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是一条六足四翼的绿蛇,身有一屋之长。
“肥遗(wei)!”幻玉与玄夜异口同声道,二人相视而笑,真是遇到了一根拐杖。
肥遗见故人已识,便又幻了人形。
“怎的几月不见,恩人修为大增。”玄夜言道。
肥遗近前,一脸傲娇,对二人说道:“确是攻下了一层功法,”说时站向玄夜身下,用一只手从头顶比划到玄夜身上,触到了玄夜的鼻尖,玄夜也不恼,“哈哈,身形也长大了许多,”他的眼看下幻玉,“少庄主何以至此地?”
“父妃携吾等到此,至此却不见他。”幻玉言道。
“咱们去裂蛟洞问问蛟姑。”
“好。”
三人循路而行。
“少庄主,殊空域比之地上如何?”
“殊空域?”
“此域名殊空域,世祖在此建地生界,”言罢停住脚步,幻玉玄夜亦止了步子,只见肥遗长身玉立,放眼而望,“此界之地演八卦为城,图泯邪心贪念,以正道心;天演阴阳两极为空:白色为阳,被笼罩之地为白天,黑色为阴,被笼罩之地则为黑夜,阵极缓缓而动,看似慢得似停滞般,而白天黑夜确为一日。”
幻玉望天观地,问道:“此地之广,非苍凛山之界乎?广褒有地,不知冒延几何?”
“不知其几千里也,”肥遗言道,又道,“世祖曾言,‘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心有几里,道亦多广。’”话毕看向幻玉,“可惜我如今还参不透她老人家的话。”
三人遂又行,洞转而有道,道外亦别有洞天,一湖环而倚山,湖广山险,山石不生草木,远有矮崖流水以涧,崖涧草矮,裂隙而生,循道而至一洞府,山石为匾,朱红为字,正是“裂蛟洞”。洞宽可容三人之躯并行。
“姑姑……”肥遗喊之,声音在山石间回荡,却无应答之声。
三人进洞,果洞敞无人,忽听背后湖中水声潺潺,肥遗转身而返,幻玉玄夜随之。
“姑姑。”肥遗喊道。
幻玉玄夜仰身而观,只见湖中一条蛟龙,头有红冠似角,颈有白瘿如卵,身腹有白,发须黑中显棕,鳞片映射有砗磲之光,光华映松柏之绿。蛟龙脱水而出,四足五爪,攀岩欲裂之,转而化了人身,立于道中。
“姑姑真身玉儿初次而见,果如真龙一般无二。”
蛟姑展颜,道:“公主谬赞,余启承接,”蛟姑又言道,“公主此来必有要事,请洞中相叙。”三人随蛟姑步入裂蛟洞中。
石桌相坐,幻玉摊开碎了的青玉镂刻双凤衔日十六密匙,说道:“父妃携我来此修复十六密匙,下得宝洞之后却未见得父妃。”
“公主从何方而下?”蛟姑问道。
“只记得蛇道蜿蜒,至落脚时穹隆顶上有一条石刻巨蟒。”
“艮封洞。”
“肥遗,你将此事报予长老,我与长公主去开启无地火焰门寻得玄尊主,待得相聚共往坤宫。”
“是,蛟姑,遗儿这就前往坤宫禀明长老。”肥遗请辞于幻玉,走出洞外。
玄夜伴在幻玉身侧也随蛟姑走向洞外,只见蛟姑召湖水为行,水行于脚下,带着她二人向北掠山过崖,行了几处山石,蛟姑撤了水行,三人站在一处山石前。幻玉低头看鞋,水行于脚下而鞋却未湿,抬头见眼前山门之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章尾之山”,山光渐暗,竟转而为夜。
“九哥哥。”蛟姑轻吟,呼唤之声亦在山石之间回荡。只听一阵婆娑之声,黑夜又转而为白日,山峰亦巍峨竞现。
“蛟妹!”
幻玉眼见一肩阔腿长红发之人从洞中走来,双手抚平身上红袍的褶皱。
“九哥哥,”蛟姑称呼眼前人,“蛟儿此来有事相扰。”
“蛟妹所言之事定不难办,”言罢伸手相邀,“诸位可请洞中叙谈。”
四人相驱而入,洞中既有侍者捧茶以客,幻玉见此侍人首蛇身矣,以眼偷睨蛟姑。
“此来相扰是为寻人,特请九哥开启无地火焰门。”
“这确容易,请诸位随小神而来,”三人随九哥在山内行走,至一石壁前而止,九哥闭眼而洞内忽黑暗至极,又口吐烈焰焚其身前石壁,石壁化门,洞而有光,九哥双目而视,白日乍然,对幻玉玄夜道,“可去门外寻得所失之人。”
幻玉相谢,从洞内踏出无地火焰门,玄夜亦随其后,果见父妃与玄月半掩于草木之间,“父妃,孩儿在此。”
玄璘循声而见,雾色稀薄之间开着一道耀眼之隙,裂隙为开而作一门。幻玉依玄夜于前,左侍蛟姑,玄璘疾步而走,两两相见,八步而归。众人相谢于九哥,九哥收了焰火而门自闭,石壁依旧如前。且说众人辞了九哥,离了章尾山,蛟姑施法携了玄璘、幻玉、玄夜、玄月水行于路。山腹之地,阴阳交割,两仪而动,如日月之下,莫能辨焉,连话多多玄月此时也闭了口,望“天”观“地”双眼不能暇。一众之人水行至极镇宫,早有肥遗立在门首,见了蛟姑至前道:“姑姑吩咐,我已禀了长老,长老言,‘行至可至’。”
“好,”蛟姑点了点头,遂对其四人言,“尊主公主,请随我进宫。”
四人随蛟姑进了极镇宫,却看这极镇宫如何模样:三门四柱是牌楼,下延石阶十八级,四柱有龙据盘绕,须若有触,云纹有饰,匾额书四字:道法无边。延而入之,石门洞府天地开,汉白石桥拱,歇山顶殿进,滴水勾头下,花脊有落,三交六椀菱花开。步从脚不停,仙人石壁悬,衣袂有风动,眉深目遂而含光,情态各有异,宛若天然成。洞悬而有饰,幻玉仰之,只见穹隆如顶宛若有井,深邃似空,一龙据身而探,须发飘逸,宛若有风动,双尺有木,眼如明珠,道这龙身为何,十六密室之碎有何预示,待等下章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