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前,八十一神牺牲自己补全残缺天道。
当时的神中有五位先古神,其中四位原名字已不可考,只知道化道之后的名字。
南洲长恒,西洲百问,东洲因果,北洲将末。
剩下那位先古神,名后土,身化轮回,是唯一一个,彻底祭天的神。
先古神与其他神不同,他们是早于天道而出生,由天地间最初的,最先的规则而生。
天道建立后,他们便成为天道的侍卫与补充。
。
神界。
一身素白的神明垂眼看着人间。
“听说了吗?后土娘娘入人间了!”几位小神路过,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真的?后土娘娘慈悲啊!”有小神双手合十祝颂,“娘娘为了人间托举万年,消解悲怨,现在更是以身试险入人间,谁不知道如今人间一片混沌?多少心思不纯的在其中捞油水,人鬼妖魔神仙并行,一着不慎被心思坏的发现了可就完了!”
有人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素衣神明。
“见过长恒神君。”那几位停住脚步向素衣神明拱手。
素衣神明转身,露出那张脸。
像天上高悬的月亮,又像触不可及的神仙。
一身素衣不染铅尘,泼墨长发间只缀了一枚青白玉簪,面如脂玉,眉眼如画,唇不点而绛,多一分觉浓,少一分却淡。
唇没有一丝起伏,显出几分冷,美而孤。
若谈起在神界有那个神明完全符合凡人对神的想象的话,长恒必居其中。
不染凡尘,眼神淡漠的仿佛万物在他眼中皆是空无一般。
正符合世人想象的太上忘情的神明。
“你们刚才所言,”无情神明轻启唇,声音也是冷冷的,像无暇的雪,“确有此事?”
“天道明鉴!我们也只是听说的!娘娘的行踪不是我等可窥视的!长恒神君勿要轻信!”小神急忙解释。
长恒淡漠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长恒离开后,一个人摸了摸汗:“长恒神君看样子没有信吧?哎呀早知道就不说了,吓死我了!”
周围的围过来:“你是新来的吧?长恒神君只是看着吓人,实际上不怎么冷嗯……也可能是懒得理人。”
那人点点头,其他人立马给他介绍起神界来。
“女娲娘娘造人后,人间出现,规则也随之而出,那四位神君便是于那时诞生,后土娘娘比他们还早一段时间,是与女娲娘娘同时出生的上古大神,女娲娘娘掌生,后土娘娘怜亡,后来天地崩裂,女娲娘娘补天身化天道,后土娘娘留守人间,接引众神,其中就包括四位神君。”
“女娲娘娘祭众生后,后土娘娘虽然人不在神界,但神界之上的极高天便是黄土之下的极深处,后土娘娘居于诸界交汇处,是最慈悲最怜爱的神。”
“那四位神君便是女娲娘娘走后,后土娘娘抚育长大的,皆尊后土娘娘为上。”
“四位神君为刚才见到的长恒神君,与将末神君、百问神君、因果神君,据说他们曾经是有过真正的名字的,只是成神融进天道后便抛弃了曾经的名字。”
那边,长恒回到自己的住所。
他今天意外的有些慌乱,原因皆在于前不久。
神君们虽然各有事情,但还是会时不时聚在一起。
前几天,他照例去与其他三位神君见面。
。
将末看样子早等在那里很久了,听到动静扭头看过来。
“难得呀,你这次来的这么早。”将末笑道。
因果瘫在椅子上快滑下去了一样,百问一直在看书。
“嗯。”他应了声坐下。
将末他们早习惯他这副冷淡的反应了,毫不意外的继续聊天。
“好久没见后土娘娘了,”因果放下杯子好奇道,“她去哪了这些日子?”
“你不知道?”百问抬头的看着他。
“我知道啥啊?我天天忙的要死,连我的神殿都很少呆的。”因果疑惑道。
将末接过话题来:“娘娘去凡间了。”
因果和长恒同时扭头看着她。
“为什么?”
将末放下杯子,扫了一眼两人:“娘娘有她自己的理由,以后就知道了。”
“又是这样,”百问开口,“你总是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知道了也不说。”
“天机不可——”
“天机不可泄露。”百问抢过她的话,“万事万物皆有答案,没有什么是没有回答的,你老是这样说,其实是自己也不知道吧?”
将末瞪她一眼:“那娘娘当初问你问题时你怎么哑火了?不是万事万物皆有回答吗?”
“……”百问被呛的闭上嘴。
因果:“如今人间鱼龙混杂,娘娘下去不怕有危险吗?”
长恒罕见的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这世间难道还有能伤到娘娘的吗?”
将末的视线顺着声音过去,在落到长恒身上时微不可查的瞳孔缩了一下。
“咳,”她状似无意的举杯喝茶,视线却时不时落到长恒身上,“也不一定,万一有超脱六道的呢。”
长恒这才将眼神移过去看向将末。
将末收回视线。
长恒的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很快松开。
没人在意这个小插曲,继续聊天聊的很是尽兴。
到了时间,因果因为事物众多先行一步,百问紧随其后。
只剩下将末和长恒还坐着。
将末的视线重新落回他身上。
长恒拿起凉了的茶杯,好像感觉不到将末的视线一样。
将末突然起身,看样子似乎是要离开。
长恒自顾自的看着杯子。
将末背对长恒,抬脚。
“你早猜到了吧。”长恒的声音从后背传过来。
知道我会开口问你。
将末停下脚步,转身,脸上果然挂着确实如此的笑。
他放下杯子:“什么事?”
将末坐回去笑着看着他,眼神有点……带着看热闹的样子?
长恒被她的眼神盯的有点不适应。
“好了,不逗你了。”将末收回视线。
那道让他有点不适应的视线消失,他喝进一口凉茶。
下一秒,将末的话让那口凉茶卡在喉咙里。
“你有姻缘线了。”
“咳咳……怎么可能?”他难得的情绪波动这么大。
将末朝椅背靠过去:“信不信由你。”
将末的预言从来没失败过。
“……是什么人?”他问。
“你想干嘛?”
“杀夫证道。”
这下轮到将末哽住了。
“对方我不知道,但你看样子有点危险。”她说。
“你忘了我是谁了?”他抬眼看向将末。
永无停息的,永远注视着人间的,天道监视众生的眼睛,永远高悬,不悲不喜,代表天道永恒的月亮。
“我知道,”将末笑着,“我只是如实告诉你我看到的东西。”
“……绝无可能。”他回应。
“未来瞬息万变,是否有可能,你自己心里应该有一个答案。”将末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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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后他便一直惦记着将末口中的姻缘。
后土不在,百问亦不信这个,他找不到可以回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