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看到贝克曼生气我还觉得好笑,可看到本乡此刻的神情,我却只感到怜惜和难过。
“……不是说了我会没事吗。”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我大概猜到贝克曼估计没相信我的话,“毒药对我没什么用,我也不会就这么死。”
他呼吸急促了几分,狠狠吸了一口气,才小心翼翼非常小声问,“真的吗……?”
我试着抬下手,不过还是没什么力气,本乡眼疾手快地托住,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眼眶还是红红的,明明现在我一身血污,却仿佛闻到了小狗味。
他没有问为什么无解的毒药不起效,只是又探查了下我的伤,发现血的确不再流,只是偶尔渗出一些,取血测试后也没有了药物反应。人还是虚弱的,但和他以经验判断预计的情况完全不同。
虽然睡眠有助于身体的自我修复,但我暂时保持住了清醒不放任自己再睡过去,本乡双手握着我的手掌贴在脸颊,似乎还在平复情绪,睫毛有一下没一下的擦过我指尖,移不开的乌黑瞳孔还残留着湿润的水汽。
可爱过头了。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用指腹抚摸他眼尾的红,“医生可不能太过情绪化,你刚才是不是连怎么拿手术刀都忘记了。”
本乡鼻子轻轻喷气表达了一下不满,眼皮垂着断开视线,“你现在倒是有力气说这些废话了,那我要问你,给贝克曼挡刀的时候是你的‘情绪化’还是‘理智’?”
要命。
谁这么大嘴巴告诉他的,连缓冲的时间都不留吗。
“不要对你的同伴吃这种醋,”我干巴巴道,“换了香克斯我也会这么做的。”
“所以说还有香克斯?”他胡搅蛮缠地问。
没有,但是我想晕过去了。
我动了动肩膀扯到伤口,发出疼痛的闷哼,他迅速抬眼,停顿后生气道,“你这招真是炉火纯青。”
招数虽老,有用就行。
我慢吞吞地眨巴下眼,轻声说,“那么,亲亲我吧,本乡。”
“……然后,原谅我这次,好吗?”
本乡睁大眼睛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我,苍白的脸上爬上了红晕,过了几秒才发出微不可见的笑音,像是认命一样低下了头,“你就是喜欢这样玩弄我。”
他蜻蜓点水般在我下唇贴了贴就离开,“才不能这么简单就这么和你算了。”
说是这么说,可他的语气传到我耳朵里就是原谅的意思。
“本乡,接下来不要问我任何问题。把我的血清理干净,不要留下样本。”我先嘱咐道。
接着说,“我可以相信你的,对吗?”
他沉默着和我对视,眼底情绪缓缓沉淀,“……当然了,”他吐词很慢,可是却很坚定,像是在诉说生命中至关重要的承诺。
“严密保护好患者的隐私,是最基本的医生守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