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帝王到嫔妃皇子公主朝臣等的衣着装饰皆有严格的规矩,南靖公主也要着南靖的整套装束。
于是花知雪今日一身完整的南靖装扮,一身金色刺绣镶边的嫣红罗裙,外罩轻纱,身姿曼妙,与平日不同的是,她今日戴了额坠,一颗圆润小巧的淡蓝色宝石坠在额间,很漂亮,像点缀。
中秋节,在南靖国也是大日子,人人都要打扮齐整,可以趁夜里去宫外的护城河边放纸灯许愿,每年中秋,皇城彻夜灯火璀璨,河里的灯几乎快将整片天空映照成白昼。
花知雪生得出尘艳绝,婉转精致的南域容颜,给一众太过端庄的北淮人中,平添了一丝独特的异域美丽,分外惹眼。
相邻而坐,要打个招呼的。
花知雪抬了抬眼,很乖地轻唤了一声:“怀安公主。”
“嗯。”宋曦和从喉间溢出一声,语气很淡。
宋曦和只是看着前方,花知雪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宋曦和今日格外的冷,冷到连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子近乎瘆人的冷寂。
冷到她前几日仿佛触摸到的那一点羊脂玉般的温润都像是一抹幻觉。
好似比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宋曦和还要冷。
花知雪坐在那里,聚焦在她身上不少视线,或好奇,或打量,或欣赏,或男人不怀好意的审视。
其余女眷不是皇帝嫔妃、皇族女子便是世家女眷,只有她,只是一个国力日渐衰弱,无依无靠的外族女子。
这令她很是不适,可她清楚自己的地位,一个远在异国他乡的质子。
长久以来,面对这些,她唯有躲避。
其中望向花知雪的有一道视线格外露骨,宋曦和抬头间,就对上了那道促狭的视线。
这视线就来自对面下首首位的宋初砚,即便他的太子妃和侧妃都坐在身边。
宋曦和回望过去,眼底冰凉的雪水能将宋初砚眯着眼睛看向花知雪的火热兜头浇灭。
看来贼心没死。
她的确把宋初砚写的两面三刀,心狠手毒,可没把他往变态里写,他自己倒给自己开辟上新赛道了。
宋曦和今天没有什么好心情,好脾气。
宋曦和与花知雪相邻而坐,宋初砚怎会没发现宋曦和投来的视线。
一瞬间,宋初砚抽回了视线,恢复了往日神态,宛若什么也没发生。
伪君子。
真是够厚颜无耻的。
花知雪今天总不自觉地将目光放在宋曦和身上,有意无意的。
好像就是离不开。
即便是这样有一点冷淡的宋曦和。
宋曦和一身端庄的宫裙,头上插着一支雕工精美的梅簪。
风华绝代,国色天香。
眉目如高山白雪般冷艳,精致无瑕,琼脂玉树般的优雅,连她身上的香味,都透着一股白雪般的冷。
花知雪打心底觉得,宋曦和是她此生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或许就是因为她太漂亮了,所以自己才总想去看着她吧。
呈送中秋佳礼时,众人各显神通,纷纷到大殿中央向宋承平献宝,博帝王一笑,年纪小的公主皇子、郡主郡王童趣,献了些新鲜玩意儿。
太子太子妃所献一柄玉如意,质地细腻,一看便知花了重金打造,价值不菲,众臣纷纷称赞,宋承平大为满意。
宋初砚回到位置入座,便轮到了宋曦和,宋曦和走出来,谦虚道:“儿臣的礼物与皇兄相较,实在相形见绌。”
宋初砚坐在右侧上首,神采奕奕,眼中却嘲讽意味十足,“无妨,皇妹。心意最重要,即便父皇不喜欢,也不会责备于你。”
君心难测,她可不知那玉如意花了自己多少银子打造。
宋曦和身后的长卿杜若抬着一个木盒,宋曦和纤长的手指挑开木盒,拿出一副画卷,展开。
宋初砚饮了一口酒,低声,“戚——拿一幅破画敷衍了事,我都能画。”
宋承平平静威严的表情略有变化,径自站了起来,走下玉阶来,到画前细看,一副圆月高悬的山林画,重峦叠嶂、树木丛生,却一片宁静祥和,笔墨细腻入微,意蕴深远,用笔与作画方式宋承平甚是熟悉。
他有些不确定,
“此画可是朱清子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