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师兄。”
“醒醒!”
声音模糊空灵,姜予安浑浑噩噩的,听着像有人隔着很远很远处叫他。
头痛的像要炸开,鬼上身一样,眼皮怎么也睁不开。
他这是活着还是死了?
宁撄?!
想到此,姜予安一下被惊醒,眼睛骤然睁开!
眼前如流水一般慢慢显现,昏暗的房屋内,摆着几副简陋的家具,烛光黯淡,房门紧闭。
宁撄正好端端的立在他面前,神色担忧的望着他。
姜予安紧锁着眉适应了好一会儿,头脑昏沉,仍旧恍然的反应不过来。
他下意识的紧紧抓着宁撄的手,神色紧张的上下瞧着,问道:“师弟你怎么样了?我们这是在哪?”
宁撄先是怔了怔,片刻后才握着他的手安抚道:“我没事,一切都是幻境。”
姜予安闻言愣了许久,半信半疑的忐忑道:“幻境?”
宁撄点头,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人。
姜予安被他一指,这才发现房间里面还有其他人。
那人被他们瞧的瑟缩不已,手捂着脸,颤抖着拼命往角落里挤去,像是极为恐惧。
姜予安瞧见他头上坠着的长兔耳朵,心下已有了几分猜测。
果然就听见宁撄向他解释道:“它的眼睛能致幻,我们在见到它的第一眼就被拖入了幻境。”
即便事实真摆在眼前,姜予安仍旧感到讶异,实在是那幻境太过真实了,那种恐惧,还有那无比真实的血腥味仿佛仍在鼻间萦绕。
他怔怔然问道:“…我之前经历的都是幻境?”
“这兔妖的幻境极为逼真,会下意识放大人心中的恐惧,师兄,…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说着,宁撄低头望着两人紧握的手问道。
姜予安一时哑然,这才尴尬的发现,自己居然还握着师弟的手不放。
他赶紧放开手,不好意思的斟酌回道:“就是一些…不太吉利的事。”
语气仍心有余悸。
宁撄握了握突然落空的手心,抬眼仔细的瞧着他的神色,没有在问下去。
姜予安刚从幻境里走出来,像做了个无比真实的梦,他心下杂乱,朝角落的兔子精走去,蹲下身想好好研究一下它这能致幻的眼睛。
却惊讶的发现,那兔子精捂着眼睛的手背上,有道深可见骨的划痕。手指缝间也有零星血痕。
姜予安回头望向宁撄。
宁撄像他解释道:“它被我划伤了一只眼睛。”
宁撄刚从幻境里醒来时,那兔子精正在他左右。
兔子精实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走出来,一照面,被吓的花容失色,兔耳朵都给吓的蹦了出来!
它缩着耳朵就要逃。
宁撄立刻掐住它的脖子,一下差点没将它掐死。
它赶忙挣扎,脸都憋成了猪肝色,瞪着赤红的眼睛还想故技重施。
宁撄意识到它眼睛有问题,立刻抬手就要将它眼睛划瞎。
兔子精顿时也顾不上脖子了,赶忙手疾眼快的仰头捂住了眼睛。
手背一下被划伤,伤口深可见骨!
犹是如此,右眼仍旧没保住。
兔子精这对看家保命的招子一下大打折扣。
宁撄面无表情的对它道:“敢睁眼,就杀了你!”
兔子精闻言死死的捂着眼睛,身体像个被掐住命运后脖颈的焉兔子一样,害怕的抖个不停。
姜予安了然。
看它这吓的颤抖的模样,和幻境里妖艳嚣张的样子还不太一样。
想到幻境中所遇到的事,姜予安试探问道:“最近有抓一个凡人书生吗?”
兔子精捂着眼睛摇头道:“我们只抓散修的,凡人身上没有灵石,抓了也无甚所图。”
“……”
还是家专坑散修的黑店呢。
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崔云真的出现只是自己在幻境中的想象。
“杀了多少修士!剥了多少人皮。”姜予安再次逼问道。
兔子精闻言,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没有没有没有!支撑幻境很废灵力的!那些人长得还没有我好看,我剥他们的皮干嘛!我只负责迷晕,剩下是死是活都是大掌柜决定的。”
“大掌柜现在人在哪?”
原本老实的兔子精一下突然沉默了。
姜予安笑道:“你还挺有义气,难不成你真是老板娘?”
“呸!他才没把我当老板娘呢!我跟在他这凡人身边,还不都是因为他那…!”说道一半,它突然止了声,不说了。
姜予安好奇追问道:“因为什么?”
“我不能说,要是那人知道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的,我以后就没活路了。”
“那掌柜人去哪了,你总能说了吧!”姜予安做势威胁道。
“这个我也不能说,等下你们就知道了,剩下的就算你们杀了我也没用。”
兔子精十分鸡贼,知道吊人胃口,另外它也知道这两人刚从幻境里出来最生气的时候,都没杀它,后面也多半不会轻易动手。
姜予安眼珠子转了转,猜到掌柜这是去搬救兵了。
搬的这救兵还是兔子精不敢惹的人,估计是个大人物。
姜予安朝宁撄打了个眼色,询问示意道:眼下该如何,是走是留?
宁撄抱着剑径直靠在了一旁,意思很明显。
姜予安想想也是,管他是什么狗屁大人物,反正也是出来游历的,见见又如何?
之后两人没再管这胆小的兔子精,只安静在房中等着后续。
趁这间隙,姜予安望着先他一步出幻境的师弟,忍不住问道:“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宁撄望着他回道:“我看见了你。”
闻言,姜予安怔了片刻,但想到自己在幻境中的经历,又有几分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