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证明,她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了。
张清影紧接着说,“呆会儿……我自己来收拾就行。”
幸好幸好,谢思逸舒了一口气,准备去洗个澡。
她嘴里不停念叨着今天一定早点睡,不然指不定明天起床后会虚弱成什么样子呢。
一人洗澡,一人熬汤,两人竟然有一种同居很多年,老夫老妻的即视感。
“啊——”
浴室里,突然传来谢思逸的大叫。
张清影十分警觉,放下手中的汤勺,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飞奔到浴室。
浴室门反锁着,磨砂玻璃雾蒙蒙一片。
她聚神凝气,目光灼灼全身贯注地盯着门锁,忽听咯噔一声,门锁开了。
她不假思索直接冲进去。
谢思逸刚裹好浴袍,双手慌忙抱胸,脸上一抹羞赧的红色,本能抱怨,“你怎么进来了?”
张清影脸不红心不跳,反将了她一军,“谁让你不锁门。”
“我锁了!”她大声吼道。
“你锁了我怎么进来。”张清影反问。
“……”她百口莫辩。
张清影也不多看,别过眼去,赶忙换了话题,“你刚才大叫,怎么了?”
谢思逸躲到她背后,惊魂未定,抬起下巴示意着下水道口。
洗澡洗到一半时,她突然发现下水道有些堵,水越聚越多,在地面存了一层流不出,几乎漫过拖鞋。
于是她便关了花洒,蹲下去一看,下水道的头发缠了厚厚一层。
她正吃惊呢,头发却仿佛活了一样,从下水道开始钻出。
她揉揉眼睛再看,头发疯狂生长,犹如活了一般,慢慢把向她涌过来,快缠上了她的脚。
她惊叫出声,慌忙去扯浴袍披上,还没出去,这人已经冲了进来。
她闭上眼睛,紧紧抱着面前的人,怎么也不肯撒手。
“什么也没有。”淡淡的声音钻入她的耳朵。
诶?她偏头睁眼,只露出了一条缝。
下水道那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连一根头发也没有。
刚才明明一大团一大团黑色的头发钻出,怎么……
她疑惑了。
张清影却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道,“幻觉而已,她故意的,没事了。”
啊!她又气又恼,松开了人,更觉尴尬——她头发上粘着没有来得及冲洗的泡沫,蹭到了张清影的脸上,像是生日宴会时涂上的奶油。
她忍着笑意,抬手捏着浴袍边缘擦了擦。
张清影看着她脖子上的胎记,愣了片刻,有些恍惚,突然正色道,“别动!”然后顺手摸了摸。
这是……
她身子僵直,一动也不敢动,感受着那温柔的,略显暧昧的触摸。
糟了!张清影忽而想到了什么,赶紧冲了出去。
焦糊之味扑面而来,而厨房已经给水蒸气笼罩,墙壁上也雾蒙蒙的。
她关了天燃气,看着灶台——上面被溢出的汤汁弄得一片狼藉,而离火焰近的,早被烧成了乌黑色。
见她失手了,谢思逸捂嘴偷笑。呵,之前还嫌弃自己的羊肉汤呢,原来这厨艺也不怎么样!一碗饭做的稀烂。
不过她仔细一想,这人是因为担心自己才忘记了这汤,不禁又有些抱歉,拿起抹布准备收拾。
张清影却让她继续去洗澡,自己来收拾。
谢思逸想了想,两指拽着她的衣袖,十分为难,“可是……”
虽然明知道是幻觉,但是真的挺吓人啊。
张清影想了想,从小箱子里拿出自己的镇箱之宝——凸面八卦镜。
用她的话说,这是上古神器,轻轻一照,便可以避除一切妖邪。
真有那么神奇?要是可以除妖,干嘛要请一个身价不菲的阴阳先生来,请一块镜子不就行了?谢思逸双手抱着镜子,突然有点后悔。
也不知是镜子有用还是人厉害,总之,后面没发生什么异事,她洗完澡吃罢饭,安心地早早睡了。
直到半夜的时候,被窝里进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她正做着一个美梦,迷迷糊糊,口中呜呜道,“别闹,让我多睡一会儿,今天我好累。”
忽然,她一愣。
不对啊,自己已经孤身一人很久了。
她又仔仔细细捋了捋。
这个手感,软乎乎,毛茸茸,细密,柔软,顺滑。
怎么这么多毛啊……还有这胖乎乎的一条……尾巴!
她陡然惊醒,大叫一声,怪物啊!!
她抱着枕头,一骨碌便滚下床,屁股差点被摔成八瓣,她却顾不得这些疼痛。
一想到刚刚和一个“怪物”同塌而眠同床共枕,她就瑟瑟发抖,自抱自泣。
卧室窗户的窗帘被风吹得微微荡漾。
张清影以为她又有事,赶紧冲了进来,一打开灯便看到她那张花容失色的脸,手正指着那张大床,哆哆嗦嗦,“怪物,床上,有,一只,好大……”
张清影一愣,把食指放在唇上,“嘘——”她此时身上穿着宽松的道袍,与白日里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她慢慢靠近,拽起被子一角,直接掀开。
床上一只白色的猫,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撒娇地叫道,“喵——”
哇,好漂亮的猫,就是太肥了,看来平日里没少吃小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