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满月有些意外:“你不会杀人?还是不敢杀人?”
珊珊抓住他的手想要推开,“不比你心狠手辣。”
江满月可不是善人,这厢占了上风,怎会罢手?他笑了一声,“人在江湖,不杀人怎么行呢,太心软的话,死的人就是你啊。”
珊珊道:“多谢指教,下次我会注意的。”
不料她会驳话,江满月一愣。“还有下次吗?”眸中盈出几分好奇,望着她的眼睛,“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你师从何处?我未听过你的名字,你师长的名号,我或许有所耳闻。”
珊珊在他身下挣了挣。
江满月立刻收紧了手,摇了摇头道,“算了,那都不重要了。你去死吧,在黄泉路上等等我,我稍后就来。”
听听,这癫人的语录!
正常人谁能说出这话?
珊珊一个顶膝,又被重重地压了回去。但她的手抓到了他发上的金簪,趁机朝着他的脖颈刺入。
江满月忽地抬手,紧紧地攥住,簪尖刺破了他的手掌,血如泪注,淌过了光滑的簪身,淌过金燕的展翅,滴答滴答砸在珊珊的脸上。
他低沉了眸光,心知自己必须速战速决,不能再给她任何反击的机会了,而他的手掌只消一用力,就能掐灭她的呼吸。
珊珊抓住他的衣领,用力推他。她胸腔里的氧气稀薄的可怜,那如抽丝剥茧般绵密而诡异的感觉,令她惊愕的睁大了眼,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
江满月凑在她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好像行到山穷水尽处所见的最后一抹日光,好像雏鸟出巢,在悬崖上最后一次展翅;人在濒死的时候,都会想些什么呢?
珊珊仰倒在地上,感到身上的重量如泰山压顶一般,她再也无力挣扎了,目光逐渐涣散,抓住他衣领的手也缓缓垂了下去。
他盯着她,忽然眯了眯眼,似乎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旧时光阴。
那是一个巨大的养蛊场,少男少女们为了争一口饭,自相鱼肉。
江满月看到了,那个站在独木桥上的姑娘,无凭无靠的站住。
偶有一两个同伴提刀,从天而降。她不动如山的站着,直至最后一刻,稳住重心,回身出招。
刀光剑影下,鲜血尽情地泼洒,如雾也如雨,落了她满脸满身。她收了剑,仍是不动如山的站着,等下一个对手,下一次一击必杀。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姑娘,足够的强悍,足够的传奇。
她骨子里的狠劲儿,韧劲儿,支撑着她活下去,又一步一步一步,走到了风云榜首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