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3个小时的会议里，双方反复拉锯洞蜜园对F(x)参加科切拉音乐节的赞助方案，还有投资绿蛇影视翻拍《泡沫之夏》点名要雪莉出演女一的事情。

眼瞅着双方意见即将达成一致，谈判顺利结束，凌泠的目光落在合同附件上——雪莉的行程密密麻麻，从清晨的电台录制到深夜的舞蹈练习，几乎没有喘息的空间。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文件，林颖颖在桌下轻轻踢她，警告她别多事，可凌泠还是开口了：“为了F(x)能在科切拉音乐节取得成功，个人建议李秀满老师能给雪莉至少三个月的休整期。”

会议室里的空气凝滞了一瞬，李秀满的目光从林颖颖脸上滑到凌泠那，似乎在评估这句话的分量。

出乎意料的，他说起另一个话题：“凌制作人有兴趣在NH出道吗？我们SM对优秀的制作人和歌手非常求贤若渴，以你的条件，绝对能成为李素罗老师一样的人物。”大有一报换一报的意思。

“不，谢谢，我对我现在的情况很满意。”看穿他试探的凌泠拒绝得干净利落，说着敬语但是用词毫不客套。

李秀满并不纠缠，反而答应了会调整F(x)行程的。林颖颖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她看了眼凌泠，两个人不由地都凝了神色，她们可不要太了解这位，看来另有所图啊。

“我当时只是太担心那个孩子的状态了……”凌泠现在想起来还头皮发麻，“李秀满好说话得像被下了降头。”

“比起她的问题。”李善希从ipad上抬起头，指上划走最新的大黑娱乐尽调报告，“你的罪行更严重。”

林颖颖拿着勺子敲起了升堂的鼓点，丝毫不心疼自己店里的东西：“威——武——犯人可知罪？”

洪知雅眼珠子左转右转上转下转就是不肯看好友们：“就以防万一而已……他说会在生日前把写好的demo给我听的，生日那天我不在不太好。”

林颖颖一拍脑门：“完了，demo，是搞音乐的，又是一个artist。”

感恩有人承接炮火，凌泠开始掰着手指添油加醋：“之前是舞伴，然后有伯克利那个鼓手，我隔壁指挥系的学长，现在这个呢？”

说起洪知雅的丰功伟绩，连李善希都忍不住放下ipad加入讨伐：“我想起来了，当年她在外百老汇跟凌泠搭讪回来，也是念叨了很久——”

“——她真的好漂亮好漂亮，冰块撞杯的声音都能被她听出节奏，头发丝像缠着五线谱似的——Luna，她应该叫Aoide。”以上由李善希使用咏叹调朗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要听——”无辜路人脚趾扣地。

“我说的是实话。”当事人之一毫不羞耻。

“对不起，我错了。”当事人之二利落道歉。

李善希满意地端起茶杯：“所以今天下午你跟李秀满谈得怎么样？”

坐在林颖颖旁边的人突然躬身拿起茶壶：“国际商务发展专员，比同期的应届生高两级的任职，一年后自动晋升高级专员，负责F（x）的北美运营。工作时间半年LA半年首尔，在首尔公司会包吃包住。”听着是非常优渥的条件。

“学姐，你希望我去SM吗？”洪知雅盯着桌面，没有抬头看她。

李善希突然把平板推到洪知雅面前，答非所问：“大黑完整的尽调已经出来，我们打算追加这个数。”她比出五根手指。

洪知雅正在倒茶的手稳稳当当，但茶水在杯口微微晃出涟漪——五百万美元，是基金目前能调动的全部流动资金。

水晶吊灯的光在深红的茶汤上折射，充满甜香芬芳的包厢里暗流涌动，凌泠放缓了呼吸，林颖颖却像早有预料般微笑。

洪知雅和李善希的关系在她俩共同的朋友眼里永远复杂，明明各怀心思，却又在往同一个方向前进，眼瞅着意见相左得似乎就要分道扬镳了，下一秒又联手掀翻某个倒霉蛋。

“李秀满要版权。”洪知雅回答了李善希最初的问题，另一块P社的股份谁来吃下，无疑只有她。

李善希了然点头：“他是非常聪明的商人，而且换个环境对你是好事。”

洪知雅呼吸一滞，所以有时候她对李善希又爱又恨就是这样。恨她的算计利用，爱她那点罕见的真心。

P社的实权股东、大黑的代表股东去SM工作，资源归属如何平衡，李秀满不会不懂，不过是舍小利谋大局，用本土资源换欧美资源，怎么样他都不会亏。

至于李秀满怎么知道科切拉的来源是她，几十年前可能一家人的三位李姓人士显然在某日某时某地达成了协议，由她来搭这个桥。

大黑、P社这些小公司能不能吃掉三大社的大块残渣，则看洪知雅的能力了。

NY的天气使人生气，咨询的工作复制粘贴，换个赛道换个地方，二十年代正是闯荡世界的时候。

“……说好的十年后让我坐到FeX的创始合伙人CEO呢？有了小学妹就不要我了吗？”洪知雅话锋一转，语气哀怨至极，曹恩星暑假去Mck实习的介绍信还是她帮写的。

凌泠轻轻鼓起掌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林颖颖憋笑憋到满脸通红。

“你清仓了，没办法。”资本家李善希马上给一刀，12.6%股权不是那么容易拿的，没钱在自家钱仓里的合伙人算什么合伙人。

果然是人用完就丢，洪知雅眼前一黑，她知道李善希怨她没提前告知就去找金延株，还为了洪知秀不计成本帮忙。

娱乐圈的风险有时候比期货更甚，毕竟人类比数字更不可控。而后续的追加的养娃投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本……她想想就头痛。

李善希叹气，她不至于要放任洪知雅自生自灭：“放心，金延株会坐上去的。”FeX的支持完全不是问题。

林颖颖伸出手比了个二开始捡漏：“Millions of dollars，30%归你。”收益率高达12%的操盘手谁不想要，只是洪知雅这两年忙于学习看盘不勤收益暴跌。

“Deal！”

凌泠摇着头突然感慨：“资本家啊，跟艺术家也算是绝配了。”

“呀！”洪知雅抓起沙发上抱枕捂住脸，假装自己没有脸红。

李善希往红茶里倒入牛奶：“这次能打破最短记录吗？”上次最短记录三个月，以鼓手劈腿告终。

这话说的，洪知雅可不乐意了：“为什么不能是最高记录！”虽然她最高记录是和初恋舞伴的三年。

“NH男人。”李善希摇头，当她没听出来对方是首尔人吗，“你的薯片罢了。”在洪知秀手上偶尔拿半片解馋类型。

李善希下最终结论：“你能忍他一年，再告诉我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