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公主闻言,心中不禁一阵怅然,燕国……
罗云想必如今已经回到燕国,认祖归宗了吧。
而她,却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了如今的平头百姓,前途未卜。
真是世事无常,命运弄人啊……
她望着那滚滚东流的江水,心中满是离愁别绪。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重返故土,晋国又会是何等光景?
*
刘义符步入那幽暗的房间,只见南宁公主正轻靠在床边,陷入沉思。一见到刘义符,她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他身上。她并未起身相迎,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刘义符却似未见,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悠悠说道:“南宁,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言罢,他悠然自得地立于房间中央,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南宁公主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她静静地望着刘义符,试图窥探出真正的意图。
短暂的沉默后,刘义符轻蔑地笑了起来:“你若肯告知王静之的下落,我就告诉你锦绣的消息。”
南宁公主脸色瞬间一沉,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你对她做了什么?!”她语气虽冷,但心里却泛起一阵慌乱。
锦绣性情纯真,待人和善,极少与人结怨。即便如今司马德文继位,锦绣身为将军夫人,地位尊贵,也不应无端遭此劫难。可听刘义符的意思,分明是在暗示锦绣已然出事?
刘义符嘲讽地回答:“哈哈,我可没对她怎样。是她自己不守妇道,与男人私通又私奔,被鲁彦发现后乱箭射杀。”
南宁公主闻言身子猛地一震,眼眶顿时红了起来。但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更不让自己的脆弱暴露分毫。
她淡淡地问道:“锦绣对罗云情深意长,如何会与他人私通?恐怕是你安排人下药吧。”
刘义符冷笑一声:“那种手段太低级了,我可不会用。”
南宁公主心中暗自思量,眼神闪烁不定。
她突然故意转移话题,轻声说道:“刘义符,既然我们要进行交易,那你的消息必须有着相当的价值。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你告诉我关于锦绣的死讯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是,我妹妹生前与那人说过什么话,那才是我真正感兴趣的。”
刘义符闻言,表情稍稍有些犹豫。片刻之后,他若无其事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安排霍礼前来与你交流。”
不久之后,霍礼步入屋内,南宁公主抬眼望去,见他与罗云相貌竟如出一辙,不禁眉头微蹙,目光中带着审视:“你就是霍礼?”
霍礼肃然回答:“是。”
南宁公主转向刘义符,冷漠地说道:“如此相像,想来你费了不少工夫吧。”
刘义符却摇头轻笑:“这你可冤枉我了,机缘巧合而已。”
南宁公主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霍礼腰间挂着的荷包上,那荷包绣工精致,图案繁复,正是锦绣生前亲手所制。
看来霍礼对锦绣并非无情,或许可以打探一番。
于是,她神色微敛,心中已有了计较。
南宁公主近日爱极了那扇半开的窗,她常坐于窗边,目光穿过窗棂,观察着府邸内外的一切,特别是清晨与傍晚时分,巡逻的下人与换班的规律。这些时刻,正是府邸防御最为松懈,也是她寻找机会的关键。
一日,她悄悄地将一片金叶子塞到一位贴身侍女的袖子里,侍女心领神会,轻手轻脚地找到了霍礼,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南宁公主折了一张纸飞机,耐心地等待着霍礼的出现。
当霍礼朝这边走过来,她将纸飞机放飞,那纸飞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轻盈地落在了霍礼的脚边。
霍礼停下脚步,弯腰捡起,四下一望,目光与南宁公主交汇,她轻轻招手,示意他进屋。
霍礼犹豫片刻,终是迈开了步伐。
“参见南宁公主。”霍礼进屋后,恭敬地行礼。
南宁公主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霍礼腰间的荷包上,注意到上面绣着的“彦”字。
能够将锦绣赠予鲁彦的荷包据为己有,却忍心让她身首异处吗?
霍礼察觉到南宁公主的目光,下意识地捂紧了荷包。
南宁公主仿若未觉,微微一笑:“锦绣小时候,性格顽皮得紧,尽管父皇有失心智,却只愿与锦绣玩耍。她常常带着父皇去攀树摘果,下水嬉戏,那些日子,真是无忧无虑啊。”
霍礼静静地听着,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