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的容纳并不大,李红袖刚挤进来,王珊珊一脚给他踢出去:“你回来干什么?”
李红袖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继续往里爬:“我是来保护你的。”
王珊珊又是一脚:“我不需要,滚!”
李红袖仰倒在雨里,一脸受伤的指着那条狗,大声质问:“它重要还是我重要?”
王珊珊道:“它重要。”
大榕树的另一边,几个落单的草莽,屁滚尿流的往村外跑。
大雨倾盆,赶着他们来到了大榕树下,其中一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心有余悸的问,“那些是什么人?”
另一个答:“白衣君子剑,应该是半月宫的人。”
“这帮神仙,不搁那琼楼玉宇上待着,跑这旮旯来干什么?这穷山恶水,不毛之地,总不能是来郊游的吧。”
“谁知道呢……”
几人连声叫苦,拧了拧被雨水打湿的衣袖,走到了大榕树的另一头,看见一个人正在胖揍另一个人。
‘刷’地一声,几人直接亮出了刀子,大声问:“谁在那?”
李红袖从地上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将珊珊拉在身后,低声道:“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完了,接下来肯定要有一场恶战了。”
草莽拿刀指着他:“你们悄摸摸说什么呢?”
李红袖陪了个笑:“我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咱哥儿几个修到今天,能在同一棵树下躲雨,至少也得修个几百年吧。真是缘分呐。”
草莽却不吃他这套,眼睛一斜,立刻就发现了关键人物。“喂,后面那个,藏头露面的做什么,把脸露出来!”
李红袖赶紧说:“一介村姑,不足为奇。”
草莽横眉道:“让开,别当老子的路!”
他一刀横出,风雨骤停又骤降,李红袖的肩上顿时绽出了大朵的血花。
李红袖和他们勉勉强强过了几招,就败下阵来,被踩着后颈摁在了泥里。
草莽一脚治住了李红袖,回头不耐烦的吼,“我说你呢,把脸露出来!”
回头看去,古树苍郁,独木成林,树下有个姑娘孑然而立,眉尾修长,瞳子清浅,她没什么表情,但配上这副风雨飘摇的场景,莫名令人觉得发憷。好像是什么山精野怪所幻化出的人,可以在无形中夺人性命。
草莽问:“你是什么人?”
李红袖挣扎欲起,又被补了两脚。怀里的竹笛掉落在地,缓缓滚到了她的脚边。
王珊珊弯腰捡了起来。
李红袖想,他永远都忘不了今天,他从未设想过,一根短笛,却有三尺长的剑气。眨眼间,就抵在了草莽大汉的咽喉。
风未停,雨未休,她的衣发如旧,神情也如旧,而她只要眨眨眼,杀人如弹指。
王珊珊道:“它如果是把剑,你已经死了。所以,你现在还有兴趣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惊恐的睁大了眼,看见她的唇一张一合,她唇色很浅,声音也没什么情绪,“此处,是我们先到的。你要避雨,是不是应该换个地儿?”
男人颤巍巍的开口:“如你所言,那是自然是应该换个……”
王珊珊道:“滚!”
下一刻,她明明收回了手,那两个近在咫尺的草莽大汉,却好像疾风扫落叶一般,倒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