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那就好……我要睡一会儿了。”
他状似无异起身,扯了被子一角倒在了床角落。
赵轶七歪八斜地占据了床脚,胳膊挡在眼睛上,声音是一点儿没有了。还是沈遇帮忙扶青青躺下,解释道,“他这两天没吃没喝,更顾不得睡觉了,由着他吧。”
一瞬间堕入睡眠。
像是胸口有一道闸,开的时候里外都是压力,忍着痛,意识钻进去,瞬间闸口就合上了。
沈遇看了眼陷在被子里的赵轶,也没去动,转身从衣橱里翻出了条薄毯,举着灯出去了。
沈遇躺在躺椅上,也不难入睡。
灯油燃尽,天雷滚滚,雨声似沙石外泻。
沈遇睡得迷糊,只轻微地感觉在下雨,他把毯子揪起来捂住耳朵。果然那声音又钻进来——高堂之中,银铃响动,千人共诵。听不真切,又一直嗡嗡作响。他听得心慌,眼珠来回转了一下,便清醒过来。
刹那间,耳边余音消散,外面滚滚雷声响天动地。
不清楚也不明白,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空荡荡,飘渺无际。
雨气似乎钻进来了,沈遇躺在那儿任由手脚冰凉。
不知过了多久,里边冒出一点儿细细碎碎的声音,说来也奇怪。外面雨那么大,屋里却安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沈遇坐起来,盯着屏风后,那里亮起一小簇火光,晃晃悠悠。紧接着赵轶就扶着额头跌跌撞撞出来了,好像很不舒服,皱着眉看他一眼,气声说道,“好大的雨。”
沈遇问,“你起来干什么?睡醒了?”
赵轶默默把灯油添上,燃好灯,才嘟囔一句,“去茅房。你陪我去。”
“出息。”
下雨天两人同行是最好,一个人撑伞,一个人举灯。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这两人从小茅房跑回来,一个不遮伞,一个摸黑爬楼,好在两人都练过身子,上楼轻巧,吵不到阁楼里其他睡觉的人。
赵轶走在前头,进去就关门,好在沈遇没跟太紧,连忙伞一撑,推开门缝,骂道,“闲的。”
赵轶嘿嘿一笑,“谁叫你跑得慢。”
沈遇把伞放进伞筒里,没发出一点儿声音,偏又要说话,“别吵了,再把青青闹醒,赶紧睡你的去吧。”
“真不用我陪你?”赵轶说话间已经鸠占鹊巢,躺在躺椅上,还在抽身下的毯子往身上盖。
沈遇去抢那毯子,“我宁愿躺着害怕,也不想坐着受冻。”
“你跟我见什么外,一块儿躺着呗。”赵轶也扯一截儿毯子抱着。
“可别。”沈遇撒了手丢给他,嘲弄道,“你还是跟那花魁一起躺着吧。”
赵轶也没怪,反而抓住他的袖子道,“以后别说了。他不是陆枝,只是被关在那儿。好不容易逃出来。”
沈遇一向留意这些消息,外面的事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儿,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那个人是从哪儿逃出来的了。没的啧一声,“你好像被什么克了,喜欢上一个走一个。”
“福薄的是渡月城,和我有什么相干。”赵轶舒舒服服躺正了,“你不明白。时候不好,也配不上。等你以后开窍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滚滚滚。”沈遇懒得再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