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都不用问就知道又是楚离他们做的好事。沉默片刻，沈遇才问，“长得好看吗？”

赵轶笑一声，“你就记一辈子吧。”

走了一半，赵轶拍了拍沈遇的肩膀，“他们看见了要担心了。”沈遇把他放到地上，“你的病怎么还没好？”

“好不了了，你没看我现在一天一个样，都是阎王在催命呢。”

沈遇眉毛一皱，还没张口，胳膊上就挨了赵轶一下，听赵轶道，“我真是这么想的。他们都不听我的，我只能和你说了，你不想听也要听。”

赵轶就是有这样的本领，沈遇说什么也不对，只能叹一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药石师傅看都看不出来？他们有什么用？我真的气死了，我现在都情愿是秦湘蔷给你下的药。”

赵轶被他逗笑，“你别发疯啊，我还没死呢。”

罗浮小筑内。

钱闲这才明白，“原来是你救的山涛，秦湘蔷难道也不看凭证？”

李素扬解释道，“雨生跟我去官府做了一份凭证，再买通了人改了日子。事后又找人销了，总是银子的事。你们呢？听山涛说你们凶多吉少，真是让我担心极了。”

窦槊他们每人都握着一杯茶，拥挤地坐在一条软座上。眼神都不敢望向对面，匆匆瞟一眼便飞快移开，一双双耳朵倒是还支着，听李素扬和钱闲说话。

都是冯静兰害的，她先看愣住，莫拂揾来拉她，跟着也呆了。这人看人就是这么一回事，带头的没做个好榜样，后面的人都不会了。

钱闲也很奇怪，来之前他还特意和李素扬说，他的弟弟妹妹都是极其热情的人，不要觉得他们吵闹。现在倒好，一群人差点儿坐都坐不住，脸上就剩下一个逃字了。他道，“只不过是关起来不叫我们闹事罢了，他们都觉得赵轶的身份有疑，没有下死手过。现在赵轶认了楚离做母亲，离那些事就更远了。”

说曹操曹操到。赵轶在外面扯一嗓子，“哥，我们回来了。”

一群人的眼睛终于有了着落点。

赵轶站外面扫一眼他们，看见李素扬穿着白色的里子外面套着红色金边的衣裳，头发串着珠子散梳着，拿一把折扇坐在一边。赵轶心想，这人，每一次都不一样。他一眨眼，发觉沈遇在看自己，又想，还不能看几眼了？

李素扬也一直看着他。

钱闲问，“怎么去了那么久？”

“展兴来了，陪着说了会儿话。”赵轶回着钱闲走过去，坐在李素扬的旁边。身子伏在扶手上，靠的近，声音也放的小，“好久不见，李素扬。”

“好久不见。你手上的伤好了？”

“早好了。多亏你给的药，那天我说要请你吃饭作谢，你记得吗？今天不正好是时候吗？”

钱闲听出来有点不对，“你们之前见过？”

李素扬不抢话，赵轶也只乐呵呵道一句，“见过。”

胡青青接了话问，“那天在山涛那儿怎么没说呢？”

她问的自然是赵轶，李素扬却开口了，“那天急匆匆的，话怎么说的全呢？今天倒是有空，等吃了饭我们好好聊聊吧。”

钱闲道，“也好。”

传饭的小厮刚出去，一个小厮又进来，“轶哥儿，门外有两个说是宋先生那边的人要见您。”

“噢，我三天去一次，老师他肯定生气了。”赵轶从椅子里弹起来，“沈遇你帮我去一趟。”

沈遇翻他个白眼，还是转身出去了。

“这样好吗？”窦槊问。

“没事我去写信给他。”赵轶说着往楼上去，冯静兰赶忙说，“那我去给你磨墨。”

“我自己来。”赵轶笑，“你们都不许来，谁都不准来看我写字。”

钱闲笑着和李素扬解释，“赵轶他前两日才入学，字写的还不算很好。”

也就是钱闲，才用‘写的不算很好’来讲赵轶，实际上他写的字根本不能算字，顶多叫‘画’，一笔颤颤巍巍，再一笔歪歪扭扭，毫无风骨可言。

沈遇匆匆回来，底下已经在布饭，只是没有赵轶的人影，“他人呢？”

木千暖道，“楼上写字呢，他不叫人去看。”

“我又不认字。”沈遇才不管她们说什么，几步上楼，推门进去，赵轶正研墨，桌子上纸都没一张。

“拿到了？”赵轶问。

沈遇把门关上，从怀中取一个药瓶递给赵轶，没好气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