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男生疑惑的目光,余思好才惊觉自己会错了意,也不知道一天到晚自己脑袋里装得是什么废料,该看看美好风景净化下心灵了。
“没...没什么。”余思好心虚,侧过脑袋假装看风景。
“真没什么?”
女生不知所措模样,恍恍惚惚,极力克制着,却又恍然明显得要命。
男生脊背倏然弯下来,手里攥着花束搭在女生手臂上,将她往自己身前拢,紧贴着余思好耳侧,说悄悄话般,“想什么呢?”
脸上的笑意昭然若揭,活脱脱使坏的模样,一眼看穿她刚刚在想什么。
心脏像是被人紧捏着骤然紧缩,余思好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如果可以,她可以现场表演原地暴毙,必定利落洒脱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想让自己灵魂脱离这个躯壳,因为实在是太丢人了。
“没想什么。”
她答,此话一出,更是将刚才胡思乱想的模样证实,有时候真的很想把她自己嘴给缝上,这不纯纯掩耳盗铃。
陈聿明轻笑,依旧歪着脑袋盯着余思好,目光带着些温度,灼的她难以直视,“没想什么心虚什么?”
“......我什么时候心虚了。”
她行得端坐得直,但说话声越来越小,重新正了正脊背,刚迫于身旁男生的压力,委身侧着身体实在是难受,两人目光陡然相撞。
“哈、有什么好心虚的,就算是你光着屁股站在我面前,”男生挑起眉头静静听女生的豪言壮语,“......我要是眨一下眼睛你就是狗。”
陈聿明噗嗤笑出声,手里握紧的花也跟着颤抖,“怎么那么缺德,为什么我是狗,那你是什么?”余思好口无遮拦无措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
余思好见男生不再有深究下去的模样,随口答,“当然是缺德的人。”
做缺德人,享幸福人生。
男生眼底笑意恣意迸发,黑夜里炸开的烟花般,闪耀夺目,“好吧、缺德的小好。”
余思好晲了他一眼,面上突然不爽起来,怎么她说什么他便认同什么,她不禁反驳,
“缺德的陈聿明。”
“欸欸欸,是你自己说的,怎么还不开心了?”陈聿明笑着,迈开步子追因生闷气垂着脑袋赶路的余思好,小小的腿走起来频率还挺快,旋风陀螺似的。
余思好懒得理他,一如既往得令人讨厌,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感觉,是古怪的感觉。像街边的棉花糖机器里的糖精,明明是苦涩的,但变成蓬蓬的一团,含在嘴里却是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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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好姐,元旦假期都干嘛了?”晓月忍不住好奇伸出头寒暄,又将手里的文件放余思好桌面上。
余思好敛起眸子,托着脑袋看图,随口一答,“睡觉。”
“咳咳......咳咳咳!!!”
不知道是不是杯子里的水太烫,还是什么,唐屹嘴里的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顺着口腔猛地喷出来,有些又顺着嘴角流到了杯子里,随即就是疯狂咳嗽。
目光缓慢移动,唐屹发现两个女士侧过来的脸全都皱在了一块。
可能他实在是太恶心了。
“呃......”余思好难受地眯缝着眼,皱着眉头注视他,“下次南山上的山泉水断流了,你可以报名去续上,毕竟进口消过毒的。”
难受的她赶紧转头继续工作,生怕自己再看几秒,眼珠要瞎了。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男生连忙拿起电脑前的纸巾,处理四处喷溅的水渍,讪讪笑道,“sorry,太激动了。”
反应过来不对劲儿,唐屹反驳,“咱们小嘴巴可以微微闭上。”她小嘴毒到已经能够通过空气传播,狠狠地戳伤他的小心脏。
余思好一个眼刀飞过去,男生顿时打了个寒噤,他闭上了嘴,他迅速挪开目光放到电脑屏幕的图纸上。
还是工作好。
“后天六点崇山酒店公司年会,听说后天云筑也在那办,真是巧了同一天,同一地点。”晓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自言自语。
余思好挑起眉头,丝毫没有在意的感觉,安静地仔仔细细地阅览手里的文件。
唐屹道:“去年筑梦就在崇山吧,估计咱们今年也是有了预算,所以我们也在那,场地那么大,分了好几个厅,互相也打扰不到什么。”
说起云筑算得上是溪城数一数二比得上DH的建筑事务所,陈聿明的父亲也曾是那里元老级员工。
但为什么他一回来就职的不是云筑,反而空降DH?郑铎似乎和云筑的关系不浅,陈聿明是因为她而去调查他的吗?为什么今年那么巧,云筑和DH年会都在同一个酒店?
余思好翻文件的手不禁停滞下来,就像发现了衣服上的线头,忍不住越拉越长,脑中的疑云越聚越多。
天空阴沉灰暗,摇摇欲坠压着高楼,似乎将迎来一场倾盆暴雨。陈聿明坐在办公室里往外看,高二时他就离开了这座城市,早已忘记溪城冬日少雨,忘了这场雨的来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年底,工作都要做个总结,余思好也想着把将手里郑铎这个烫手山芋赶紧丢掉,没想着留到年后,所以工作也加紧了很多,中午也就没跟唐屹晓月他们去吃饭,随便买了个三明治。
莹白冷光的屏幕看久了,感觉自己的眼睛酸涩得不行,余思好放下手中的包装袋,捂住脸,手搭在桌面上,闭眼休憩几秒。
“今天中午就吃这些?”
陈聿明声音从身后冒出来,悄无声息地差点吓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