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为她为自己都感到庆幸。
还有一天就回去了,如此闲适的时刻,让晓月忍不住问,“小好姐,为什么会选择干这行?”
余思好倏然侧过头来,眼底些许茫然。
她为什么呢?
她好像记不太不清了。
记忆像模糊画质的老电影,一帧帧缓慢倒放。
余思好突然轻笑出声,想到什么幼稚的事情。
“天,难以启齿,好像是因为某人一句话,”余思好目光放空回忆,现在还是蛮应景的,黑天,星空下。
“真的好幼稚。”
一句无比诚挚幼稚的话,她记了好久。
他们没有谁单方面付出,而是相互为对方着想。
但摧残一段关系,谎言就好。
一个接着一个的。
“是陈工?”
晓月好奇问。
余思好:“对,我们小时候同住在一栋楼里。”
晓月瞪大眼睛,她是真没有想到。
还是青梅竹马呢。
话题打开了,余思好突然来了兴致。
有种即将撕开别人伪装的得意坏感。
“我给你讲,他小时候有多恶劣,天可怜见,那些小姑娘的情书统统被送到……”
晓月听得直乐,没想到表面一本正经的人,原来以前那么装。
“还有高中有段时间,每当要上主席台演讲的时候,晨起非要用陈叔叔的发蜡,给自己整理的盘靓条顺,不知道装给谁看……”
……
余思好讲了好多好多,也不知道她怎么记得那么多,而且无论多小,细如发丝的事也都清清楚楚。
工作进行非常顺利,但不顺利的事也相继发生。
芪花县三面环山,主干路发生泥石流,高铁停运退票。
所以余思好她们被滞留在这了。
半夜发生,她今早刚看到新闻。
还弹出好多人的关心的消息,不乏同事,亲人。
余思好盯着置顶99+的对话框,她真能忍,工作到现在一直没打开过。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
看来明天走不了。
余思好和晓月只能无奈地去再续一天房。
还是那个帅老板亲自办理。
“来旅游?”
老板搭话闲聊。
两人沉默,晓月扫了眼身旁的人,余思好开口,淡淡道:“工作。”
老板处理好信息,倏然兴致勃勃地靠在台面上,“是附近的小学吗?”
余思好眉头挑起,这人洞察力挺强,“对。”
“哎呀,那这群小孩有的开心了。”
毕竟他也浅浅捐了点,现在听到终于翻新的消息别提多高兴。
“为什么?”
余思好好奇。
“终于要建新教学楼,新学习设施谁不开心呀。”
余思好不置可否,又继续听他讲,“原本芪花县还蛮穷的,你看现在发展多好。”
“你也挺厉害的,这县城没几家环境比你家好的酒店了吧。”
一来一回,两人恭维起来。
余思好临走前又打听了一下,“这边泥石流的我们还要在这滞留多久?”
老板抬眼,思考状,“快的话两天,但具体还要看还有没有再发生趋势。”
余思好道谢后离开。
“近看真的好帅啊。”
晓月事后不停感叹,但很快调整过来投到工作中,跟着余思好,趁着小学放假在校园里又安静转了几圈。
中午回去,老板请吃饭。
远远看见,他手上拎着一口袋山上新鲜的竹笋,余思好不好吃人手软,也跟着去帮忙。
“还没问,你们哪人呢。”
年轻老板对隔壁小学十分上心,所以对设计师余思好也十分好奇。
“溪城人。”
她答。
晓月跟着安静点头。
“挺巧,”余思好惊异望向他,仿佛就能从他嘴里听见——老乡啊,结果,“我是隔壁市的。”
这语言技巧——真冷啊。
“但我老婆是溪城人。”
老板提到爱人,满脸洋溢笑容,入魔般,“欸,我跟你讲,你们讲讲我和我爱人是怎么认识的……”
余思好和晓月一路上都被迫听这添油加醋荡气回肠爱情故事,没想到这人看起着挺年轻的人,结婚已经五年了。搞笑的事,老板和爱人的爱情故事仿佛和很多人说过的样子,诡异地顺畅,背课文都没这般。
几人一路有说有笑,快到民宿。
余思好远远看见,意想不到的人站在门口。
如果不是非常熟悉,她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脚步停滞,几人目光交流。
陈聿明站那跟拖家带口,逃荒似的。
脚底厚厚一层干涸的泥,黑裤子上也溅了不少泥点。
余思好蹙紧眉头,听旁边老板好奇说话,“谁啊?”
晓月在旁边捂住嘴,无声道:男朋友。
老板好奇转瞬即逝,笑起来了。
余思好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拧紧的眉头从未如此深刻,“你们来这干什么?”
“旅游?”
她又问,目光不时落在无措的余烟身上。
陈聿明从始至终眼底只有余思好一人,等她走到自己面前,原本焦急颜色宽泛松弛不少。
低着脑袋,嘴角终于有点笑意,满眼疲态,但遮掩不住那么多天没见的思念,像水要溢出来。
“来找你。”
身后看热闹的老板,终于忍不住笑,晓月应声看过去。
老板压低声音,克制上翘的嘴角弧度,“好呆。”
比他年轻时候还呆,当然他也大他们也没几岁。
这不废话?
余思好想不到理由的疑惑:“那你带我妈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