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众我寡,北上无异于羊入虎口,就是现在要做的是避其锋芒。两人想了一夜,认为往南走最为保险。其一,可以拉开距离,远离敌人。等待组织救援。其二,他们主力在北,南方布防较弱,宜往南方寻找突破口,或有一线生机。
梁润锁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手上的筷子都到掉了。
“梁润,梁润,”蓝悬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切道,“你怎么了?”
“啪——”
梁润的筷子落到地上,他弯腰捡起筷子,胡乱摆到桌上,开口道:“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被荧河追上了怎么办?”
“这是最糟糕的结果,”阿久津坦言道,“如果是这样我们唯有死战。”
蓝悬给他换了一双新筷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梁润摇头,“没有了。”
“好。”阿久津说,“事不宜迟,收拾好东西,我们两个小时后出发,大家同意吗?”
“我没问题,”蓝悬响应道,“等下我去联系离开的车子,阿久津处理和房东退房的事情。”
“嗯,可以。”梁润也说,“吃完我就准备行李。”
弄来在山旮旯,进城之路山路十八弯,交通相当不便。到县里的班车一天两趟,第一趟在早上六点,下一趟要下午两点。到了县里,还要转车到市里才能坐动车。
蓝悬想一步到位,直接订到去市里的车。加价几次都没人愿意,好不容易约到司机,那人又突然说家里有事不能去了。好在司机还算靠谱,介绍了几个朋友,几番周折,终于联系好了司机。
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车子也开到楼下。
蓝悬敲响了梁润的门,“梁润,收拾好了吗?”
没人回答。
蓝悬怪道,“难道在睡觉?”
她又敲了一次,“梁润?”
还是没人回答。
蓝悬心道不妙,推开房门,哪还见梁润的身影!桌子上有一张用水杯压着的字条。字条上是梁润端正的字迹:请放心,我会完成任务。不必找我。
两个小时前。
修车铺。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寸头问。
梁润背着包就出来了,老实说,他心里也没底,“我不知道。你要是没空,我问其他人,总有办法。”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寸头问。
“我不能说。”梁润说。
寸头摸着头盔的带子上的锁扣,解了又开,开了又解,半晌后问,“你能保证给阿睿报仇吗?”
“能。”梁润无比坚定。
寸头把头盔扔给他,“上车。”
摩托车在路上疾驰,路过梁润住了几天的房子。梁润匆匆一瞥,看到了门口在和司机沟通的蓝悬。他收回自己的视线,不再看她。
房子、行人,眼前的一切像按了快进键,万物急速后退,变得模糊不清。梁润做出了一生中最叛逆的决定。他不想跑,也不想躲在任何人身后,如果杀死心烛是他的宿命,那么就由他一个人承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