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愿一板一眼回答，“你喝醉了，”她想了一会又说，“还哭了。”

“哦，”宋祈说，“跟你说啥了？”

她知道自己喝醉了什么德行，茹愿不跟她藏着掖着，“什么都告诉我了，包括你舅舅。”

意料之中，宋祈这才能勉强睁开眼，她又让茹愿给她倒了杯水，“既然如此，你去跟季杰说吧，我这十五天已经习惯里面的生活了。”

茹愿不看她，“我不想你坐牢。”一句话十分轻描淡写，却让宋祈的心坠了一下，“你自己去，我也可以陪你。”

“孙建明很狡猾，”宋祈咽了口唾沫，“这么多天没联系到我，恐怕他早就跑了。”

茹愿没说话，低头抠着手指上的死皮，过了会突然抬头，“无论怎么样，你和他，不是一路人。”

宋祈拿杯子的手紧了紧，多年前她在酒吧做营销，嘴皮子厉害的很，夸人损人没有她接不下来的梗，唯独今天茹愿的这句话，让她想破了大脑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回应，最后憋了半天，说了句谢谢。

大概是第一次听到宋祈这么有礼貌，茹愿瞪着眼睛嘴角扯出一抹怪异的微笑，“不……客气。”

“如果真的能抓到孙建明，我想离开绥德。”宋祈说。

茹愿问她为什么，她只摇头，“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只是我心不纯，接受不住你对我的好，等事儿了了，我还能帮你剪次头发。”

茹愿抬手抹了把脸，打断她，“不用了，我打算留长发。”

大概是第一次如此平和的聊天，宋祈没头没脑的说了很多，茹愿沉默的听着，最后没挺住，倒在宋祈身边睡了过去。

——

“所以你是说孙建明现在应该已经离开绥德了？”季杰翻看着手机里的电话记录。

宋祈点头，她今天破天荒的穿了件白色长袖搭了个基础的牛仔裤，卷发也拉直了，用皮筋松松的挽着，唇上有一层淡粉色的唇膏，“他以往都是三五天会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现在十五天都没联系到我，就算不离开绥德也会换个地方躲。”

季杰把玩着手机，“让你去送吃的吗？”

宋祈摇头，“不是，”季杰打量她的神情，心中了然，“知道了。”

“那你能猜到他能去哪儿吗？”季杰坐直身体。

“不知道。”宋祈摇头，“总不能来找我吧。”

话音落，审讯室门被敲开，有个扎马尾的女警走进来递给季杰一个手机，“孙建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