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鬼？”

左纹皮笑肉不笑，“哟，敢情你还不知道北岐院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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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望死了。送钱箱的事一开始就给了赵轶，只因为史长南多问了赵轶一句话，石望这才替他出去了，替他接了那横祸。

赵轶去找全绫，谁知她人也不在苑子了。问了几圈，还是颜约礼知道的多些：说是偷跑出去给石望收尸，再也没回来。

多半是被抓住就地打死了。

颜约礼叹道，“他们俩如姐弟一般长大，彼此情深，摊上这横祸去了一个，谁也受不了。”犹记得那日赛事结束他们匆匆结下情谊，还约着一起去听戏，结果不到一个月死的死伤的伤，谁也没个好。

“是我欠了他们。”

这块地方安静，风从下方刮过来，赵轶蹲在石阶上，颜约礼离他一两步远。

颜约礼劝道，“你身份特殊，我们相识的知道你是个幌子，旁的人可总盯着，盼你好的人数远不如使绊子的。躲也躲不掉，秦妈妈把你放在明面，你也没有法子。”

赵轶脑子发懵。

“小颜。”赵轶叫了一声，颜约礼等着他说话，但是赵轶没有说下去，顿了一下，“走了走了，千好万好，不如吃好睡好。没那么多力气去操心了。”

颜约礼嗯了一声，“静待其变吧，秦妈妈也不会不管的。”用得着他就会保他。

赵轶往回走，腿有些蹲麻了，他这么些年靠着若有似无的交情套了多少事，刚一个没注意又想叫颜约礼帮他留意主院生人。早已经养成了习惯，却也不觉得麻烦人家。这时候再拖了颜约礼下水……那就太不好了。

他喘了口气，身上没好全的伤隐隐地痛起来。

月光披洒，矮屋外一抹人影躲在墙下，赵轶浑浑噩噩看了半晌，认出沈遇来。

不禁皱眉走近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等你呗。”沈遇往矮屋那边看了一眼，“顾大小姐送了口信来，不知道说了什么，钱闲听了跟没事儿人一样，我待不下去。你又怎么了？也跟鬼一样。”

“方观海不在苑子里了。我在想薛少誉讲的话，他说我谁也护不住。”赵轶看着沈遇，继续道，“是真的，我不打算去追究了。就算知道是谁在盯着青青，我也护不住她。躲不过，也逃不开，我们做什么就错什么，连带着别人去送命。山涛是，石望也是。我不想再错下去了。”

沈遇什么也没说，毫无顾忌地点了点头。

这不是赵轶第一次打退堂鼓。

给青青守夜完那天，赵轶也这样说了，沈遇劝了他，结果出逃失败伤了一片。

沈遇也不想折腾了。

两人进了矮屋，钱闲忙着抖床铺，抬头问赵轶，“怎么样？石望的事有下落了吗？”

“说是把史哥儿的钱笺弄丢了。”赵轶不想再讲下去，“哥，顾小姐找你了？”

“她传口信来叫我带她走。”

钱闲看面前这两人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忙解释，“我跟她没有私情的，她也是一样。她不会把希望托福在我身上，大张旗鼓地传话，就是让顾程两家知道我脱不了干系。这几天可能要出事，你们也要多加小心。”

钱闲的语气神态实在过于随意了。赵轶几乎找不到一丁点儿钱闲强撑的样子。

他惊问，“哥，你不喜欢她？”

钱闲道，“我早都告诉你了的，你仔细想想？”

“顾大小姐不喜欢你？那她这是在闹什么？”沈遇没太能接受这个走向。

幌子。

赵轶后知后觉道，“看样子我哥也被当成幌子了。”

钱闲疑惑，“另一个是谁？”

赵轶跳上床紧朝着钱闲，指着他自己道，“我呀，秦湘蔷做的好事。咱俩兄弟真是……”他没说下去，怏怏喊了声，“哥。”

“嗯？”

“帮我也抻一下被子吧。”

沈遇出声道，“也帮我抻一下。”他声音一贯冷淡，现下求人依旧是半点儿不扮乖。

赵轶斜白他，沈遇一副毫无觉得不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