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连叶七这个名字都是他给她的,那时候他手里正拿着一颗百年人参翻看,上面正好有七片依旧还泛着些生机的叶子,于是他说,你就叫叶七吧,希望你的未来永远带着生机。
她说什么他都信,叶七闭上眼睛,笑着落泪,人到底是不能相处,相处久了,有了感情,便会害怕和不舍。
她一直以为,像左卿这样的人,只会广结善缘,不说人人见之敬重,但怎么都不该有仇家才对。
原来不是,这个男人就是死于寻仇。
一支袖箭,箭上淬了毒,那毒她解不了,甚至都没见过。
她十年跟着左卿学医,竟然就这样眼睁睁的看他死在自己眼前,所谓的“好人不长命”就是这个意思嘛?
好无情,天道好无情!若非如此,她不知道还能怪谁,像左卿这样成日里只想着怎么救人的人,为什么会在眨眼之间惨死,为什么那个想杀左卿的人甚至都不曾有过半分犹豫,为什么以无风谷这样的一世盛名,竟还是招来如此横祸,为什么……
他救了那么多人,他积攒下那么多功德,都用去了哪儿!
心中的愤懑像是决堤的洪水,两世积攒的所有记忆,从未曾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的不甘和愤怒,天道不公,那就该有人主持这个公道,她不想让左卿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所以她一定要将那个人找出来!
“小姐,谷外有人求见。”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站在叶七身前不远的地方,眼神里带着掩饰过后的悲切。
叶七睁开眼睛眼神变的清冷,“不见。吴伯吩咐下去,从今日起无风谷闭谷,谁也不见。”
老者无声的站在那里,好长一会儿,他行礼道,“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吴伯,”见老者转身要走,叶七开口叫住他。她起身三两步走到老者跟前,犹豫了一下才说,“谷主去的突然,这谷中的事本不该我来做主,只是这几天我心思太乱,所以……您要是有别的安排尽管去做就是,不用理会我,我就是……”
“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吴伯听她这么说像是吓了一跳,他忙不迭的躬身,“小姐是谷主的唯一徒弟,现今谷主走了,这无风谷自然是小姐做主!”
“我……”叶七不知道该说什么,所谓师徒多数还是戏言,这十年她是跟着左卿学医,但那也只是因为她自知无处可去罢了,她没给左卿敬过茶,也从未喊过他一声师父,这算是哪门子的师徒,她又有什么资格承袭他死后的一切。
“小姐,这些年谷主待您如师徒如父女,谷主生前就曾说过,他未曾娶妻更无子嗣,待他百年之后,这无风谷就是您的。”吴伯道,“这些,虽然他可能没对您说过,那是因为他觉得您年纪尚小,不必忧虑过多,但我们这些跟在谷主身边亲近的都知道,今日您说这话,岂不是要将在下至于不忠不义之地。”
“吴伯我没这意思。”叶七心里乱七八糟的,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算了,就这吧,您先去将人打发了,后面的事我们晚些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