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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心上人嫁人了。”楚凌溪道,“心死神伤!”
“可所嫁之人,却非是你!”司玘炎补充道。
“定睛一看,嫁的是你的昔日之同窗!”楚凌溪道,“还有更伤人的——即使你不睡觉,人家也不会嫁你!”
“悲哉!然偷听之时,却突然发现,情敌愚笨,拜堂了却未圆房!”司琪炎道。
“于是色心又起!”楚凌溪道,“什么‘又起’?说不定压根就没死!”
“正解!”司琪炎道,“我们分析得太对了!”
“难不成?”楚凌溪恍然大悟,拍了躺椅去,“好个闵息宁!装什么不谙人间疾苦的病秧子,实际心怀鬼胎!所谓询问他爹之事,不过就是个幌子,为的就是要你我你我放下戒备,小瞧了他去!说患什么‘忧疾’,就是故意装可怜,利用莫桓所存恻隐之心,对其心怀不轨,欲在湛仁王爷染病刚愈之后,正是力不从心之时,趁虚而入!”
“你如此分析,确实有些道理!”司玘炎虽是赞同,却又是犹豫,“可若是冤枉了他,亦是不好!毕竟无凭无据……”
“怎的无凭无据?闵息宁撞见了我传授虚莫桓房中术!你没瞧着,他那脸色难看的呦!跟被我抢了钱似的!”楚凌溪摸了摸脖颈,似后怕一般,“定是认为我竭力促成莫桓与湛人王爷圆房之举,打乱了他的夺爱大计,对我心存愤恨呢!”
“会否可能……”司玘炎想了想,又觉楚凌溪所言未免武断,“是对你教人房中术之举,甚为反感,从而对你印象不佳?”
“正解!既然这闵息宁对我之印象如此之差,我又怎么能容他在这温泉谷再生事端,坏我心情!”楚凌溪琢磨道,“得把他气走!”
“你这太损了些吧!”司玘炎道。
“怎么是我损呢?是他求仁得仁!”楚凌溪无奈道,“他非得死缠烂打,求着我,要知道他爹那点破事!我拦都拦不住!”
“头回听说‘求仁得仁’这么用!”司玘炎摇头,“应说‘大梦初醒’吧!”
“也对!”楚凌溪道。
“你预备全说?不怕他伤心难过?”司玘炎道。
“当然不!一下能说完么?一点一点来。说到哪,他走了,我就停止!”楚凌溪道。
“那从哪开始呢?”司玘炎问道。
楚凌溪一低头,指着桌上之糖水。
“拜你父亲所赐。”楚凌溪把瓶啪地摆到桌上,“这糖水据说有止咳润肺之功效。大疫过后,很多人每日饮用。可是,它喝了会上瘾,会飘飘欲仙,会难以戒除……”
闵息宁毫不犹豫地抓起来,打开盖子,便往嘴里倒,却被楚凌溪抢了下来。
“你拦我干嘛?”闵息宁不解道,“不试试,怎知你说言是真是假?”
“想知道真假,跟我来便是!”楚凌溪见闵息宁如此,便只得带拉了他出去,“我要你眼见为实!”
楚凌溪带闵息宁来到了“戒糖所”。
“拒食的、砸墙的、骂人的……你看见了么?”楚凌溪指给闵息宁看,“这就是你父亲干的!他为了敛财,可以不择手段!你锦衣玉食的生活,都是吸他们的血!”
闵息宁用双手捏着糖水瓶,用指甲狠狠抠着瓶身,额头已渗出丝丝汗水。
“糖水!你有糖水!”一年轻人这般喊着,挣脱开身侧家人,向闵息宁冲来,抢过他手中瓶子。
闵息宁手被抓伤,跌倒在地,虽觉疼痛,却都抵不过心上之痛,只因那耳边的哭喊之声,怎的都挥之不去——“孩子,别喝了!娘求你了!”
“什么?”司玘炎惊道,“你带他去了‘戒糖所’?他可旧病复发?你不知道他不能受刺激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