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仪的人来得晚了些,错过了最有利的时机,为了交差如今只能在他们手里抢人了。
那嬷嬷先是跟侍卫寒客气暄了几句,随后说明了来意。
“王统领,这位林老板算皇后娘娘请来的客人,既在宫中走错了路冲撞到了祥嫔娘娘也该皇后娘娘先问上两句才是,你们就如此把人押走怕是不妥罢。”
“要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冤枉人可就不好了,况还是今天这样的日子。”
那嬷嬷眯眼笑着,口中之言为软硬兼施,意在劝这位王统领“识趣”些。
那位姓王的侍卫统领心里正被漠雪国君与林挽卿摆出的态度惹得闷气,结果还有人要来横插一脚。
平起平坐的地位,一个嬷嬷他还是能得罪得起的,当下可被他找到了泄口。
“伍姑姑,我们是奉了圣上的意思行事,不管这是谁的人,还请莫要叫我们难做,耽搁了差事你我都承担不起!”
这话同时也是说给漠雪国君听的,可惜在场的人无动于衷,各不让步。
伍姑姑亦被王统领的话挑起了火气,当即拉下脸来,“皇后娘娘已到芝兰殿,正与陛下在一起,我亦是奉了皇命而来,本要同路,王统领又何必自己扣着人。”
两人都不想落下办事不利的数落,人一定是自己带走才可,各代皇权一方,谁都不肯让步,想拿捏人偏又有漠雪国君的人护着。
两方僵持变成了三方僵持,几方还在争人该谁带走,而被争的人似乎对这一切都不关心,坐下后姿势都没有变动过。
于现在局面林挽卿只觉苏婉仪和林蔚姌的人都挺蠢的,这是连她也没有想到的荒诞情况。
她用眼睛专心描着脚下能看清的地砖,百无聊赖,算着这时辰那人该来接她了。
果然没等多久人就来了。
阔径上胡嬷嬷稳步而来,身后除一个小宫女外还跟着一个常在赫连潼晔身边伺候的小太监。
还在争论两个人像看到了主心骨,主动上前问候。
胡嬷嬷在宫中虽是低调,但宫中的主子无一不给上她几分薄面,况人现在身后还跟着皇上的人,难保不是太后皇上派来的。
胡嬷嬷对她们和气一笑,“我是来给两位带话的,两位不必带人才可回差,各回各位罢。”
虽得了话,两人也不敢疏忽,“斗胆问一句,嬷嬷的话可是陛下的意思?那这个女子该怎么处理?”
两人看向胡嬷嬷带着的小宫女并无特别,不像来押人的。
胡嬷嬷的地位资历只能是他们客气对待的,要是人被胡嬷嬷带走他们自然也拦不住,况且漠雪国的确是一个麻烦。
“各位毋须操心,我自会处理。”
胡嬷嬷几句话就打发走了王统领伍嬷嬷一干人。
“国君陛下,今日之事我们圣上已知,最晚明早必会给您一个满意答复,时辰不早了,送国君的马车已备好。”
跟着胡嬷嬷的小宫女出来要为漠雪国君领路。
漠雪国君稳身一言不发,倒看了一眼林挽卿的神色,从这个嬷嬷出现后他察觉到林挽卿更为放松的神情,侧面说明了她对这个嬷嬷很信任。
林挽卿明白漠雪国君是因那位夫人的话留下来看顾她,她郑重给漠雪国君道了谢:“多谢国君君后相护之情,明日再到驿站谢过。”
漠雪国君明白了林挽卿的意思,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胡嬷嬷退开身边的人,独与林挽卿说话,带有安抚意味:“姑娘先回罢,祥嫔的事不必顾及,他会来处理,这时也不必再等他,稷陵国边城发来急报他被圣上留下了。”
胡嬷嬷落后苏婉仪的人而来林挽卿就已猜到徐北柠因事被绊住了,她的理智压下了那一丝的失落,低眸思索片刻后问;“嬷嬷原本得到旨意是什么?”
胡嬷嬷答:“自然是将姑娘带到芝兰殿。”
林挽卿在心中计较一番,划出的有利方案后对胡嬷嬷道:“那劳嬷嬷带路芝兰殿罢。”
胡嬷嬷没有劝阻,赫连离渊跟她交代过不管林挽卿做了什么决定都照她的意思来办,估计早料到了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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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芝殿离举办寿宴的宫殿不远,也是可以最近安置林蔚姌的地方。
此时的宫院内灯火通明,其中右偏殿医女侍女进出繁忙。
胡嬷嬷身边的小太监先一步已去通禀。
很快林挽卿主仆被领进殿内被引着向上位的赫连潼晔和苏婉仪俯跪行礼。
林挽卿跪俯在冰凉的地砖上了半晌未听到上位传来免礼平身的圣意。
芝兰殿正殿不算太大,况伺候上位两位主子的宫人不算少,但此刻的寂静却显得殿内空旷。
林挽卿分心算着书社下一次策案时眼前砖面几罩上一层阴影。
是赫连潼晔从上位走了下来,他停到了林挽卿面前,开口的语气平淡语听不出喜怒:“抬起头来让朕看看,到底长什么样把朕的祥嫔吓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