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
身后的粗大枝干却突然僵住轰然倒地。
一把金色剑影出现在上空,以睥睨之势将几人护在身下。
姜若雪立刻认出剑影身份,欣喜的朝身后望去:“师父!”
余下灰头土脸的几人反应过来,亦都看见了出现在他们身后的清一道长。
只见一白发须眉的老道,单手掐决出现在众人身后。
他面上皱纹沧桑,身形清瘦干瘪,腰背挺立似松竹,衣决飘然的站立在黑暗的山坡上,仙风道骨,活脱脱一个老神仙。
清一道长在看到几人没事后才沉沉的松了口气。
“师父您怎么提前出关了?!”姜若雪道。
“你们几个皮猴,为师要是再晚点出来,恐怕就要替你们收尸了。”清一道长摸着白胡子慈祥笑着,有了闲心和徒弟打趣。
漫天飞舞的枝干被挡在巨大的剑影后,寸步难行。
疯狂的藤蔓树枝依旧不甘心的朝下方不断刺去。
“先带你们大师兄回去。”清一道长对着几人嘱咐了几句。
说罢,收敛了笑意,独自朝着槐树所在的方向飞去。
——
这边山腰上,老槐树像入了魔般。
夜幕下整颗巨树风狂的扭动着树枝。
四周一片昏暗,鬼影重重,残枝遍地,可见几人先前打斗之激烈。
清一道长望着下方的槐树,长叹了口气 ,脸上神色悲悯。
天地灵长,万事万物皆有其道。
这槐树因其本体之限,于修炼一途较之他怪更为艰辛。
修炼三百载,能在如今这灵气稀薄之世,得此修为,实属不易。
一时邪念,功亏一篑。
清一道长叹息一声,双手掐决闭上了眼睛。
周身灵气慢慢浮现,道袍翻飞,四周空气沸腾般炸开,刹那间底下的树干枝叶被翻涌的气浪扑倒。
奔涌的灵力向下方蔓延开来,所到之处,全部燃起熊熊大火。
巨大的火焰将槐树缠绕吞没,火势却犹如有灵性般没有像四周蔓延分毫。
夜幕下,火光漫天。
槐树精被火焰烧的凄厉嚎叫:
“苍天不仁,我苟延残喘拖到此等地步,为何总是差之毫厘!赐我灵智又何故要寡恩于我!”
烧了有半柱香时间,下方气息渐止,地上只余一片焦黑灰烬…
清一道长缓缓落地,渡步来到灰烬处,焦黑尘土下掩着一颗绿色珠子。
那是老槐树的妖丹。
他弯腰将珠子拾起,脸上神色悲悯,视线像是望着手中的珠子又像是在望着前尘往事,无焦黯然…
——
众人回到流云宗后以是深夜子时。
院内灯火通明,清一道长正在为姜予安疗伤。
宁撄守在两人身旁。
原本姜若雪和崔云真亦在一旁,宁撄看天色太晚,便让她们先下去休息。
姜若雪本不想离开,但崔云真毕竟是客人,她不好怠慢,便只好先带着崔云真去别院休息。
姜若雪带着他穿过层层回廊,来到了别院。
崔云真一个普通书生经过一整天高强度的奔波,又加上惊吓刺激,确实身心俱疲。
他从小锦衣玉食,又加之于读书一道十分有天赋,家中父母一直将他当眼珠子般溺爱,从小便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满脑子圣贤书的金贵少爷。
可自从这回出远门,经历的事情比他前二十年加起来都要丰富惊险。
他这会儿惊魂未定,浑身乏力,腿酸的像是灌了铅一样,走路都走不稳 。
因着平日的涵养习惯,崔云真依然强撑着,不想拖累他人。
姜若雪此刻因为担忧师兄的伤势,心不在焉的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她边走边好奇的问他道:“你和我大师兄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了?我师兄怎么会被那树妖所挟?”
崔云真知道她心中担忧,便连忙向她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两人边走边说,姜若雪听的入迷,一直听他描述着,甚至连到了门口都未发觉。
崔云真半响才绘声绘色的将事情的全部经过讲完,忍不住累的扶在门沿边喘息。
姜若雪本还忧虑寡欢,见他这般模样,一时没忍住被他这副虚弱样子给逗笑了。
怕他看见又连忙收敛笑意:“你们也太倒霉了!”
崔云真也觉得自己倒霉点头附和,说起来,这一趟的无妄之灾说不定还是自己连累了几位仙长。
思即此他心下愧疚,开口道:“唉,都是因为我才害的小姜道长受伤。”
“也不能这么说,你也是受害者,况且我大师兄的伤都是那树妖导致的,和你无关,你不必为此自责。”
崔云真本就被她所救,这厢又被她安慰,听她这番言语简直如三月春风拂面,感觉身上酸痛都减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