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发暖,对她感激道:“当时事态紧急,还未来得及好好谢谢姑娘!”
姜若雪不在意的大方道:“不必客气,我师父从小就教导我们要什么…所为…所不为的,况且身为修士,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崔云真被她天真烂漫的样子所感染,眼中温柔含笑,轻声为她解释道:“姑娘说的对,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对对对,师父就是这么说的。”姜若雪睁大眼睛欣喜应道。
说两人视线相碰,姜若雪望见他脸上的笑意,亦跟着天真的笑了起来。
——
另一边。
姜予安依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清一道长坐在床沿边,按着他的手为他输入灵力疗伤。
直到窗外天光破晓,才神色疲惫的凝息收手。
宁撄一直守在两人身侧,见状立刻上前扶住清一道长。
“师父,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回头再补补就好了。”
宁撄听后才安下心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心下总觉隐隐不安,可脑中思绪繁杂,却怎么也抓不住缘由。
“您怎么提前出关了?”宁撄忍不住询问道。
清一道长先是沉默,片刻后才无奈叹气边说边将身上的掌门印拿了出来。
“这是掌门印,印中存着历代先掌门的一缕神识,门下弟子入宗门时都要将自身的一滴血浸入印中,只有被印中先祖的神识认可后,才正真是为流云宗弟子。”
宁撄隐约想到自己刚入宗门时确实有过采血的模糊记忆。
…可师父为何突然说起这个来。
“得到掌门印认可后的弟子,一旦出现生命危险,掌门印会铮铮震颤发出警告,而这也是先祖定下这个规矩的真正原因。”
清一道长叹了口气继续道:“如今,有些事也该让你们知道了。”
宁撄闻言心中沉思,…要真如师父所说,又似乎说不通。
他记得当时天色已晚,师兄被树妖挟持,性命垂危,过去已有半个晚上,按他们当时所在位置到流云宗,御剑前往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如果一开始掌门印便有提醒,师父不可能会出现的如此之晚。
宁撄犹豫着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若掌门印一开始便有提醒,您又为何…”
清一道长将视线移到姜予安身上,面色愁苦。
宁撄眉头紧锁,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可…这个猜测也太过匪夷所思。
“难道是因为师兄的血…”
清一道长微不可查的缓缓点头。
师兄的血不受掌门印认可。
…这!
宁撄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意识到了这件问题的严重性。
不受认可,那就意味着还不是流云宗弟子,这怎么可能?!
“师父,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们师祖有遗训,…流云宗不得收灵人为弟子。”
宁撄瞬间面无血色。
有一类极少数的人,他们血液中蕴含的灵气极其高,身体像是灵气的载体,仅一滴血内所蕴含的灵气,都以堪比一颗灵石,这类人被称为灵人血奴。
灵人的稀有程度不亚于一座行走的灵矿,在修士眼中是绝佳的修炼资源,一直是被修真界猎杀的存在。
现如今修真界灵气本就稀薄的可怜,一但修士发现某处有灵人的存在,势必会欣起一场腥风血雨,后果惨烈程度是难以想象的。
姜予安便是灵人,但他血液中的灵气被腕间的莲花纹遮掩住了,若非受伤,血液外溢,否则即便是大能修士都无法察觉他的体质。
灵人这件事的敏感程度,甚至连他本人都不清楚。宁撄也只是因为小时候的一场意外才偶然得知了他的体质。
要是玉佩还在,或许就没有今天这场祸事了。
宁撄面色凝重。
不得收灵人为弟子…
“您是因为姜微师祖的遗训,才一直瞒着师兄的吗?”宁撄沉声道。
清一道长缓缓点头。
姜微留下的遗训一事,与流云宗的一段往事有关。
那段往事太过惨烈,是清一道长心中的隐痛,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与徒弟解释。
屋内灯火暗沉,一片死寂。
宁撄内心清楚流云宗在师兄心中的分量,不敢想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如何。
他此时有些理解师父为何要满着了。
“您…要告诉他吗?”宁撄内心忐忑,语气慎重道。
清一道长又是沉沉叹气,这已是今夜不知第几次的叹气了,他摸着花白的胡子,脸上深壑的皱纹写满了愁容。
“昨日因今日果,此番遭遇都是瞒他所致,往后像这样的情况不知凡几,他知道了自己是灵人也好。”
“至于…遗训之事…”清一道长又是叹息:“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有些真相…或许还是不知道的好。
宁撄抬眸望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姜予安,心中忧虑。
室内沉寂,灯火暗淡,窗外已是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