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举?
“……”
后面多是荤话,邹楠没好意思再听,付了钱拿上香囊匆匆没入人群。
邹楠一路沉默不语,脑子里都是刚才偷听的话,那几个词在她的脑海里神出鬼没,怎么都抓不住。
结合刚才听到的话,又想起入城之时,闫衡耍的无赖,邹楠明白了,闫衡大约是个纨绔。
出生富贵之家,?兄长承袭爵位撑起重担,于是闫衡顺理成章地成了一个纨绔,整日吃喝玩乐,留恋花丛,家中人担忧至极,急着给他取妻定性,却不知道闫衡早已玩坏了身子。
邹楠攥紧了香囊直往前走。
难怪她一直想不通,闫衡为何要与她假扮未婚夫妻,这下好了,一切似乎都能说得通了,这种事,谁敢让父母知道呢。闫衡不能人道,既不愿让人知道此事,是决计不能娶妻的。可为了隐瞒父母让家人安心,闫衡只能找一个女子与他假意纠缠,而她邹楠,正正好好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怨不得闫衡身上总有一股子浪荡气,竟是浪不了花丛,从良了。
噫!闫衡啊闫衡!我一定会死死为你守着秘密的!
邹楠越走越快,忽然撞到什么,有些硬,却又不太疼。
“姑娘,你没事吧?”
男人一身青袍,身形瘦高,垂首致歉:“在下走神,不经意撞上姑娘,还望姑娘海量。”
邹楠揉着额头,脑袋空空,说:“我没事,我也走神了,对不住。”
玉竹玉兰喘着气儿赶上来:“姑娘怎么了?没事吧?”
男人拱手行礼:“在下王之涣,姑娘是国公府的人?”
邹楠摇头:“不是不是,我没事,我先走了。”
玉竹玉兰微微俯身:“见过王大人。”
邹楠微怔:“王大人?”邹楠听见姓王的就不得劲儿。
王之涣微微一哂:“在下官职微末,愧不敢当。”
邹楠刚想明白一件事关闫衡的大事,暂时分不出心来与旁人闲聊,只得说:“我没什么事,先走了。”?
邹楠走后,王之涣驻足原地,盯着邹楠的背影呆呆地瞧了许久,而后垂下眼帘,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
玉竹犹豫一瞬,说:“旁人说的话,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您是什么样的人,二公子心里清楚,国公府上下都不会怠慢您的。”
这话既是再说邹楠,也是再说闫衡。邹楠装作没听出玉竹的言外之意,端出一副委屈模样,道:“我孑然一身,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怕坏了你们家二公子名誉。”
玉兰眼角一抽,心说他们家二公子哪里还有名誉可言。可玉兰转念一想,方才邹楠将她们二人支开,那些摊贩不见国公府的人,必是口无遮拦,不知说了些什么孬话,定然全部落在邹楠耳中,可姑娘面上不见多余的神情,与先前别无二致,不但没有谴责二公子的品行,反倒担心起二公子名誉。自己即将嫁给一个混球,却丝毫不见气恼之色,难道说......
玉兰被自己的想法惊得眼前一亮,难道说邹楠对二公子并非全无情意,甚至用情至深,可以完全不在意公子的过去?
再次望向邹楠时,玉兰的眼神已然换了模样,完全将邹楠当做他们家少夫人。
邹楠端坐案前,脑袋里想着玉竹玉兰说的话,神思不知飞了多远,沾了墨的笔尖抵在宣纸之上,洇湿了一块,黑乎乎的。
今日遇见的两人,身份都不简单。张庭霜是现任礼部尚书张俟之女,姐姐张庭露入宫为妃,如今得宠势头正盛。听闻张庭霜自小被娇养长大,与端庄为重的姐姐不同,张庭霜性子傲,做事随性,自去岁去皇家猎场围观一回打猎,回去便嚷嚷着要嫁给闫衡。
王之涣是王相王良宜的侄子,如今任职工部,与邹楠的直觉相反,此人并无任何特殊之处,是个极其普通的人,凭着圣上宠爱王相顺利进了工部,结果在工部待了两年,并无任何实质性的建树。
闫衡什么时候进来的,邹楠不知道。
“在想什么?我进来了都不知道?阿楠啊,你的防备心也太差了,在这人吃人的上京城中,没有防备心可是不行的。即便是我,你也得防啊!”
闫衡脚步踉跄,歪倒在邹楠身侧,不安分的手指勾着邹楠垂落的青丝,抓起来凑在鼻尖嗅了嗅,“你刚沐浴过吗?”
邹楠偏头,绣眉皱起:“酒味这么重,你醉了?”
昏黄的灯火映在闫衡浮着薄红的脸,闫衡躺在地上,仰头望着邹楠,忽而冒出一句:“阿楠,你真好看,即便你当初是个男人,我也差点就对你见色起意了。”
邹楠一把捞回发丝:“果真是个地皮无赖,有言道,‘酒后吐真言’,喝了点马尿,便藏不住本性了。”可惜你闫二公子玩坏了身子,不然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不得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