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x，怎么这么多……”

电光长刀划开BTK的胸腹，Track将毫无生气的怪物躯体扔到一边，看着眼前扑来的大群BTK，暗骂了一声。

镜子里的骑士也丢开BTK的尸体，晃晃长刀，在它身后，无数个一模一样的深蓝骑士随镜中空间的延伸一直蔓延向更远的地方。在它们身边，同样存在着一个黑色的蝙蝠侠。

他们现在站在迷宫里，被BTK群逼至岔路口，不知哪边是通路，哪边是死路。

说来也丢人，她原本的打算是将战场固定在迷宫上方，这样能够俯瞰整个迷宫，避免像蝙蝠侠那样被扯进无休无止的车轮战中；也可以尽快找到猫头鹰法庭的“主理人”，擒贼先擒王。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猫头鹰法庭的这群老阴比居然仗着自己人多势众而她只有一个骑士，跟她玩儿陆空结合的人海战术。正在她居高临下清怪之时，大批会飞的BTK从天而降，借助空中优势袭击她，她双拳难敌四手，脚下一个不稳，砰地就掉进了迷宫当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最起码掉下去的地方离蝙蝠侠很近，他们还能顺利会合。

“毫无疑问，”蝙蝠侠冷静地回答，同时将两枚蝙蝠镖向BTK群里丢去，翅膀尖部扎入BTK的肌肉，然后轰然爆炸，“它们想用数量优势压过我们——这是一场斗兽游戏。”

爆炸造成的冲击波将BTK群逼退了几步，蝙蝠侠借机拉着Track拐进另一条路。

“斗兽游戏？什么意思？”

“那上面……”蝙蝠侠不着痕迹地示意了一下迷宫上方的两侧，“都是人。”

“……都是人吗？”Track愣了一下，抬头望向被雪亮灯光阻隔的头顶，想象那层光幕背后的黑暗，里潜藏着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顿感头皮发麻，“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之前不是说去调查猫头鹰法庭的老巢吗？就是这里吗？”

“不能确定，但这里应当是法庭的聚集点之一。”前方道路不通，蝙蝠侠当机立断原路退回，Track见他后撤立刻向后掷出长刀，长刀飞出去的气势简直像架战斗机，地上的污血与残肢被它周身环绕的漩涡状气流卷起。当它穿过那些BTK时，强劲的激波在它周围形成了一个硕大的风洞，风洞里是大量怪物的血和被搅碎的躯体组织。

重伤的BTK们哀嚎着后退，为他们清出一片逃亡的道路。

“我在地下水道被袭击的位置，就在赖利酒庄的正下方。”蝙蝠侠头也不回地解释，他们快速奔跑着穿过迷宫，碎肉与碎玻璃的混合物在他们脚下被践踏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着令人毛骨悚然，“毫无疑问，赖利酒庄有快速通往这里的密道，因此我能够确定这里应当是聚集点之一——我大致能猜到这里位于哥谭的什么方位了。”

“你怎么猜到的？”

“地下水道。”蝙蝠侠微微冷笑，经过一处岔道口时，他举起蝙蝠镖，在镜子折角处砍下一道痕迹，“哥谭的地下水道是这座城市的另一张地图，还记得我曾带你去看的那些废弃地牢吗？我在探查地下水道时得知，有相当一部分地下水道，在完全无必要的情况下，连通了大量的地牢。”

“连通地牢？”Track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当初修筑地下水道的人，目的是……”

“主持修建哥谭市地下水网的人，”蝙蝠侠回过头，目光仿佛能穿透白色镜片投向假面骑士，“是韦恩家族的先祖：艾伦·韦恩。”

Track后半句话顿时梗在喉咙里，艾伦·韦恩是不可能将下水道修建成供给猫头鹰法庭使用的规模的，更大的可能性是当初的施工图纸被人篡改——或者更糟糕点儿，施工队伍里出了内应。

“你觉得是哪个？”Track问。

“我倾向于二者皆有。”蝙蝠侠回答道，“总之，当初作为哥谭基础设施建设的下水道，现在看显然是给猫头鹰法庭的拓展做了嫁衣裳，再加上后来传出艾伦·韦恩的疯癫传言，那个时候的法庭就已经非常壮大了。”

“只要搞明白这一点，就能锁定那几个空间大的足以装下一整个迷宫的地牢了，是吧？”Track恍然大悟。

“对，但如果我们不逃出去，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身后追赶的BTK不知何时没了声息。两位骑士在短暂的安宁时段里沿着迷宫曲折凌乱的道路奔跑，不时急转弯式地绕过某处拐角，战斗中破碎的镜面在他们沉重的脚步下分裂成更细微的碎碴。

“……等等！”

黑色骑士突如其来的急刹车让身后的Track差点猝不及防地追尾。假面骑士心有余悸地稳了下身形：“怎么？”

“路不对。”蝙蝠侠低声说，他的声音一贯冷静，此刻却透露出压抑不住的焦躁，“这条路跟我刚才计划的不一样。”

“什……”Track迅速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周围，猛地拍了一下蝙蝠侠的肩膀，“当然不可能对！你看周围的墙！”

BTK的吼叫消失后，另一种声音很快变得清晰起来：机关咬合，重物挪移，地面震颤，镜中二人的身影交叠错位，脚下的道路时窄时宽……

这个迷宫竟然是在不断变化的！

这确实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斗兽游戏——以参与者的死亡为根本目的的斗兽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