,看到就诊患者的脸时动作明显一顿,改成缓慢坐下——这是一个气场强大的alpha,小席头一次在医院遇上这样的患者,他与闹哄哄的医院格格不入。
幸好林静树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下意识流露的表情可以隐藏在口罩后面。
诊室里静得吓人,外面忙碌的走廊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林静树清清嗓子,像对待所有病人一样问:“哪里有问题?”
林静树怎么知道,一双眼睛也够梁珩川看许久,回避的眼睛,下垂的睫毛,哪一点都落在梁珩川眼里。
“林医生,”梁珩川的声音离林静树很近,像是从六年前穿越而来,陌生了,也成熟了,“我想请你帮我看看我的腺体。”
林静树努力让自己进入工作状态,往他后颈瞧:“腺体怎么了?”
“隐隐作痛,痛了很多年。”
林静树沉默了片刻,说:“过来我看看。”
按照习惯,林静树挤了两泵桌上的免洗洗手液,洗了一遍手,因为梁珩川身材太过高大,林静树不得不站起来绕过诊桌,走到他身侧给他检查。
林静树伸出两只手指,手指还残留着洗手液的冰凉,触摸到梁珩川后颈皮肤那一刻,指腹像着了火,很热很烫。
他沿着那块皮肤下面的腺体形状按了按,检查有无异样。
“按这里会痛吗?”
“嗯。”梁珩川的头离林静树的白大褂只有两寸距离。
“这里呢?”
“哪里都痛。”
梁珩川抬眼望医生,林静树却不和他产生视线交流,专心盯他的后颈。
检查结束以后,林静树坐回椅子上,又挤了两泵洗手液洗手,双手都洗得很干净,仿佛要将从梁珩川身上引来的热度全部消灭。
“你的病历呢?说一下过往病史。”林静树公事公办道。
小席在一旁睁着好奇的大眼睛蓄势待发,准备记笔记。
“我的病情林医生你应该清楚,”梁珩川不急不慢地说,“我曾经有一个永久标记的omega爱人,他在六年前离我而去,留下我一个人饱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