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的御书房,面色苍白的刘裕,一手撑着沉重的身躯,另一只手则紧握朱笔,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上勾画着。
这宋国初创,根基未稳,朝中事务又繁多,让他这个本就患病在身的皇帝更是雪上加霜。
唉,这政务真是愁人啊。
刘义符静静地站立在一旁,目光紧紧锁定在父亲那瘦削的背影上,看不出是什么脸色。
“父皇,您可得保重身体啊。这政务繁忙,您若是累垮了,我们该怎么办?”刘义符语带关切地说道。
刘裕抬起头,淡淡地瞥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叹了口气,声音嘶哑:“北魏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宋国初创,根基未稳,许多世族仍然对晋室忠诚,看不起朕这个出身寒门的武将。朕虽有心一统天下,但北魏虎视眈眈,朕怎能安心?
刘义符心中一紧,到了这般地步,还是不肯放权啊。
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回答道:“近来北魏颇为安静,似乎并无异动。父皇,请您不要太过担心,毕竟还有徐羡之等人为您效力,不会有什么问题。”
刘裕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切莫过于信任这些人,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他们心中没有异念?虽然朕已经给你留下了许多辅政大臣,但心怀异志之人总是难免的。你必须自己奋进,才能守住这来之不易的江山。”
什么忠心义胆,也抵不过时间。这天下,最终还是得靠自己来守。
刘义符闻言微愣,旋即郑重地点点头:“是,我明白了,父皇。”
刘裕微微颔首,向刘义符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去。
刘义符轻轻一揖,转身离开。但在他转身之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江山,唯有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才算是属于自己的。
刘裕看着刘义符渐行渐远的背影,却是充满忧虑与疲惫。
这个儿子,他太了解了,孝顺只是表象,那隐藏在深处的野心与欲望,才是刘义符真正的面貌。
他……终究是不适合做帝王啊。
既有高傲自大的性格也就罢了,偏偏他又继承了容易猜疑的特质。
这样的性格,在帝王之家,无疑是致命的弱点。
或许是因为自己杀戮过多,才招致了如今这身体衰败之果,如今他不得不加快对刘义符的教导。
想到这里,刘裕轻叹一声,随即又投身于繁重的政务之中。
能做多少做多少吧,儿子继承皇位之后的路,注定不会平坦。
在东林寺的昏暗角落,王静之和雷仲伦的房间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尊观音泥像,其神态慈祥,栩栩如生。
两人站在泥像前,目光专注而虔诚。
雷仲伦由衷地赞叹道:“这观音泥像,真乃巧夺天工,栩栩如生,仿佛她下一刻就要从泥胎中苏醒,普渡众生。”
王静之微笑着点头,目光温柔而深邃:“确实是一件难得的珍品。它在这里,或许是在等待一个有缘人,能够真正理解它的苦心孤诣。”
思索片刻后,王静之继续说道:“我如今身体不便,无法亲自外出。仲伦,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务必小心谨慎,让这尊泥像找到它应有的归宿。”
雷仲伦闻言,神色一凛,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吧,师叔,我一定会妥善处理此事,不负您的重托。”
他轻手轻脚地捧起泥像,缓缓走出。
随着雷仲伦的背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渐渐消失,王静之不禁轻声叹息,这尊佛像所藏的秘密,不知何时才能揭晓于世。
他缓缓地抬起手,轻抚髯须,喃喃自语道:“因果循环,自有定数。”
与此同时,法显大师在东林寺开坛设讲,吸引了众多信徒前来聆听。祭坛前,人山人海,场面庄严肃穆,香烟袅袅,佛经悠扬,回荡在空中,仿佛能洗净人心的尘埃。
北魏王拓跋嗣,身着便装,混迹于人群之中,他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坐下,屏息凝神,专心倾听法显大师宣讲《大般泥洹经》。他着迷地聆听着每一个字句,眼眸中流露出向往的表情。
不知不觉过了半日。法显大师的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拓跋嗣听到旁边传来一阵议论声。
站在一旁的僧侣赶紧上前查看情况,摸了摸法显大师的气息,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他转身面向众人,声音低沉而庄重:“法显大师,已经圆寂了。”
众人听后,顿时震惊不已,整个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香烟依旧袅袅升起。
就在这时,供奉的泥像突然散发出一抹耀眼的金光,虽然只是一瞬即逝,却足以震撼人心。
人群中开始有人小声议论:“法显大师已经成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