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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图书馆的顺毛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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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也是如此。

物质上的极度优渥,让他无法对某些事情感同身受。他曾耻笑海格那栋乌烟瘴气的粗野木屋,曾耻笑卢平教授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曾耻笑韦斯莱家要住在陋居那种没有品味的地方,甚至惊奇,为什么他们家的孩子总是穿二手长袍、买二手书?他们就不能稍微过得像点样吗?

当他提出这样的疑问时,父亲卢修斯告诉他,“因为他们穷。”

“为什么他们穷?”他问父亲。卢修斯眯起了灰色的眼睛,高傲地说,“因为那类人天生低贱,因为他们是纯血叛徒。”

穷=破烂=没品位=低贱=纯血叛徒。

这就是父亲曾经用恶意所灌输出来的、德拉科自以为是理解下的认知等式。

年幼的德拉科尚未明白一个道理:人的高贵和低贱与贫富毫无关系。

那时候,他只顾着想:他一点都不想过穷日子,不想没品位,也不想低人一等,更不想做父亲所鄙夷的纯血叛徒。

因此,前世的德拉科·马尔福,一个被宠溺惯坏的骄纵男孩,高傲自大地对待所有人,用自己所崇拜的父亲的那套价值观,夹杂着自己那些似是而非的认知,对他认识的所有人都趾高气扬地予以伤害,而不自知。

他曾狠狠嘲笑罗恩的家庭,觉得他们毫无希望。直到今生,他近距离接触到韦斯莱家的孩子,他才知道,他们虽然穷,却从不低贱。

乔治和弗雷德拥有制造欢笑的能力,跟他们相处在一起,总是能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快乐;罗恩虽然是个大嘴巴的犟头,但是很讲义气,他愿意掏出口袋里本就不多的零用钱,去为了德拉科而跟人打赌。

德拉科懂得太晚了。前世,他从没有途径可以了解这一切,了解世界的另一面;等到他发现世界有另一面、想去了解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不受欢迎的、邪恶的斯莱特林了。

他别无选择。懵懂无知间,他被迫走上了一条他压根不希望走的路,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在手臂上印上黑魔标记,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荣耀,那是疮疤。

可笑他以为那是勇者的徽章,却不知那是恶龙的烙印。

今生不会了。不会再如此懵懂、无知,不会助纣为虐,不会看着马尔福家的巨轮驶向疾风暴雨。

纳西莎·马尔福依然沉浸在德拉科苦心经营的祥和氛围里。

她对诡谲多变的未来一无所知,也并不认为会有什么疾风暴雨能沾惹到她的宝贝儿子。

对她来说,最值得放在心上的不过是自己儿子的身高变化而已。

“小龙,我非常确定你又长高了。”圣诞节那天早上,纳西莎爱怜地打量自己的儿子。

德拉科对自己的母亲微笑,在客厅那面硕大的鎏金全身镜前试穿纳西莎新为他定制的冬季长袍。

“很合身。”他满意地说,“谢谢您,妈妈。”

“卢修斯,你看怎么样?”纳西莎欢快地说。

一旁的卢修斯正在扶手椅上读报纸。闻言,他目光从报纸上端透出去,扫了自己儿子一眼,“勉勉强强。”

“分明很帅气。”纳西莎不认同地对她别扭的丈夫说,“瞧你说的,什么叫勉勉强强?”

卢修斯不想触怒他的西茜,又实在无法直接夸自己的儿子。

他总是在心里固守着某种认知:男孩是不能随便夸的,以免他尾巴翘上天。

于是他换了个话题:“听说,你上次在魁地奇比赛里打败了哈利·波特?”

“也不算打败。摄魂怪攻击了他,我只是运气好。”德拉科说。

“不用妄自菲薄。干得不错。”卢修斯急促地说完,因为表现了对儿子的赞许而觉得尴尬万分,重新把自己的表情掩埋到报纸后面去了。

“另外,守护神咒,你得再练练,争取变出形态来。”报纸后面继续飘出这位父亲云淡风轻的话语,德拉科需要很细心才能捕捉到他话语里潜藏的一丝担忧,“那些摄魂怪太放肆了……我已经向部里提出严正抗议了。”

德拉科点点头。

“别着急,小龙,你已经可以施放它,说明你的施咒能力是没问题的。可能你还得挖掘一点快乐,或者内心还没决定好要变什么形态……”纳西莎劝慰自己的儿子,她蓝色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他,“我当年也犹豫了很久,才拿定主意要变成知更鸟的。”

德拉科对她含笑点点头,心里却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他灵魂里的黑暗那么多,得多少快乐才能填满呢?

为期两周的圣诞节假期转瞬即逝。

德拉科回校不久,就听到了哈利收到火弩箭作为圣诞礼物的事情。

“我希望我也能有这样慷慨大方的教父……”西莫·斐尼甘说。

“谁能不想呢?”罗恩满脸向往地接话。

这是一个潮湿阴冷的一月的上午,他们正在禁林附近的场地上保护神奇动物课。

糟糕的天气和糟糕的课程!德拉科在心里哀叹。

但出乎意料的是,海格为了让学生们高兴,弄出了一堆篝火,里面都是火蜥蜴。学生们需要不断收集柴禾树叶,才让火不断燃烧。

德拉科跟赫敏去附近的草丛搜寻枯枝的时候,注意到她纤细的手指上戴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银色戒指。

如果有心人凑近一点去看那戒指,或许能辨认出来那是一条头尾相接的蛇形戒指,或者能在阳光的反射下辨认出红宝石缀成的蛇的眼睛。这戒指是德拉科送赫敏的圣诞礼物。

赫敏注意到他的眼神,大大方方地把手伸给他看:“漂亮吗?”

“非常漂亮。”德拉科嘴角浮现了一丝微笑。

“我很喜欢它。”赫敏眼睛里闪着温润愉悦的光,“这上面竟然带着防御魔咒?很稀奇不是吗?你从哪里弄到的?”

“一些特殊渠道,特制的。不过,只有一次机会。可以抵御一次攻击或者反弹一次小恶咒。”德拉科提醒她,“当然,不可饶恕咒这类强大的黑魔法咒语,估计没办法抵挡。”

这是他从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防恶咒帽子”中获得的灵感。

为了做成这个戒指,他虚心向弗雷德请教了半天,被大大地取笑了一阵子;他还答应把那活点地图回借给他们做研究,他们似乎是想研究踪丝魔法一类的搞笑道具……总之,是血本无归的一场交易。

这戒指还夹带了一点点他的隐秘的、不可言说的私心。

他——在戒指上施了一个定位咒。

德拉科知道这样很卑劣,但他就是忍不住。

他总是莫名其妙地担心她。尤其在这种彼得·佩迪鲁逃窜在外、到处是摄魂怪、城堡里有一只狼人的情况下。

他告诉自己,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他绝对不会查看她在哪里的。

如果那张被出借的活点地图,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大概会不屑地冷笑一声,觉得他完全是在欲盖弥彰——他骗谁呢?他晚上睡觉前,哪次不是在活点地图上确认半天她的位置?

对此毫无所觉的赫敏跟随着内心有鬼的德拉科折返回去,将柴禾扔进火堆里,看那些喜欢火焰的蜥蜴在烧得噼里啪啦的木柴里跳来跳去。

德拉科偷看了一会儿她指缝间的银色光芒,转换了话题:“你送的星系模型很漂亮,我感觉我都不需要再去上天文课了。”

赫敏冲他自得地笑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用它的话,你能快点画完那些星象图,去专心训练魁地奇了,是不是?”

他颔首微笑。

魁地奇训练,的确让“完成课业”这件事变得有些紧张。马库斯又开始变得神经质,要求他们每天都要出现在球场上训练。

开学一星期后,斯莱特林与拉文克劳比了一场魁地奇。

斯莱特林赢了,赢得很险——在最后关头,德拉科完美地躲开了一记“反击游走球”,顺利抓住了金色飞贼,马库斯激动得都快哭了。

“我说什么来着!”战术室里,佩里金大笑着,拍着马库斯的肩膀,“德拉科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不过,我觉得塞德里克并不是故意让着秋·张。”德拉科懒洋洋地把玩着手里的金色飞贼,“她的确挺难缠的。”

“没错,就该有这样的精神,不能小看每一个对手。”马库斯在战术室的黑板前面指指点点,“我们还是不能大意。我们只是险险地赢了拉文克劳,差距拉得不够大。不,德拉科,不要愁眉苦脸,你当时抓住飞贼是对的,再拖延一会儿,可能你拿到飞贼我们也会输,那才丢人。问题是,格兰芬多现在有了火弩箭。如果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惨败给格兰芬多的话,我们就危险了。”

格兰芬多训练的势头很猛。于是,就像与格兰芬多球队对着干一样,斯莱特林球队也加紧了训练。可没人再抱怨什么,所有人都鼓足力气想要赢。

格兰芬多跟拉文克劳比完赛的下午,马库斯有点头疼,给队员们放了一下午假。

德拉科忙碌的时间表终于有了一点喘息的时间,他准备在图书馆把落下的作业赶一赶,顺便辅导一下克拉布和高尔。

这天,图书馆里的人并不太多。德拉科一边画星象图,一边对高尔和克拉布吐槽。 “为什么会有人把区别这么大的星座都搞混呢?”

“其实,我也经常看错,你知道……”高尔的脸上出现了羞赧的表情。

“所以我才总告诉你要细心一点!”德拉科毫不留情地拿羽毛笔的背面在他的羊皮纸上指指点点,“如果你能动动脑筋的话,就该发现,你把这个星系画反了……”

克拉布在一旁吃吃地笑着,他得意地展开自己的大作,听到俯身检查他羊皮纸的德拉科懒洋洋地说,“非常好,克拉布,你把仙女座画得非常完美。只不过辛尼斯塔教授要求画的是猎户座……”

克拉布的笑容突然消失。

“重新画,待会儿我回来检查!”德拉科向一旁的书架瞥了一眼,皱眉说。

他心绪不宁地扔下羽毛笔,把这两个头疼于星象图的倒霉蛋抛在图书馆的座位上。

德拉科快步穿过一排排书架,他正在寻找着赫敏。他刚进图书馆的时候,似乎看到了她匆匆而过的单薄身影。

他有一样东西要给她。斯拉格霍恩先生的福灵剂经过六个月的沉淀,终于做成了。他派猫头鹰送了两个小瓶给德拉科,以答谢德拉科圣诞节送给他的上好的几箱菠萝蜜饯。

“我已经好多年没吃过产自南美洲巴西巴拉圭的亚马逊河流域一带的菠萝所做成的蜜饯了!”斯拉格霍恩在信中写道。

德拉科拿出口袋里的福灵剂,对着光看了看。

金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显得璀璨夺目。这是他上辈子一直渴望得到的东西,这次却这么容易就拿到手了,这令他惊讶万分。

“小小一瓶福灵剂,可以幸运12小时。”他记得斯拉格霍恩先生在信上写着。他准备送给赫敏一瓶。

他急促地掠过一排书架,终于寻觅到她的踪迹。那是她所喜欢的临窗座位,白色的纱帘在窗户前微微晃动。一小爿阳光打在她身上,映得她浑身在发光。

他轻声叫她,可她一动不动。他悄悄转过去看她的动静,看看她是在假装不理他,还是真的在闹脾气;却没想到,她把脑袋搁在自己的胳膊上,侧着脸,趴在桌面堆叠的一沓新羊皮纸上睡着了。

她长长的棕褐色头发盖住了半张书桌,手里还松松垮垮地捏着一支羽毛笔,书桌上静悄悄立着那本叫做《英国麻瓜的家庭生活和社交习惯》的大部头书。

“这东西究竟有什么好看的?”德拉科对着书里的动图瞄了两眼,疑惑地自言自语,轻轻把那羽毛笔从她手里抽出来,搁在面前的墨水瓶里。

也许是感觉到手中的异动,赫敏从鼻子里不耐烦地哼了两声,有些娇气。

他蹑手蹑脚地在她身边坐下,把书挪开,学着她的样子把头搁在书桌上,一动不动地侧脸看她。

他把脸凑得很近。阳光刺眼,而他想看清她的模样。

他好像很久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她了。

他忙于艰苦的魁地奇训练,而她忙于时间的转换和繁重的课业。她最近甚至没什么时间去看哈利训练,更别提遇见结束训练的他了。

令人失落。

即使他们做学习搭档,能聊天的时间也寥寥无几。那些教授就像疯了一样填充他们的课堂时间,精打细算到每分每秒都要学生们沉浸在学术的海洋。

比如,算术占卜课上,她一直坐在他右边,也经常因为忙于计算而无暇闲聊。

现在,他终于能安下心来,看她浅浅地呼吸着,浓密的长睫毛覆盖住了她往常泛着光芒的、巧克力色的眼睛。

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有些病态的苍白。这颜色德拉科经常在自己照镜子的时候见到,但此刻他却皱眉了。他还是喜欢看她面色红润的鲜活样子。

她很累吗?他担忧地想,不禁更紧地拧着眉头,叹了口气。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他的呼吸声,她忽然迷蒙地睁开了眼睛,尚未清醒地对他笑了笑,懒洋洋地一抬手,把他的眉头给抚平了。

“这样才好看啊。”她用他从未听过的某种娇软的声音说,就像一只慵懒的、刚睡醒的小猫。

德拉科愣了一下,没有敢动。他安静地看着她,灰色的眼眸里摇曳着波光。

她笑意朦胧地半眯着眼,凑上前去,拿自己的鼻子爱怜地蹭了蹭他的鼻子尖,懒洋洋地摸上了他铂金色的头发,就像对待克鲁克山那样甜腻腻地说:“Oh, my pitiful little thing……you are here……so cute……I like you so~much~(哦,我的小可怜……你来啦……真可爱……我非~常~喜欢你)”

她在说“喜欢”。

她是在对他说吗?心脏冰层上裂开的缝隙似乎在扩大。他的心被这词汇弄得有些晃荡不安。

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显然她不知道,她又闭上眼睛了。

鼻尖的触碰太过亲昵,这让他脸上逐渐泛红了。酥酥痒痒的感觉,让他心中弥漫起一串满足又得意洋洋的快乐气泡,奇妙地充斥了他的内心。

就这样,不喜欢被触摸的他又一次在她的抚摸面前败下阵来。他不反感她的触摸,甚至有些高兴;况且,突如其来地,她把那些亲昵得有些过分的话对他肆意倾吐,她在说“喜欢”这种对他而言过于奢侈的词汇,这让他完全忘记了呼吸。

赫敏打了个呵欠,用那只带着银戒的手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头,嘴里还小声嘟囔着,“别去禁林了,陪我睡会儿吧……”

梅林啊!德拉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他竟被她当成了那只姜黄色的丑猫——有何相似之处?他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些许的不自信。

他想叫醒她,让她看看自己是谁。

可他又不想破坏这一刻。

他终于明白那只丑猫的感觉了——为什么它总是想躺在她面前让她摸。

这感觉出乎意料地好,就像一根白色的羽毛在轻轻挠他的心和肝似的……发根的微妙波动产生了电流,他的大脑在震颤……

珍视的语气、轻柔的对待、亲切的爱抚。它们凝成一股金光闪闪的缎带,把他整个人都悄无声息地缠住了——堪称美妙。

然而,这令人愉悦的一切,他刚刚才发掘出来的属于赫敏·格兰杰的温柔触碰,却早就被她无数次地浪费在一只丑猫身上了!在如同华蜜的脑内震颤中,德拉科义愤填膺地想。

赫敏,在清醒的时候,你的慷慨大方,就只针对这只丑猫吗?

他突然又想跟她理论一番,讨论讨论“小可怜”这个称呼的归属问题。

她一开始可是先这样叫他的,而非那只猫。

她是不是把同情心滥用错了地方?

他想要厘清这一切,而非毫无底线地被当成一只猫。岂料她依旧娇软地呢喃,轻声哄着他,用手尽职尽责地抚摸他的头发,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德拉科意志溃散了。他刚刚都在想什么来着?算了,不重要。

所有的重点都在她的手上。他甚至主动往她手下蹭,试图找个被抚摸的好位置。

还有他的手,他不知道该把靠近她的那只手放在哪里才好,只能紧紧抓着自己的椅子背,承受着她的一切爱抚。

爱抚。

这短暂而美妙的爱抚。

令人抓心挠肝又哭笑不得的爱抚。

让他想要永远藏起来,不被任何人发现的爱抚。

她还说了一句“喜欢”。尽管那似乎是对猫说的。可毕竟叫他给听见了。

他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下闭上眼睛,自欺欺人地微笑了,懒懒散散地沉溺在这片刻的欢愉里。

高尔和克拉布画完了星象图,又主动写完了黑魔法防御术和魔法史的作业,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德拉科。

图书馆的灯火下,他眼睛闪闪发光,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走路都是飘的——像是喝了梅林的二锅头似的。

“很好,高尔,克拉布,”他乐悠悠地看了一眼桌上摊开的羊皮纸,拍拍他们的肩膀,“星象图画得不错,继续努力,我就先走了。”

高尔和克拉布张大嘴巴,直愣愣地看着德拉科远去的背影。

“他的长袍呢?”半晌,高尔问。

“我不知道。”克拉布茫然地说。

高尔挠挠头,“我们要不要告诉他,他刚刚看的是我们写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作业,不是星象图……”

克拉布眼珠一转,竟然难得地运用了点儿思考能力,“不,算了吧,我不想重新再画一遍了。”

在相隔不远的书架之后,白色的纱帘因风而动,将赫敏唤醒了。

半梦半醒间,她迷惑不解地看了看自己手里多出来的一个金色的小瓶子,摸了摸身上披着的斯莱特林长袍,蓦然嗅到一阵淡淡的西瓜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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