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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嗓音清稚,却掷地有声,犹如一汪甘泉浇入荒漠,也似一只飞剑划破长空。
众人的动作瞬间僵住,空气仿佛也凝滞住,一时间,整座论武坛落针可闻。
张大勇看着地面上混着牙齿的鲜血,满脸不可置信。
他在老家那头霸王名声响当当,无论走到哪条街,哪道巷,都有成群结队的小弟跟随,商家菜贩见了他都问好行礼,小孩儿见了他更是瑟瑟发抖。
可今日,他竟被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弱鸡小孩扇了巴掌,还被揍掉了门牙。
张大勇从未经过如此羞辱,一时间竟是呆若木鸡。
直到残阳点点晕红,有只乌鸦飞过半空,嘲哳鸣叫声打破寂静。
张二勇率先发威,解下腰间皮鞭子,铆足劲力抽向陶晞:“小王八蛋,敢伤我大哥,我现在就送你去西天!”
凌冽破空声响起,陈思源左手飞快接鞭,右手挥出两记掌风,“不准欺负小陶,冤有头债有主,有事冲我陈思源来!”
“你个贱民算什么东西,倒还敢装大头。”张二勇冷声骂道,举鞭再次冲过去。
张大勇也反应过来,怒瞪着双眼,狠声道:“陶晞,你这没爹娘的狗杂种竟然敢威胁我,今日爷爷就叫你们知道什么是张家刀风。”
他边说边举刀劈向陶晞。
“我不知道你家刀风。”陶晞冷冷笑道:“只知道你牙漏风。”
“啊啊啊啊啊!老子叫你住嘴!”
张大勇披头散发,激动地拔刀砍过来。
张二勇原本想对陈思源出招,但恐打不过陈思源,于是心念电转,变道也冲向陶晞。
见状,张二勇收来的跟班们、以及依附横禹的小派子弟也纷纷上前,隐有合围陶晞的意图。
“喂!,两个打一个,脸都不要啦!”
站在外圈的白佐扒拉开人群,急忙往里走,白佑紧随其后,边走边纠正道:“佐子你说错了,是一群人准备打一个。”
夏采薇原本被姐姐拽着,正急得团团转,看见两个司正‘登场’,立刻兔子撒鹰般跑过去。
她不想急得团团转,她要参加团战。
陈思源率先进入战圈,以拳代刀抗住张大勇的攻击,
陶晞负责牵制张二勇,同样不拿武器,倚考轻身术挪移闪避,燕雀纵云掠水般灵巧。
双子兄弟名为拉架,实则明里暗里掩护陶晞。
夏采薇负责去拦张家兄弟的小喽啰们,她没有拿红缨枪,而是将捡的桐花树杈耍得虎虎生风。
夏桑榆怕妹妹吃亏,抱着琵琶前来助阵。
陶晞腰间挂着四只布袋,内里装有好多虫子,是他精挑细选给小鸡的,所以格外爱护,生怕破了漏了,作战时总下意识用手捂着。
路苗注意到后,踮起脚焦急喊道:“陶晞,将你的布袋抛给我,我替你拿着。”
陶晞凑准时机,嗖嗖出手如风,利落地扔出袋子,顺便仔细嘱咐:“里面好多绝佳美味补品,很难弄的,你务必好生看管。”
绝佳。
美味。
补品。
张大勇听后,登时生出恶念,连连撤后数十步,掠至路苗面前,大手一抓,狠狠扯过一只布袋子。
陶晞道:“抢我的东西做什么?还给我。”
连鸡饲料都抢,还是不是人啊!
路苗自责道:“小陶对不起,我这就去帮你抢回来。”
陶晞眨眨眼,安慰道:“没事,我打完张二勇自己去抢,反正他也不敢吃到肚子里。”
终于扳回一局,张大勇狂笑道:“老子当然敢吃,不但敢吃,还要当着你的面全部吃光!”
言毕,他解开袋子,看也不看一股脑全部倒入嘴巴里。
张大勇以为他会吃到成堆的参丸补丹。
下一刻,他弯下腰呕吐起来。
一条条细小的虫子被他从喉咙里扣出来:蚯蚓,蝼蛄,蚂蚁,根蝽……
路苗惊愕地长大嘴巴。
陶晞则笑笑:“好吃吗?”
“我今日定要剁你手脚,割你舌头。”
张大勇吐过后,几近癫狂。
众人威压不断攀升,战意更胜。
另外,在最外圈,还有些支持八号的赌客不服气,他们输大发了,此时愤懑得唯恐天下不乱,想以看乐子的名义凑过去,偷摸踹陈思源两脚出口恶气。
支持七号的群众自然不依,也不吃瓜了,撸起袖子就是干!
“瞎吗?踩我脚了,老子练的神功是踏雪无痕,这下怎么办?你赔你赔!”
“呸!你配吗?就你还练神功,是来打群架的,还是来碰瓷的?滚滚滚有病就去治。”
“哈哈哈哈哈哈吹牛不打草稿的狗玩意儿,踏雪无痕是清虚尊者独家秘术,你算个屁啊。”
“蓝衣裳那小子真混蛋,你丫的怎么连音修姑娘都打,看我替天行道大耳刮子抽你!”
“战场无父子!你若是喜欢怜香惜玉就来替人家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