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好位置,又有大名声,若非特殊情况,必然不会转租。
盛屏的荷包里放着存银票子,脑子发热,心潮澎湃。
“相公,我们去问问?”
蒋鹭抬头看酒楼,又低头看盛屏,“什么意思?”
“要是价格合适,我们把这店盘下来。”
蒋鹭张张嘴,看着盛屏的神色,知道她是认真的,一时无言。
盛屏留意店铺大门的动静,招租的告示一贴出来,周围不少人走过去看,指指点点的,神色各异。
两人先跟着人群在门口望了阵儿,顺便听他们的议论声,毕竟是当地人,没准儿能知道些他们外地人不知道的内情。
只是听了半天也没得到什么有效讯息,大家伙儿一头雾水。
有人说齐老板这是被下了降头,不然怎么会突然好好的生意不做要关门转租。
有人说也许是惹了什么了不起的人,这才无路可走只能关门歇业。
不过说这话的人自己都不大信,齐老板大名鼎鼎,跟前后三任县令称兄道弟,这样硬的关系谁能动得了他,不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就不错了。
盛屏听不出头绪,干脆带着蒋鹭一起进了店里。
不想店里的人比外头还多,伙计招呼他们坐下,给他们上茶水点心,“两位等等,我们掌柜的正在统计人名儿。”
伙计一走,蒋鹭忍不住开口:“你不会是想把这家店盘下来吧?”
盛屏点点头,“这里不好吗?”
“好,很好。”
盛屏看蒋鹭低头倒水,不大像是支持的样子,“你觉得我做不成?”
蒋鹭摇头。
他虽然在商人家庭长大,但没有正经学过一天经商事物,一心都在书本里,后来去了西约坊也是刻苦练武,再后来,沙场三年,更没机会接触这些。
所以,他在经商一事上没有任何开口的余地,更何况,盛屏是有经商的脑子的,他只是没想到她的心那样大,竟然会想着在县城开店。
“开什么店?”
“素斋。”
蒋鹭一愣,“村里怎么办?”
“照计划进行。”
蒋鹭看盛屏神色正常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由道:“这摊子铺得也太大了。”
盛屏嘿嘿一笑,“我知道,刘府全家吃素,刘管事说,刘太妃也是吃素的,如今又正在国丧期间,多少有钱人请我去做素斋,为的不就是在刘太妃面前表功吗?这人还没有来,底下人就暗波涌动了,我们若是能把握此良机,何愁不会发大财?”
蒋鹭这才发现,盛屏的目光着实高人一眼,能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愿意赌一把,只是他们这样的家底赌得起吗?
“我原本打算在万安镇开店的,可是,镇上的铺子都开得好好的,没听说谁要转让,好地方又只有那么点儿,正愁着呢,就来了这里,这可算是天上掉馅饼了。”
家中所有的钱都是盛屏做素斋辛苦挣来的,她既要开店,蒋鹭自当支持,“娘子眼光一向长远,我信你。”
他这样一说,盛屏反而不自信起来,“我其实才想了没几天,好些问题没法解决。”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自找烦恼,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家店盘下来。”
盛屏摇头,“没有,我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撞运气而已,没想着一定要盘下来。”
这一屋的人,随便看看都穿着不凡,她哪里争得过?
蒋鹭却不这样想,“总有办法的。”
等了两刻钟,掌柜拿着簿子来他们这桌,记下了他们的名字,让他们年后初十再来商议。
盛屏和蒋鹭这才坐上马车回了万安镇。
到的当天正好是小年,街上热闹得很,糕点、糖人摊子都多了几个。
烧烤店的生意也红红火火,不过在这热闹之下,普陀寺那边却是一片死寂。
半个月前,普陀寺走水被烧。
大火烧了两天两夜,从新建的侧殿一直烧到主殿,烧了个片甲不留,彻彻底底,得亏扩建拆除了附近的民房,迁走了民众,僧人也另外安置了,这才没有人员伤亡,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大火过后落了三天的大雨,这才浇灭了满天的黑烟。
王秋云对盛屏讲起这事儿时仍然心有余悸,“我们住得远,只看到火光冲天,镇上的人举火把、敲铜锣、拎水桶去救火,可都没能阻止大火的蔓延。”
说着她还埋怨的看了眼王水,“那天天亮我来开店,米老板跟我说,王水一听到声儿就跑去救火,拦都拦不住,你瞧,胳膊都被烧伤了。”
话里漫不经心透出了几分关怀。
王水只含笑看着她。
盛屏看王嫂子皱眉专注的盯着他胳膊上的伤,想着等晚上她一定要问个明白,若是两人都有那份心思,何不直接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