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我听说他被关起来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会对加茂信吾说那种话。那我问你,如果彭格列分裂了,你会怎么做?”
“保护奥莉。”
“那在能保护她的情况下呢?”
“想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
“呵呵……还真有你的。”渡边爱在某些方面出奇地像小孩,有时候又十分狡猾精明,“行,吃吧、吃吧!吃完把碗给我洗喽,你这一天天的光长个儿了。”
“哦。”渡边爱陷入沉默,因为她才醒悟过来罗莎阿姨,玛蒙还有迪诺的意思。过去,她几乎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全然不在意外界,“我用的那把枪,禅院茂昌和松本怜子都知道了。很快,加茂信吾也会知道。”
她在说男人碰到袖口的手上一定会沾上残留物,那么再根据学生额头的弹孔,很快就有人怀疑她的身份。但她如果就此消失,怜子和由基等人必然受到牵连。
至于为何要把森见太郎的尸体带出来,她觉得是潜意识在作祟。
“好好感谢我吧,本美少女人美心善又聪明,山本未来的背景资料已经帮你完善了。”九十九由基打断渡边爱继续追问的心思,手指点了一圈周围命令道,“洗碗。”
“等等,还有一事。我从领域里除了找到受害者的身份信息外,还有一样东西。”她把和森见太郎对战的情况复述给由基听,“这本工作手册是他拼死也要保护好的证据。”
沾满鲜血的本子被放在桌上,九十九由基心情复杂得翻了几页,转而抬头问道,“空白的?”
“当时我没来得及仔细看,只知道封面上写了1932年,现在看来是有蹊跷。”
“上面是有微量的咒力残留,但我无法分清这到底是不是森见同学的。”手掌盖住本子解析完,由基打了个哈气,“先放着吧,等过几天再仔细研究。”
“好。”大概是站立时间长,运动量过大,渡边爱的腰开始酸胀,连同腹部也隐约感到不适。
交谈完,她匆匆做完手头的事,洗好澡进了被窝,而那人也才刚好。
“哪里来的大小姐啊,快起来,给我去地上睡。”长发需要些时间吹干打理,而且家里很久没人居住,由基还稍微清理了一下房间,“我铺床可不是给你享受的。”
渡边爱把被子裹得更紧,假装没听见,紧接着一只湿漉漉的手贴在脸颊上,她像只毛毛虫扭动,可越是反抗,手越是往里面钻。
直到她退无可退后,忽然掀开被子把由基直接拽进来。
这个举动导致渡边爱像被戳破的气球疲软无力,反而被对方跨坐在腹部,捏住手腕折叠在胸前,俨然一副“今天要把你宰了”的架势。
到底是怎么回事,火焰与体力应该恢复了才对。渡边爱翻身要把人弄下去,却使不上劲,动作还被看穿,结果脑门吃了一记凿栗。
这家伙竟没用幻术逃脱,九十九由基更要把握机会好好教训她,于是又追加了几回,“叫你逞英雄,还指使我帮你干活,胆子可够肥啊!”
她吃痛隐忍,蜷缩不得,便龇牙咧嘴,眼角挤出泪花。
“又在装可怜。”虽然那么说,但还是松了手,把人往里面挤,然后直接躺下,占了大半张床。
“你在生气,”见对方没动静,她趴着撑起上半身,好奇地观察,“为什么。”
九十九由基白了一眼,“把所有东西交给我,是不是不打算再回来了。”
“有过喔。”渡边爱揉着珍珠耳钉,“但我还是回来了。”
“为什么?你也发现了不是非得伪装成咒术师的吧。”
“正义。”
“给我说实话。”
“想体验救人的滋味。”
“哎,你难道以为是中学生的社会实践吗?”
“首先,松本怜子会死。”
“别太自以为是了,保护怜子根本用不着你。”
渡边爱翘起小腿,像鱼的尾巴灵活摆动,“你难道不好奇为何之前那些人对禅院茂昌毕恭毕敬,试图压下失踪学生的案子,甚至连宿傩的手指保管在哪儿都不知道,他们今天却能正好全员出动?”
“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路过的蚂蚁都会跑来看两眼。”
“一千年前藏书阁的火灾是不是人为呢?”语气轻飘飘的,如同躺在云上,“到底是谁在帮助禅院茂昌呢?他和谁签订了契约?”
目光飘到九十九由基的嘴唇,上面覆盖了一层晶莹的淡粉色水膜,她若有所思,“还有,我在想……”
“你在想什么?”
嘴唇翕张,渡边爱被吓了一跳,注意力立马回到她的眼睛上,“想给奥莉准备一只红隼作为生日礼物,等训好了,过几年就可以教她打猎。”
九十九由基深深叹息,侧过身道,“叫海德薇吗?”
“那不是雪鸮吗。”她也应声躺下,盯着对方的后脑勺,食指轻轻把金发拨到旁边,“不过,她愿意起什么名字都可以。”
“……嗯……”回话之人发出鼻音,如同随着大而缓的浪涛起伏。
此时,厚重的窗帘遮蔽日光,渡边爱仿佛听见不远处传来潮水声,望到礁石缝中涌出白沫,恍惚间有个稚子抱住她的小腿。
渐渐地,水漫溢过来,攀上大腿,冰冷粘腻的触角旋即在体内肆意搜刮、翻搅。
腹部仿佛长出了一座山,疼痛从地底跑到山顶倾泻而出,又从上面掉落下来,周而复始。
此刻,身体是一块拧不干的毛巾正淅淅沥沥地往下滴水。
紧接着,渡边爱几乎是弹射起飞,掀开被子,跃过旁边的人,冲出卧室。
“你发什么神经啊!!!”九十九由基大吼,扭头看见一滩血迹,二话不说拽起床单也往厕所跑。
她坐在马桶上,看到跟来的人对自己咬牙切齿,平生第一次感到不好意思,但依旧维持表面镇定,像是行医高手般作出诊断,“是初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