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曦和身姿笔挺,腰背曲线完美,神色平淡,静静地端着茶盏,坐在那里品茗,甚至自始至终都未抬头看宋初砚一眼。
“见过太子。”
宋初砚深眯起眼睛,男子的声音浑厚,“皇妹到母后这里来做什么?莫不是同孤一样,听说了三皇弟获封梁王之事,前来祝贺?”
“自然。梁王是你我的弟弟,他封王是喜事,我们理应来恭贺。”
“自然。”宋初砚冷哼一声,话中带着尖刺,“只不过,皇妹你是单单来恭贺,还是想给自己找个靠山?”
宋曦和眸光清冷疏离,道,“母后母仪天下,何止是我的靠山,也是你的靠山,北淮子民的靠山。皇兄,你说呢?”
宋初砚被噎了个十足,狠狠拧起眉,“你——”
宋初砚虽为元后所生,但柳念蓉一朝既为继后,一日便是继母,宋初砚便要尊称一声母后。
原书中宋曦和因为思念亡故的母亲,与皇帝皇后一向关系冷淡。
可宋曦和又不是宋曦和。
萧后不是她的母亲,宋承平也不是她的父亲。
这里的每个人于她而言,都不过是能触发.情节,助她一臂之力的棋子,她不会在乎他们的感受,势必要物尽其用。
她始终认为,他们只是躯壳,没有血肉。
原本的宋曦和倘若输了,或许还有翻身的余地,可是她若输了。
恐怕□□灵魂都会灰飞烟灭,永远消散在这个世界里。
再也回不去她原本的世界。
她还有她真正的父亲、母亲,她的事业,她未完成的影视化作品。
她不能输,不能死,她只有这一次机会。
宋曦和看着寡淡,却是个牙尖嘴利的主儿。
与她斗嘴,占不到半点儿便宜。
于是宋初砚又看向柳念蓉,笑意不达眼底,“母后,梁王弟何在?孤少不得要亲自恭喜弟弟。”
柳念蓉呵呵一笑道,“一下学堂,便同宫人在御花园玩闹呢。他少不更事,成日里只知晓放风筝、斗蛐蛐,太子便是恭喜他,他也听不懂那许多话。”
柳念蓉之言,已是在带了些服软的意味在了。言下之意便是宋云谦如今只是个不懂世事的黄口小儿,威胁不到你的位子。
宋初砚却没有缓和神色,他眼中的笑意更浅了,“是么?梁王还只是斗蛐蛐的年纪,父皇便已为其封王,看来父皇极为爱重弟弟。能得此殊荣,实在不简单呢。”
宋承平有三子,太子宋初砚是嫡长子,又有庄国公作为舅父的加持,他稳坐太子之位二十余年,宋承平从未考虑过其他皇子,东宫之位可以说固若金汤,可他生性暴躁多疑,仍不免有危机感。
齐王宋云川行事莽撞,出身低微,宋初砚一向不放在眼中,可宋云谦便不一样了。
他年纪尚小,看不出资质,但目前来看,他机灵聪慧,至少是不差的。
最重要的是,他是当下真正的中宫之后,名正言顺的嫡子。
如今,不过八岁,就被封王,这在北淮历史上都是罕见的。
未成想宋初砚竟不领这个情,这下柳念蓉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场面一度陷入了僵局。
宋曦和眸光淡淡扫过。
她做的,只不过是将宋云谦这颗对于宋初砚原本隐隐作痛的肉中刺提早扎进宋初砚心里更深处而已。
宋初砚刚刚失了庞景这枚棋子,想必还会寻找其他的途径。只有宋初砚暂时将矛头转向皇后派,她才能有喘息的片刻机会。
狗咬狗是好看的戏码。
鹬蚌相争,渔人获利。
她在现代,她的家族不需要她去争抢,若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需要她去争去抢,她也绝不会手软。
殿外内侍高呼:“陛下至——”
众人皆起身行礼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