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谢思逸突然反应过来,叶易笙是医学生啊,讨论高数题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家?
就像是网络上一些油腻而又自大的男人,看到一些高学历女人晒出证书之后迫不及待出题发到评论区,【让我来考考你。】
妈耶,她想到那些男人的瞬间连带着对道长都有些下头。
她看不惯这种做法,替叶易笙找补,“这种题她怎么会,她是医学生呢!”
张清影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操作,头也不抬,“学霸不见得知识储备很多,他们更擅长短时间内掌握某种知识。”
谢思逸还想辩驳什么,手机铃声响起,她瞥了一眼,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她皱了皱眉,夺过手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立即接通。
如机器人一般客气的推销女声从听筒里传出。
真是浪费时间!她没听完便直接挂掉,将手机放在支架上,翻了翻微信上的聊天记录。
上面哪有方程,两人一直再说手链的事,不过可惜,叶易笙说她没见过。
她白了张清影一眼,被气笑了,“你这人真是……嘴里没一句实话,我信你个鬼。”
张清影坦白,这几日确实在看书,还是枯燥乏味需要死很多脑细胞的物理和数学,还正好看到了这部分。
之前她被某个掌握了高中物理知识的人吊打,所以这几天趁着空闲时候赶紧就恶补了一下。
“你真是太无聊了闲的。”谢思逸听到物理和数学,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手链没了就不能用招魂术,她打算明天去医院跑一趟,然后原路返回去找找。
张清影本来打算和她一块去的,不过这两天和一个搬新家的大客户约好了去看房子的风水。
据说这个大客户姓宁,年轻时白手起家,但方式不正当,手段也有些狠,结实了不少仇家。
步入中年之后,不知怎的,想起了家庭孩子,想过其乐融融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便收手进军商界洗白,结果一不小心进军房地产,前些年公司的股价直接起飞。
也许是觉得自己年轻时心狠手辣,他开始积德行善,修学校,建医院,又一不小心还落得个慈善家的称号,不仅帮助了很多需要人,而且还赢得了不少好名声。可谓是名利兼收。
只有一点不好——年纪大了之后,开始疑神疑鬼起来,整日觉得有人要害他,想方设法提防着。
每次住不了一年半载就又换了新的地方,这不,半年前刚搬进来的新别墅,又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张清影手捧着开了光的神像,跟着管家进来。
神像豹头环眼,铁面虬鬓,正是“赐福镇宅圣君”钟馗。
她环顾了一圈,别墅的院子很大,草坪上阳光温暖的照着,一个人在用剪子修剪着低矮的灌木。
处处透露着一股奢华的气息。
管家让她先等一会儿,这个点宁老爷子在午休,到了这个年纪的人,普遍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
张清影把神像放在桌子上,双手合起来,低声说,“老朋友,好久不见。帮帮忙,帮帮忙。”
神像眼中一道光闪过,似乎是在回应。
楼上有人在弹钢琴,声音跟小,曲子她没听过,不过听出了忧伤的情绪。
琴声戛然而止。
“姐姐,姐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赤脚往楼下奔过来,在楼梯的拐角处,透过玻璃看到了来的客人,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悻悻返回,失落地叹气,姐姐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在别人家里,拘束又无聊。
桌上的茶水果盘她也没胃口,站起来到院子里随处走走。
在花园里走了一圈,发现了一盆特别的小兰花。
这朵花很漂亮,花瓣洁白,上面还带着一丝渐变的蓝色。
她多看了两眼。
“喜欢这花?”一个女人过来,探着头与她一起盯着小兰花细看。
张清影抬头,看着女人,一脸懵逼,“啊?嗯?”
还不等人回应,女人向园丁大叔招招手,“李叔,收拾一下,送给这位小姐。”
别人觊觎的东西,没必要在留在自己面前碍眼。
园丁李叔痛心疾首,这花名贵娇弱,一般人是养不活的。
宁渊身姿高挑,波浪长发遮挡了半边脸。
张清影并没有因此她送花的举动感觉到半分善意,反而慧眼如炬,看出她周遭生发的戾气。
她心里吐槽,人怕恶人,鬼也怕恶人,有这人在家里,什么妖魔鬼怪还不速速退去?
甫一进门,之前弹钢琴的女孩便下楼跑过来,抱着宁渊,抬头抱怨道,“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啊。”
拥抱过后,她顺手褪去那笔挺的西装外套,挂在自己手臂上。
她不喜欢看到整日为工作操劳,一本正经的姐姐。
她喜欢看现在的姐姐,白色衬衣绣着精致的银色暗纹。
要是……领口的第一颗扣子没有系上就更完美了。
张清影多看了两眼,肉眼可见的,宁渊被妹妹拥抱过后,浑身的戾气散了不少。
看来,她一定很宠溺自己的这个妹妹。
管家毕恭毕敬,叫了声“大小姐。”向她汇报起了家里请阴阳先生的事。
宁渊愣住,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钟馗神像,这才明白了张清影的身份。
她发现自己误解了——她以为这个找上门的,是个贪财的,猖狂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哥哥的情人,仗着有几分姿色便上门作死。
毕竟之前这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随老爷子吧,能图个心安理得也好。”她朝张清影笑笑,至此才彻底摒弃了偏见。
张清影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开始在宁渊心中,竟然留下的竟然是如此糟糕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