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回过神来，他们弹跳般分开，陈芷瑶看不到自己的脸，只感觉两颊火热热的，一路从头烧到脖子底，她抬起手背贴脸，撇过头，不想让季霖秋一目了然地看见。

尽管这样做也只是自欺欺人。

原以为按照他的好风度，会起来后说声抱歉，谁知他拾起两根筷子后，只是摆放一边，半晌没有言语。

等久了，只等来他云淡风轻的一句，“陈小姐，你好瘦。”

阿瓜从不这样说话，陈芷瑶觉得轻浮，不做理会。

“你收留我的时候，也这么瘦吗？”

之前倒也没有多瘦，只不过她这三个月忙于生计，又刻意不让自己想起阿瓜，三餐简单解决，日子一长是瘦了一圈。

不过陈芷瑶没正面应答：“一直都差不多的体重。”

“哦。”

暂时无话，又安静下来。

无声的空气逼人，陈芷瑶总觉得他在等着自己问他什么。

“最近的新闻怎么办？”陈芷瑶想早点解决这个问题，“你这边打算怎么发公关稿？”

原先季逸和是简单粗暴地将新闻压下来，但目前来看作用不大，反而让舆论触底反弹，难以控制地朝着其他方向发展。

“季先生，不止你，因为这个新闻我的生活也受到影响。”

他嗯了句，示意陈芷瑶继续讲下去。

陈芷瑶将自己的情况跟他坦诚说明。

然而说出去的话，像拳头砸在棉花上，他不给任何正面回应，目光沉沉望向桌上的某一个点，陈芷瑶看不透，看不透才越讲越觉得烦躁。

就在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她侧过头去瞧，感到惊讶，没想到来的人是季逸和。

“你怎么来了？”

他很自然靠在陈芷瑶旁边坐下，“这话该我问你，怎么样？”

“还好。”

“饿吗？”

“饭菜都冷了，没什么饿不饿。”似是抱怨。

“再不吃，你都要瘦成排骨了。”

陈芷瑶剜了他一眼。

接收到她的目光后，季逸和噗嗤一声笑出来，甚至不改犯贱本色，“你是想到哪了，气成这样？”

到底谁无端地乱说话，瞎起头。

陈芷瑶狠狠踩了他一脚，这一脚可不轻，痛得季逸和抱住腿倒吸一口气。

两人简单的互动落在餐桌另一人的眼里。

他记起了横在自己和陈芷瑶之间的事情还没解决，“陈芷瑶小姐，关于失去记忆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必须要做个全面的了解，这样也好让我做出个判断。”

“好。”陈芷瑶收敛起笑，正色应下。

她严肃的脸可真够扎眼，季霖秋默默想着。

不过现在是需要好好确认的时候了。

“我们上过床吗？”

“你这什么问题——”季逸和开口打断，“你觉得尊重人吗？”

陈芷瑶赶紧拉住他的胳膊，纤白如葱的手指卡在季霖秋的眼皮底下。

“逸和，你要明白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他不动声色地补充，“我需要了解事实，她需要讲明事实，这才是对大家的尊重。另外你可以不用替她回答，因为这跟你关系不大。”

“陈小姐，请告诉我——我们之间上过床吗？”他的目光朝她看来，尖锐如箭，毫不留情地将她划穿。

陈芷瑶摇头，“完全没有。”

“我们之间有过近距离的肢体接触吗？”他继续追问。

卫生间中晃荡的灯光，阿瓜口中细碎的呢喃再次传进陈芷瑶的脑海里面，淋浴头溅出的热水，还在她的皮肤上停留。

陈芷瑶极力否认，“从来都没有。”

“我们曾经推心置腹过吗？”

迷蒙的雨夜他送自己回家，收到的消息虽然是从电视剧抄来的句子，但陈芷瑶永远记得他言之凿凿说她是自己的小姑娘，她心跳如鼓却又感谢大雨遮掩过她的悸动。

“没有。”摇头。

“我们曾经牵过手吗？”

被水果刀削破的皮肤，淋了一桌面的血，他拽紧她的手，迟缓却坚定地说自己饿，陈芷瑶被他的目光烫到，一时没有防备，任他将饥饿压缩成一个轻落在手上的吻。

那里曾经有蝴蝶驻足。

“没有。”陈芷瑶略微垂头。

“那看来，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季霖秋眯起眼睛笑，“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感谢那段时间你的收留。”

陈芷瑶回敬微笑，她和他之间，从没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