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承厌:“!”
他一惊,吓得下意识开始挣扎,哪知因这举动,那只手攥得更是死紧,而后迅速将他拖上岸,泥土摩擦着他的后背,带起一片火辣辣的疼。
“你在干什么!!”
又是一道滔天的怒火音,莫承厌心一抖,抹了把眼脸,睁开后就见两张又惊又急又怕又怒的脸,以及另外一张死气沉沉的脸。
喔,是他亲爱的同门。
莫承厌惊疑不定地望着他们,努力思考自己是不是又干了什么了不得的祸事——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又干嘛了啊!!——所以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
——我,我,我啥也没干啊!!
他惶恐地对上松贺寒的视线,多日没见,他竟然有点不太敢和大师兄直视了老天……但看着大师兄脸一怒,嘴一张,看样子又要骂他骂很久很久,吓得现在正争分夺秒和时间赛跑的莫承厌赶紧道:“我的小刀呢?你们有看到我的小刀吗?我腰间本来挂着把小刀的,银色刀柄雕黑纹的那个……”
被堵住话的松贺寒一愣,杳钟晚更是一头雾水,道:“什么?”
莫承厌诚恳道:“那把刀对我来说很重要……”
真的很重要啊跟他的狗命能不能存活特别有关系!!!
“在首席那儿。”
岁枝淡淡道:“银色柄雕黑纹的小刀,我在首席手上见过一次。”
此话一出,莫承厌差点没气急攻心吐口血。
啊啊啊他烂命一条经不起折腾啊啊啊啊——
莫承厌简直是欲哭无泪,当即不顾什么没皮没脸了,也不顾什么松贺寒对他的看法到底是多么差了,为了活下去他现在啥事都干得出来——直接一把抓住松贺寒的肩膀,道:“大师兄,让我出去见见首席吧!我哪儿不乱走我就只是去见首席,我不能没有那把小刀啊!”
松贺寒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那嘴张张合合,那气进进出出,一下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转过头看着岁枝,道:“三师弟,你真看见了?”
岁枝淡定地和松贺寒对视,无辜地眨了下眼,淡淡道:“嗯……可能看岔眼了。”
啊啊啊当我瞎子吗!!
莫承厌无能抓狂。
眼下没有时间再插科打诨,当务之急是先把那小刀拿到手。莫承厌瞧了眼悄然挪动的日头,二话不说就是一个起身,顶着湿漉漉的衣裳一个健步就往山下跑去。
松贺寒一惊,只来得及朝他伸手一抓,没想到一不小心拽住了他的令牌,线绳浸了水,轻易就脱身滑落,落在了松贺寒手里,吓得松贺寒赶紧道:“等下!站住!”
那抹身影却跑得极快,遛蹿着拐了个弯儿消失不见,像是赶着去投胎。
莫承厌只是跑着。
他想离开浮黎宗。
他现在,立刻,迫不及待,一会儿也等不了。
出去后遁入尘世,来个逍遥自在,再也不见正道名门任何人,潇洒飘逸过活……
咽喉处骤然锁紧。
“砰”的一声,莫承厌又给跪了,膝盖重重砸在山阶上。
他疼得靠着山壁,呼吸急促了几分,眼眸望向远处,静静等待着。
他看着那抹雪白踏着剑飞来,在转瞬之间就飞上半山腰,来到了他身侧。
迎着日光,莫承厌静静地看了一瞬,很有眼力见地在那人开口质问前就大声解释:“我没想出宗没想出宗没想出宗,我只是想找你!”
那人一愣。
莫承厌又心虚又理直气壮道:“我出不去,我身上有限域咒,我只能用此下策……”
“你的令牌呢?”
温若卓压下眉眼间的阴翳,一剑挑开他掩在腰间的手。
令牌?
莫承厌虽然不太清楚温若卓这话什么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低头看了一下,忽然福至心灵地转头往后看去。
——就见他的同门躲在峰弯儿后鬼鬼祟祟地看着他们。松贺寒见他目光一来,更是气急败坏地扬起了握在手中的令牌。
老天,大师兄生他气全是他莫承厌活该,这丢三落四的习惯也是没谁了……
莫承厌心下惭愧,回头应道:“一个不小心落在大师兄手上了——我寻你不为别的,就想……”
哪知温若卓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寻好时机了,要跟我坦白那些事?”
莫承厌心一抖。啥事?!
他看着温若卓掌心凝鞘,后收剑入鞘,苍穹剑化为星点消失不见,听着温若卓那温润又清冷的嗓音从容道:“我洗耳恭听。”
莫承厌:“……”
莫承厌心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