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与外界相连,利用他的神识落阴,穿过他的元辰宫返回。这法子聪明”,乾烬明了云怀景的想法,语气赞许道。
“就是这法子要出窍,万一被困在他的元辰宫回不来,那可彻底魂飞魄散连轮回都入不了。也好,这样你就可以和我一起永远游离三界,做一对逍遥鬼侣~”
乾烬边说,边畅想云怀景死了之后和他一起的美好生活。
云怀景白了他一眼,瞥见手腕上碍眼的红线,他一定得把那该死的术法破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乾烬说的没错。牧野怨气深重,元辰宫内必然乌烟瘴气险恶至极甚至可能连法术都用不了。
“意思是如果跑去落什么阴,可能死得更快?那我要留在这里!”
王梓的脸瞬间耷拉下来,双眉紧皱。
乾烬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摊手淡然道:“留呗,就是一般落到这里就是慢慢熬死咯。”
“那不还是一样吗?横竖都是死!云怀景,不是说你没问题吗!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要不是他在孤岛上不能摇人,不然怎么可能被云怀景这个半调子忽悠。
他看到云怀景完全不搭理他,忍不住冲到他面前想要抓住他的领口质问。
却被乾烬不满地推开,眼神示意他保持距离。
云怀景正在掐算,被王梓聒噪的声音弄得烦躁不已。他一记冷眼扫过去,声音低沉道:“我什么时候说你会死了?能不能闭嘴”
“连出三个空亡,大凶之意”,恰时掐算结果已出,云怀景拦住王梓还没说出口的话,“但福祸相依,小心行事便是。倘若待在这里,牧野赶在我救你之前回来,必死无疑。你自己决定。”
王梓一想到方才牧野一副要扒了他的皮喝光他的的神情,心底对云怀景的不满顿时消散了不少。他像一只公鸡抖了抖自己的下巴,轻哼一声,“那好吧,姑且再信你一次。”
“你去取点河底泥来,我需要带有他神识之物”,云怀景指向庙宇外的河堤。
王梓瞥了眼漆黑的湖面,打了个冷颤,“凭什么我去,你去!”
“那你来作法?”云怀景反问道。
“你”,王梓被一句话堵得哑口无声,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乾烬。算了,这个更是不好惹,只得讪讪应声。
他畏畏缩缩地踏上庙宇外浮于水面的长廊,眼前这条路漆黑一片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通往哪里。他手持火烛停滞原地,根本不敢往前走。视线落在青砖被水浪拍打的侧面,上面点点青苔淤泥。
王梓转念一想,这应该也能用吧,泥又不分高低贵贱,干嘛一定要河底的。
正想着,他已经蹲在青砖边上,几次伸手试图蒯下砖底的泥,却找不到位置,只摸到一手滑溜溜的粘液。
手边的烛火往前几分,王梓竟看见幽幽的水面之下竟是密密麻麻,已经泡地浮肿的脑袋。像是充气的气球,圆滚滚的。头顶的发丝在水中如同飘逸的水草。他们像鱼一样飘来飘去,用只有眼白的眼睛看着他,咧开被泡得早已看不出肌肉组织的嘴唇对他笑。
王梓吓得跌坐在地上,急忙转头到另一边去,好在这里的人头少一些。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找到一个清静地方。
正捞着,一个地中海脑袋飘了过来。王梓惊得手一顿,又换了个地方。
没想到那脑袋又飘了过来,两侧的头发像是鱼鳍推动他游行,脖子横截面飘出的血丝如同鱼尾,而它就是水里自在的“美头鱼”。
王梓被它接二连三的打断,烦躁超过了恐惧。下水一把捞起脑袋,“有完没完!”
美头鱼被拎起来后和他对视,王梓似乎在它浮肿的脸颊上看出一丝娇羞。
它伸出黏腻的舌头,肥厚发愁的舌苔上是满满的泥泞。给王梓看了一眼又迅速卷回嘴里,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