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青突然就生出了一点儿分享欲,她很想把这一弯分外有趣苹果月亮分享给另外一个人。
这是她之前从未有过的,她会公开地分享赛车胜利后的激动,也会同海外的所有同事分享成功拿下一个项目的喜悦,但是从未想向某一个人分享这种微小的欢欣。
她在脑海里过了一圈儿,发现竟然无人可找。
姜南如今正在某个名媛酒会上,而露西和她有7个小时的时差。
鹭青打开微信,立刻便瞥见了贺奕的留言。
【你有不舒服吗?】
许是他又觉得这句话有些歧义,立刻又补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担心你身体会不舒服。
】
【如果你晚上还想喝粥的话,食材我已经准备好了在冰箱里,外面贴着的便利贴上写了步骤】
见她一直没有回复消息,贺奕之后便没再留言。
贺奕喋喋的留言让鹭青回想起来白日里,他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时的背影,身材高大,宽肩窄腰,衬衫的袖口上挽着,小臂内侧的青筋随着他的动作鼓动。
鹭青想了下,直接给贺奕打了个视频。
那头接的很快,她看着赤裸着上身的贺奕有些吃惊,不过镜头一闪而过,过了片刻贺奕才重新出现在镜头里。
他上身已经重新穿好了一件黑色的短袖,似乎因为动作匆忙,面上有些红晕。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鹭青将手机屏幕翻转对准了月亮,“请你看月亮。”
“嗯,今晚的月色很美。”安静的露台上,过了许久才出现贺奕低沉而克制的嗓音。
鹭青满足了分享欲之后,将手机反转过来,手指抵在腮侧,问道:“你刚刚在做什么?”
她看着对面贺奕的神色瞬间变得微妙,仿佛想到了什么,于是舔了一下虎牙,说:“衣服脱了,我要看着你上药。”
贺奕呼吸一滞,迟疑片刻,缓缓将T恤下摆叼起,露出大片蜜色肌肤。
不知道是欲盖弥彰还是欲擒故纵。
鹭青这才看见,他的身前不仅有深深的咬痕,还有成片斑驳的抓痕,鹭青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她也没想到自己下口、下手都有点狠。
……
气氛逐渐变得暧昧,不论是上药的人,还是旁观的人,都有些面红耳热。
连鹭青都觉得这场面分外越轨,仿佛贺奕不是上药给她看,而是自渎给她看。
看着黑色的T恤盖住那片斑驳胸腹,鹭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室外露台的温度有些低,而她身体里却像是点了一把火,她同贺奕说了一声,准备挂断视频,去洗澡。
“鹭青——”贺奕叫住要挂断电话的她,眼睫颤了颤:“我们是在dating吗?”
鹭青坦然地点点头:“难道不是吗?或者国内有别的说法?”
“没…没有。”贺奕摇了摇头。
“那好,周一见。”鹭青说完便挂了电话。
贺奕坐在书桌前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许久之后,才走到窗边。
山茶花期已过,大半的花朵都已跌落,只有零星两点红色悬在最高处,一弯新月挂在树旁,似乎是在托举着那两朵山茶,希望它能在树上呆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
鹭青洗完澡出来收到了露西发来的邮件,她这次心理咨询的时间约在了今天晚上11点,即巴黎下午4点。
她看了一眼时间,吹干头发之后便坐在书桌前打开笔电,接通视频。
心理医生是位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女性,她冲鹭青笑了笑:“嗨,Gloria,下午好。嗯?华国已经是深夜了吗?”
“嗨,Phoebe。”鹭青点头回道,“是的。”
“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Gloria。” Phoebe坐在窗边,下午四点的午后巴黎阳光明媚,将她的浅色发丝映出光晕。
她说:“好姑娘,你是我见过意志力最坚定的人,你已经许久没有进行心理咨询了,在我看来你已经回到了非常稳定的正常生活之中,这次是因为什么要来做咨询呢?”
一切要从五年前开始讲起。
鹭青22岁毕业之后,同母亲关琼华一起创立了Conna制药,同时完全接手了华陆海外事业部的拓展工作。
她在忙碌的重压之下,开始玩起了速度与激情的游戏——赛车,并且在赛车场里认识了程景煜,程氏集团的总经理,一位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
他不仅对企业经营和商业拓展游刃有余,在很多企业事务上会指点她,甚至与鹭青同样喜欢红酒,他还会为了看一场鹭青的比赛特意从国内飞到伦敦。
于是,两人水到渠成地在一起了,任谁看他们都是一对金童玉女。
但是,程景煜让鹭青非常深刻地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表里不一,这是她22年人生里跌过最狠的一个跟头。
他的绅士风度实际上是傲慢,他的喜欢实际上是控制欲,他精心选中了这个年轻女孩,将她攥在掌心。
程景煜是在知道鹭青之前拥有过性经历才逐渐暴露的。
他表面上轻柔地笑了笑,看着鹭青的眼神甚至有点脆弱,声音低沉地同她说:“这对我有点不公平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