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廉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把爱人的又一副新面孔记在心里。
虽然卢兴伟一言而决定,拍板了高廉的任命,但可想而知,表面不服都大有人在,更别说心里不服了。
不过没关系,高廉不紧不慢地对着一众管理层说了一句话,“我明白大家心里很有怨言,但怎么说呢,各位是不是忘了,锋锐是个私企。”
私企,老板拥有一切权力,想留谁留谁,想开谁开谁。想来是这几年大伟太过宽和了,才养得这些人心大了,觉得自己也能指手划脚了。
高廉再度笑了笑,慢悠悠又加了一句,“据我所知,锋锐成立不到四年,大部分员工都是新招聘的,想来也没什么功劳苦劳的。所以我就不太明白了,这群情激愤到底的是激的哪门子愤,还真看不懂了嘿。”
众人心里一懔,都听懂了高廉的话,锋锐成立时间短,没什么劳苦功高的老臣们,敢依苦卖功的,怕不是别有用心吧。
大部分人的热血开始回落,单文娟的脸上却开始露出深思的表情,卢兴伟也转过弯来,脸色铁青,“好,都是我的错,平日里太没架子了。”
他斩钉截铁,不容大家再反对,“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如果谁有意见,那就自己去人事报道吧。”
大部分人冲动消退后,心里惴惴不安,不敢再跟卢兴伟作对,而某些别有用心者,知道露了痕迹,也掩旗息鼓,暂时撤退,准备再找机会。
众人离开后,单文娟赫尔曼留了下来。
单文娟首先开口,“怎么回事,难道今天这事是有预谋的?”
高廉笑了,“多新鲜啦,举世皆敌啊,你要说事先没计划,谁信啦。”
卢兴伟一言不发,赫尔曼却回问,“为什么啊,你是Lu的爱人,你参加公司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么。”
高廉漫不经心地说,“除非碍了别人的道呗。”
卢兴伟眼神闪了闪,“你的意思是这不是内部人干的?”
高廉被逗乐了,“你觉得可能么?这么大阵仗。”
“唉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单文娟急了。
高廉却不肯细说,“还不确定,我要再看看。”他心不在焉地对着其它三个人丢下一句话,“先这样,我有事,先走。”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卢兴伟眼神再度闪了闪,却没有出声叫住他。
高廉回了办公室,打电话给人事,要了一份公司全体员工的履历,重点在于过往工作经历,以及家庭背景。
他花了整整两天,都在翻着这份资料,好像想从上面看出花儿来,而他也真的看见了花。
第三天,高廉打了个电话,把卢飞招来了锋锐,随同而来的,还有刚从外地出差回来的卫耀华。
卫耀华刚到玉安,就听说徒弟闯了祸,找到卢飞问清楚后,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正发愁呢,又听徒弟大喘气地说老板娘让小老板娘帮着出主意,登时就傻了眼。
老板娘他懂,小老板娘是谁?
好不容易问明白了,他又发愁,这么大的事,小老板娘能搞定么。高廉的名字他也听过一两次,但这么大的事,靠谱不靠谱啊。
他不禁在心里埋怨了卢爸爸几句,觉得老板是又抽疯了。
因为太过不放心,卢飞被高廉一个电话招来的时候,他也跟了过来,想着给小老板娘参谋参谋,免得最后没法收拾。
谁知,高廉根本不问投资部那事,开口第一个问题,“董成最近跟锋锐的谁搭上了线?”
啊,卢飞张大嘴,他不知道啊,完全没有消息来着。
高廉眯起眼睛,嘴角勾起,没说话,但眼神却不善,“大飞哥,你是大伟的助理,就是大伟的眼睛,如今有人想对他不利,爪子都伸到锋锐了,你还什么不知道,这就说不过去了。”
卢飞顿时惭恨,“我,我,真的没听说,董成不怎么来公司,消息不好打听。”
高廉开始怀念小胡了,只要有他在,什么拐弯抹角的消息打听不到。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那你能想办法打听打听么,不要惊动董家,只要知道是谁就行。”
卢飞面露难色,卫耀华却直接应了下来,“没问题,高总,一周内,我肯定给你打听出来。”
高廉这才开怀,笑容恢复和煦,“那就谢谢卫叔了,实在是锋锐这边出了岔子,事急,还请卫叔多费心了。”
卫耀华也礼尚往来,“高总不用客气,这是我们该做的,”他又替卢飞道歉,“小卢做这个还不长,没什么经验,您多包含。”
高廉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三年了,时间不短了。”
卫耀华一惊,不敢再仗着年纪倚老卖老。
卢飞没什么手段,卫耀华却不是个等闲之辈,手眼通天。没过三天,卢飞就跑了过来,“从去年开始,董江就着意结交锋锐各项目组的组长,邱贵群跟他性情相投,关系要好。”
高廉笑吟吟地,“关系当然要好啦,不然怎么利益输送呢。”
卢飞没听懂,“利益?”
高廉却没继续说下去,反而又给卢飞布置了一个任务,“一周的时间,把卢氏内部各派系的资料整理好,我跟大伟一人一份。”
啊,卢飞面如土色,吓傻了,一周,卢氏,全部。他在心里哀嚎,高总,你知道卢氏有多少人么,这真是要了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