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
陶绾听见为首的那人挥手说道。
她抿唇,趁人不注意,悄悄拉过一个人进了房中。
刚将他衣服剥下来换上就听见他们禀报道:“大人,找到了!”
那人立即就挥手,“走!”
……
护国寺的禅房再往东便是一座假山,绕过假山便能见到一座石屋。
走到屋外,先前为首的那人随手点了几个人就道:“你们几个,跟我进去。”
说罢,他带着人就要进去。
陶绾看准时机,按动镯子上的开关,离她近的几个人瞬间倒地。
她又趁机闪身到那为首之人跟前,扼住他的咽喉,沉声道:“让他们退下。”
男人蹙眉看着她,“放肆,你知道我主子是谁吗?”
陶绾不屑理会,“我管你主子是谁,敢在护国寺中下手,你姑奶奶不介意送你见祖宗。”
她手上用力,冲其余人喝道:“还不给我退下!”
“放开他。”
身后一道女声传来,陶绾应声看去,女子身着白衣,一头青丝挽作随云髻,未施粉黛,眼角带着一丝妩媚却不失端庄,一双眼睛清澈而深邃。她声音轻柔而坚韧。
虞念苏走过来,看着她轻声道:“你是小陟的娘子?”
见陶绾看着自己发愣,轻笑着道:“他是自己人,还不放手?”
陶绾连忙松开手,冲这人说道:“抱歉。”
男人得以喘息,呼吸了两下后,仍不忘瞪她一眼,从腰间掏出来一瓶药丹递给虞念苏道:“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皇后娘娘还是快些吧。”
虞念苏颔首:“多谢。”
陶绾跟着她进了门,“念苏姐姐,这是什么呀?”
房中干净整齐,虞念苏拉着她坐在床边,轻声问道:“他让你来的?”
她说的是元成帝,陶绾愣怔着点头。
虞念苏低头,“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瞒你了。七年前,虞家落难,我对皇家生怨。恰巧在那个时候,太医又诊出我怀了身孕。我自然是不愿留着这个孩子的,私底下找了堕胎药,是母后拦下了我。”
她低头道:“她说,只要我生下这个孩子,将来虞家沉冤昭雪,她就会帮我离开皇宫。”
陶绾抿唇,“可是陛下让我来帮你,他……不会同意。”
“是啊,所以我和母后会做这出戏。”她拉住陶绾的手,温声道:“你别怕,陛下或许会难过,可他不会迁怒你的,即便真的迁怒,到时候太后也会保你。”
女子面容恬静温和,提起元成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抹笑很浅,消逝得又很快,却仍能让人捕捉到。
陶绾看着她服下药,躺在床榻上。
门外是一阵又一阵的厮杀声,大抵过了一天一夜,宫中来了人接她回去。
在御书房外见到齐陟的时候,陶绾发觉他眼睛都红了。
她捉裙走到他面前,还没说话就被他抱在怀里,她听见他哽咽道:“知不知道我听说你去了太师府,差点吓死。”
陶绾抬手轻轻地拍他后背,“现在在宫里呢,你要是在这里哭了,那以后宫里宫外都知道,齐指挥使看着威风,其实是个会掉泪的。”
“你还好意思和我说笑,我走的时候是不是说了让你小心,你倒好。”齐陟松开她,气呼呼地道。
陶绾看着他,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一道钟声。
她心头一颤,又听到一道钟声,齐陟眼中的笑意渐渐消失。
在大魏,等闲时候不会在这个时辰撞钟,除非国丧。
太后此时就在寿康宫,陛下方才还同他议事,那就只有……
御书房的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最后一道钟声落了下来。
陶绾跪倒在地上,叩首道:“臣妇无能,有负陛下所托。”
元成帝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片刻后道:“你们出宫吧。”
说罢,他便离开了。
陶绾站起来就拉着失魂落魄的齐陟往宫外走,两人刚登上马车,她就要将在护国寺中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同齐陟说了。
听她说完这些话,齐陟才稍稍回过神,面上却无半分喜色。
太后不希望虞念苏回宫,偏偏元成帝执念颇深,恐怕这事没那么容易。
他看着陶绾说道:“这事你权当不知道,不管有谁问起,都只说不知道。”
坤宁宫里,元成帝看着躺在塌上的女子,他紧咬着牙才没哭出来。
她和记忆中的模样没什么差别,只是看起来更瘦了,也更憔悴。明明这七年,他想过无数次,等这一天再见到她的时候,他要说些什么,好教她不再生气。
或者她生气,他就任由她打他几下出气。
他想让她明白,如今他虽然做了皇帝,可他会一直是那个她驱使的纨绔王爷,他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