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拉松一路上都在自我斗争,没有得到一个像样的结果,面容比冬夜更加冰冷,你的小动作让他顿了一下,手指悄然回握,却又侧过头,露出一脸只有你能看见的无奈和自嘲。
他是堂吉诃德的红心干部,也是自愿走进陷阱的猎物,他有太多不得已和无所为,他又能怎么办?
柔软的情绪再一次将你充盈,你几乎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他生出歉意。
脚步声却在此时接近而来。
阿尔伯特被你们晾在一边,越来越像一个局外人,眼见交易似乎将要出现变数,他再也等不下去,迅速介入你们之间。
柯拉松在他接近的瞬间变脸,转手将你拨到身后,凶神恶煞地瞪起眼。
这完全是本能反应,如果他不是“柯拉松”,身后没有堂吉诃德和你的承诺,他已经拔枪上膛,丝滑顺畅地让这老东西脑袋开花。
阿尔伯特肉体凡胎、毫无战力,但纵横商场多年也绝非泛泛之辈,第一时间就感受到尖锐的敌意。
他谨慎地站住脚,等到慢他一步的随从到来护卫之后才不悦地开口:“阁下似乎对我总是不大友好,请问贵方是想毁约吗?这真是多弗朗明哥的意思吗?”
言下之意便是在质疑柯拉松越俎代庖、自作主张,而他胆敢只身来此又是何其愚蠢。
柯拉松咬了咬牙,不忿与不甘完全不需要演绎伪装,看在阿尔伯特眼里是大写的外强中干,让他重又傲慢地扬起下巴。
代理人到底不是家主本人,而即使是多弗朗明哥也没有资格真的与他平起平坐,就算在此杀了这个所谓的代理人,也只会失去一个并非不可替代的“盟友”,而他却能因此完全占有他的宝物,连“让利”都不必支付,何乐而不为呢?
杀心于是油然而生。
下一秒又戛然而止。
你从柯拉松身后探出脑袋,刻意睁大眼睛,自下而上看向阿尔伯特,似乎对险恶的气氛一无所知,好奇又懵懂地打量着他。
阿尔伯特急忙换上亲切和蔼的面容。
你绕过柯拉松走出来,避开他阻拦的手,温情与依恋也如昙花一现,再也不看他一眼,踏着轻巧又规律的步伐径直走到阿尔伯特身前,面无表情地歪了歪头。
这一刻比起一个未长成的少女,你更像一尊精雕细琢的人偶,以浓黑的夜为底色,散发出强烈的奇异、诡秘、违和、非人之感。
让人不适,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你选择以这种不同寻常的姿态被阿尔伯特认知。
“他们说要把我送给你,他们说你会对我很好,但是只有最爱我的人才能拥有我,你会比他们更爱我吗?”
你脆生生地问道,就像在讨要一颗糖果。
置入比较级的爱将不再只是化学反应或生理冲动,而它竟然唾手可得。
阿尔伯特在突如其来的幸福漩涡中晕头转向,转瞬就将柯拉松与堂吉诃德抛到脑后,急切地对你回道:“当然,我会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你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缓缓露出笑容,对他伸出双手。
“那好吧,从现在起,我就属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