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七号那边的家伙神气个屁啊。人家张大勇祖父是横行艮州的大人物,陶晞这小王壳子铁定完蛋了。”
“你爷爷个香蕉芭拉!竟敢撕碎我的外套,这可是蚕丝蜀锦,等着我去撕烂你的嘴。”
“你个龟儿子,眼睛长在脚底板了?为啥子连自己人都打? ”
“阿弥陀佛,观世音保佑,地藏王菩萨保佑,小僧只是行善积德,并未犯戒,嘿咻!看招!”
内圈刀剑铿锵,中层棍棒相击,外围彼此拳打脚踢,大混战就此开始。
论武坛彻底乱了套,吵闹声骂架声兵刃相击声,声声不歇。场子无比喧腾,如一口煮沸的大火锅。
计分判官和戒律司正起初去拉架,拉着拉着发现拉不过来。秉承‘打不过就加入’的理论,这些人也考试战斗。
他们借此机会报私仇,有人偷偷伸腿绊倒有过节的同僚,有人悄悄对着平日得意洋洋的选手扇巴掌。
全场都癫了,所有人无差别发疯,守门的小童子听到声音忙进门查看。
小孩看到张大勇可怖模样,吓得以为僵毒入侵了他的脑子,再或者是尸鬼附体,后来才瞧明白两伙人在打群架。
顶级学府,教书育人万万年……
竟然打群架?
小童:还不如是僵毒入侵,尸鬼附体呢!
小童骇得吱哇乱叫,连跑带颠地去找叶静临。
在炼气期守门小童的世界里,叶静临是了不起的修士,是圣府受人尊敬的司丞大人。
他认为,叶司丞若是来了,定能解决问题,这帮打群架的臭师哥和臭师姐都要遭殃!
但他不没想到,叶静临今日不会来。
*-*
在夕幕时分,鼓楼青铜大钟响后,各处堂舍放课。
云霞灿灿,春风徐徐,结束了整日繁忙课业的学子们,总会约上三五好友,去折桂楼喝上几杯好酒,听上几曲好戏。
银灯照红纱,仙音伴美酒,沉醉梦入瑶池,不知今夕何年。
简直快活得要命。
啧啧。
九重天阙,也不过如此。
因此,折桂楼门前向来华盖云集,往来如织。
但今日奇怪,打正午开始,折桂楼就大门紧闭,不论哪位世家嫡系,哪位大宗亲传,都是进不去的。
一波波修士端着‘闭门羹’回寝舍,路上叽喳闲聊:
“折桂楼一壶云桂雪芽就要百颗灵石,不知哪位同窗有如此大的手笔,竟能包下折桂楼?”
“据说这座楼背景大着呢,是某位长老私产。”
“哇,能包下长老的私产,看来不仅有钱,还很有面子呢。”
“我听说啊,”一位学子压低嗓音:“有位大供奉出山了。”
“什么?是哪位供奉?听谁说的?你消息准不准啊?”
其余学子也围拢过来,叽喳发问。
“兄弟们,这事我只告诉你们几人,可千万要保密,别往外传。”那位学子道。
其余人急不可耐:“保证不传,快说吧,到底是哪位顶级大佬出来来了?”
那位学子悄悄道:“是清虚尊者,路家三兄弟告诉我的,他们听董卓然讲的。”
“董卓然?他怎地会知晓道人行踪?”
“哈哈哈哈哈你傻子吧,尊者俗家姓董,出身兑州水虹泽,和董卓然是本家。”
“我靠!”有人惊呼:“照你这般说,若仔细论论辈分,尊者大概是董卓然的曾祖辈。”
“正是如此,今早天渐白时,董卓然束发戴冠,沐浴焚香,从后门进了折桂楼呐。”
“天啊,能跟渡劫期大能见面简直三生荣幸,若能得到半句指点吗,便是死而无憾了。”
“诶,羡慕两个字,我都说烂了。”
“别扯那些没用的了,还是琢磨如何讨好董公子吧,有渡劫期大佬做靠山,估计以后出门都得横着走。”
“嗯嗯,哥几个,咱回去搜罗些宝贝,早些赠给董公子吧,马屁啊得趁早拍。”
“有道理,确实要尽快准备礼品,我猜啊,再过个几日,董公子的寝院门槛都得被踩烂。”
“哦,对咯,大家可千万别跟陶晞交往,听说董公子极其厌恶他,巴不得他死的那种。”
“这回陶晞可真完蛋了,就算耍再多小聪明也难逃劫难……”
几人激烈地讨论着,话题已由挑选哪样礼品,转移到以排挤陶晞的方式向董卓燃然投诚,最后又开始猜测董卓然用多久能把陶晞撵出圣府。
*-*
折桂,折月桂也。
此楼高百丈,顶层祥云渺渺,风清气爽,仰可摘星辰揽明月,俯可览尽圣府好风光。
往东,层叠山峦如聚,正一点点吞没太阳;往西,飞瀑倒挂,如白练舞动翻腾,川流不息奔向海洋……
到处都是恢弘的壮丽景象。
但此刻,站在顶层的几人全部无心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