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德拉科无微不至
“唉,怎么才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找出全霍格沃茨哪个男生最体贴?”
这是复活节假期的第一天,帕瓦蒂照例同她的闺蜜腻歪在一张床上,在清晨的鸟鸣声中,满怀惆怅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可是个大难题。”拉文德说,“我猜,这跟舞会舞伴的榜单不一样,不是光看脸或者名气就能决定的!”
“没错。”帕瓦蒂充满怨念地说,“在这方面,我不认为我的圣诞舞伴是体贴的那类男生。他当时只跟我跳了一支舞——还踩了我两脚——就偃旗息鼓了,既没有给我拿饮料,也没有彬彬有礼地照顾我……然后,他就去跟他的好哥们罗恩到处乱逛去了……”
“哦,帕瓦蒂,别伤心了。”拉文德小声说,拍了拍她的手臂。
“你知道吗?那天晚上的玫瑰花丛附近,有好多对在那里闲逛的小情侣都被斯内普教授逮住扣分了,可只有一对毫发无伤。”帕瓦蒂意兴阑珊地说。
“谁啊?”拉文德顿时来了精神。
“哈利和罗恩啊!”帕瓦蒂无奈地说,“斯内普教授当然不会给两个在月下散步的男生扣什么分了!可是这也太过分了,还有那黑湖,还有那风靡全霍格沃茨的小说——”
“哦,拜托,他们绝没有朋友以外的关系!”听壁角的赫敏终于受不了,她猛地拉开自己的帷帐,冲帕瓦蒂澄清道,“我想他们的取向很正常!”
“赫敏,早安啊。”拉文德充满欢乐地说,“看来,你知道他们喜欢谁。”
“我不是很确定。我只能说,我隐约感觉到哈利对某个女孩很有好感;至于罗恩的话,我恰巧知道他喜欢的类型——”赫敏想起了金妮对罗恩所下的某种判断,“他喜欢丰满型的。”
“哦,很高兴知道这一点。”拉文德兴致勃勃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忽然起了一点与赫敏进一步交流的谈兴,“话说回来,赫敏,你今天的精神头挺不错啊,一点都没有往常生理期的那副糟糕样子。昨天大概是我第一次看你在生理期入睡得如此容易——难得没有在床上东翻西滚、唉声叹气的——有什么秘诀吗?”
“秘诀?”赫敏惊讶极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昨天你有做什么与往常不同的事吗?能够缓解生理期焦虑和身心疲惫的那种?”拉文德的眼睛里闪着探究的光。
“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哦,昨天被揉了一阵子后腰,感觉有所缓解……”赫敏小声说。
“抚摸确实令人快乐。” 帕瓦蒂耸耸肩,“在我的家乡,甚至有专门介绍抚摸的书籍……”
“是啊,我也拜读过一二,一直不太确定里面的某些原理。”拉文德接上了帕瓦蒂的话头,试探着对赫敏说,“异性的爱抚什么的,会刺激荷尔蒙和多巴胺的分泌,在某种程度上能够抑制疼痛感。赫敏,以你的体验来看,你觉得这些话有道理吗?”
“这话有些道理。”赫敏小声嘀咕。
某一瞬间,她觉得在拉文德嘴里,德拉科像是某种疼痛缓解器一样。
这下,拉文德大致确定了给她揉腰的是谁,八卦的语气里夹杂着些惊叹的意味:“是你的男朋友给你揉的腰?哇哦,我还真没想到,平时一副冷淡倨傲小少爷模样的马尔福,私下里会是如此体贴的男朋友!斯莱特林的男生都是这样外冷内热的性格吗?”
“这一点我可不能保证——我也只认识一个斯莱特林男生而已。”赫敏发现自己被套了话,顿时闭上了嘴,急急地冲到盥洗室洗漱去了。
只有这对八卦室友的对话还在延续,隐隐透过盥洗室的门传来,“这倒是给我打开了新思路,拉文德,我们不该拿男生们平时对待朋友的态度,来刻板地预测他们对待女朋友的态度……一个人见人爱的男生,或许知道该怎么对朋友友好,却不一定知道该怎么对女孩子体贴……交友和恋爱,总还是有区别的嘛……”
“是啊,男朋友好不好,只有女孩子自己最清楚……”拉文德劝慰她说,“男生的朋友们的交口称赞,只是增加了我们遇到好男孩的概率,并不代表他就会对我们体贴,或者说,不代表我们一定会跟他合拍啊……你也别太伤心了,海里还有那么多鱼,有的是男生对你另眼相看……你一定会找到全霍格沃茨最体贴的男孩子做你的男朋友的……”
不,帕瓦蒂是找不到全霍格沃茨最体贴的男孩子了——赫敏·格兰杰自豪地猜想——鉴于全霍格沃茨最体贴的男孩子已经是她的了。
这一猜想在她抵达图书馆的时候得到了进一步的验证。
对于生理期的女朋友,德拉科简直无微不至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当她像往常一样走进他们的学习角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一块克拉克镰刀叶纯羊毛手工地毯覆盖了大部分的地面,书桌旁的扶手椅上堆满了纹着刺绣的软垫和腰靠,旁边还多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大地色油蜡皮沙发,上面是更多的软垫、腰靠和羊毛毯。
壁炉里的火焰看起来比平时旺了许多,茶几上摆放着几个银质大茶壶——从其中一个壶口冒出的蒸汽中,她能嗅到一股带着姜汁和红糖的味道。
“德拉科,你在干什么?”赫敏手里的书差点没拿稳,“这是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你喜欢喝哪种,就把合适的饮品都给你准备了一点。茶和咖啡暂时不能喝;除了姜汁红糖,你还可以选择热牛奶或者热可可。”德拉科站立在一旁,背着手,殷勤地说。
“啊,来点姜汁红糖吧。”赫敏被这煞有介事的阵仗搞得有些害羞。
她慢慢坐在那张温暖的软皮沙发上——差点把自己整个儿陷进去了——惊讶地发现后腰上垫着的靠枕大小正合适。她又拿了一个抱枕压在自己的小腹上,感觉好多了。
“德拉科,”抚摸着枕面上花朵刺绣的精美纹路,她看着正在替她倒茶的男朋友发出疑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昨天夜里,他分明还是一副对此事手足无措的样子;今天白天,他猛然变成了经验丰富的生理期专家。
“最开始当然是一头雾水。幸运的是,霍格沃茨的图书馆书籍种类繁杂,相关话题的书籍,只要你留心找,总还是能找到的。” 德拉科将冒着热气的杯子推到她面前,走到她身边坐下,“当心杯子烫。哦,对了,平斯夫人还特地推荐了我几本书,我得说,她不同寻常的热情态度令人诧异。”
赫敏想象着他满脸通红地询问平斯夫人的窘迫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又皱了皱眉。
“还是不舒服吗?”德拉科满怀忧虑地打量着那块被抱枕压住的位置。
“不舒服几乎是无法避免的——这种事情永远没法完全舒服。”赫敏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热乎乎的姜汁红糖水,惊讶地说,“味道还不赖。这是从哪里得来的配方?”
“来自某个神秘的东方国度的古老配方。”他微笑道。
赫敏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感觉身体从内到外都热起来了。
“还要吗?”他随手接过还冒着热气的空杯子,挑挑眉。
“不,暂时够了。”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生理期的那几天,赫敏总是特别容易疲惫困倦。要不是因为想见他,她原本打算在寝室的床上懒洋洋地休息半天的。
“你看起来很疲倦。”德拉科摸着她的头发说,“在沙发上躺躺吧,我帮你揉揉。”
赫敏大概只花了两三秒犹豫,就乖巧地听他吩咐照办了。
她回想起了今晨她与室友们的对话。他的手大概有什么特殊的魔力——被他揉完腰以后,她的身上一直暖洋洋的,心里也暖洋洋的。
她喜欢那种感觉。
于是她熟稔地将脑袋搁在她所钟爱的那个少年的腿上,像只温顺的猫一样侧卧在沙发上,将自己埋在软趴趴的沙发和靠枕里,仰头对他惬意地微笑起来。
他也微微地笑了。他低头轻啄了一下她微凉的额头,继而把温暖的手掌放在她的腹部,轻缓地揉动起来。
就是这样——熟悉的舒适感令她心底涌起一股淡淡的愉悦。
她哼哼两下,把注意力放在手中那本《诗翁彼豆故事集》上,打算读一会儿消遣消遣。
德拉科尽职尽责地用右手揉着她的小腹。从她聚精会神地读那本故事集开始,一直延续到她闭上眼睛为止。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她身上。
他的左手及时抢救了女孩手中滑落的书本,以防书籍落地的声音将这个困倦的小瞌睡虫吵醒;他端详了一会儿她恬美的睡颜,颇感满意,继而拿起搭在沙发靠背上的羊毛毯,将蜷缩着的她完完整整地包裹起来。
睡梦中的女孩比平常黏人很多——不再充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独立性——暴露出了一点肆意妄为的诚实的任性——仅仅因为抚摸的停止就发出了娇气的抱怨哼响。
德拉科却觉得挺高兴。他发觉自己喜欢她这样信赖他、依靠他的样子。
他享受于这种她对他毫无防备的感觉。他快乐地低声安慰着她,继续把手放在毯子外揉她,用尽了自己的好脾气,好不容易才重新让这难得一见的娇气鬼安静下来。
她浓密的头发乱糟糟地铺满了他的两条腿,顺便覆盖了她自己的脸颊——痒得她直皱鼻子。他便满怀乐趣地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梳理干净,一根根、一丝丝,轻手轻脚,像是在雕琢一块易碎的珍宝。
她睡得不甚安稳——忽而会皱起眉。他便将那眉头用手指和话语熨平,一遍遍、一次次,好声好气,拿出了一个马尔福所有的耐心和温柔。
所幸最终她满意了。她在美梦的呓语中蹭了蹭他,发出了熟睡的平缓呼吸声。
德拉科终于有机会拿起那本《尖端黑魔法揭秘》翻阅一二了。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对于黑魔法的好奇,总忍不住想要去了解更多。
显然,霍格沃茨的学业内容不能满足他灵魂中旺盛的求知欲——他总是跑到禁书区去晃悠。
赫敏原本对他这样的爱好很担忧。可四年过去了,这个醉心黑魔法的男孩从没有因为这诡异的爱好做出什么坏事来。
他甚至反戈一击,倒打一耙,来论证他行为中的某些合理性:“赫敏,你自己不也偶尔让我帮你借点禁书区的书吗?上次那本来自禁书区的《至毒魔法》,你不也看得很认真吗?”
“那不一样!我那是为了研究——”赫敏深受冒犯地睁大眼睛,忽然压低声音说,“我那是为了研究魂器!遗憾的是,那本书上只提了它的名字……”
“我研究这些东西,何尝不是为了打败黑魔王?”德拉科反问道。
“哦,没错,这么说来,我对你的要求有点过于严格了。”一瞬间,赫敏理解了他,“你做的事情与我本质上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