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过饱,盛屏懒懒地不想动,跟蒋鹭吃完在店里坐了两刻才去结账,出了店门,盛屏挽着蒋鹭的手,跟他逛街。
生产力落后的现在,物品种类有限,大大小小的商品不少,但大多是重复的,与万安镇所有的差不多,无非就是规模大一些,装修得更精致一点。
盛屏逛了两家糕点店,见里面都是传统的中式糕点,诸如:绿豆糕、红豆糕、红糖糕、重阳糕、桃酥、月饼,另有各类咸口、甜口的酥皮糕点。
没有澄皮和糯米的。
两人进了胭脂水粉店,许是他们眼光太好,进的是县城最为出名的胭脂斋,前面的店面不大,后头却有包厢,就像是现代的贵宾一般,自有专门的人招呼。
盛屏要了一个包厢,掌柜摇了一下桌上的铃,里头马上出来一个妆容精致的丫鬟,虚扶着她的胳膊进包厢。
蒋鹭要跟进去,却被另一边的伙计拦下来,“公子,这里头只招待妇人家,您往这边请。”
盛屏一进包厢,刚坐下,立刻有七八岁的小丫头送上茶水、点心,又有人拿来铜镜。
方才领盛屏进来的女子道:“小女音儿,今儿个由我招待娘子,不知娘子想要什么妆面?”
“素净些的。”
音儿让小丫头去打热水,自己从后面捧了一个盒子过来,盒子从外面打开,里面像是有机关似的,一下子弹出来十二个抽屉。
眉笔、白粉、胭脂、红纸、香膏、头油、指甲花酱,应有尽有。
音儿先给她净面,再给她修眉。
“娘子眉毛长得好,天生一弯柳眉,都不必修了。”
盛屏笑着接纳了这一夸奖。
音儿的手很轻,描眉时总问她的意见,还要她对着镜子仔细端看,自己则跪坐在一旁,笑着等着。
整个妆面用了两刻钟画完,盛屏揽镜自照,除了白粉不贴脸虚虚浮在面上,其他没一点儿毛病,镜子拿远些,只见打磨光滑的铜镜里浮现一个肤若桃花,粉面含春的小美人。
“店里只有这些了?”
音儿把铜镜放好,“是,都是最新的。”
没有胭脂虫制成的唇脂,也没有香露。
盛屏买了几盒胭脂和眉笔,结账时她看到蒋鹭从屋里出来,“你方才去哪里了?”
蒋鹭指了指身后,“不少男子在里面。”
“化妆?”
“喝茶。”
盛屏一笑,竟然与现代一般,女人逛街,男人找地儿歇脚喝水。
两人走出胭脂斋,又往前走,路过首饰铺,蒋鹭道:“进去逛逛?”
盛屏摇头,“钱得存下来,后面有大用处。”
蒋鹭若有所思,“我这里有二两银子是之前抄书挣得,给你买根银簪子吧。”
盛屏依然拒绝,“能省一分是一分。”
她见蒋鹭点头以为他同意了,便拉着他继续往前走,谁知蒋鹭反手推着她进了首饰店。
“相公。”
蒋鹭把她推到柜台前:“选一根。”
盛屏明白他是铁了心要给她买了,也不再推拒,选了一根镶嵌着玛瑙的簪子,一两四钱,蒋鹭掏钱结账。
掌柜把铜镜推过来,让她戴簪子。
盛屏把簪子给蒋鹭,“相公,你给我戴。”
蒋鹭左右看了看,把簪子戴在了她的右鬓上。
一条街走完,两人都没空手,回到客栈的房里,盛屏看着堆在桌上的细棉布若有所思。
蒋鹭提着热水一进屋,就听到盛屏说:“相公,我们把这些棉布都换成丝绸吧,正好年后绣坊开工,用得上。”
银子可以存进钱庄,这布有一百零六匹,就算是坐马车,也太招摇,财不外露这个道理,盛屏还是明白的。
蒋鹭也觉得这些布目标太大了,“可以。”
隔天盛屏和蒋鹭就去了绸缎庄跟掌柜谈换布的事,用一百匹细棉布换了十匹丝绸,颜色只选用月白和大红这两种,多出来的细棉布盛屏换了一匹青纱、一匹粉纱。
出了绸缎庄,两人去雇马车,正去东边集市的路上,盛屏看到品馐楼正在张贴招租信息,她马上叫住蒋鹭,往酒楼那边去。
一下车盛屏抓住伙计问:“这店要出租?”
伙计点点头,“两位若有意,可进门去跟我们掌柜的谈。”
他们昨天才从品馐楼门口经过,这是与品鲜楼齐名的大酒楼,昨天还正常开着门,今天就要转租?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
理性告诉盛屏不要趟这趟浑水,可是她左右一看,这里地理位置实在太好。
酒楼位于南北街道的转弯处,附近高低错落的铺子多是成衣店、胭脂水粉铺、绸缎庄,街面也极为宽敞,能供三辆马车并驾齐驱。
最为关键的是这里往来多是富贵人家,穿着锦衣华服的公子、小姐、贵妇人款款而行,身后还跟着丫鬟、婆子、小厮。
穿过这条街,往南走,那边是一片居民区,用现代话来说,是个富人区,这一月盛屏和蒋鹭辗转在各家,却始终在那一片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