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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裁判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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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裁判抉择

“罗恩,我认为有什么事不对头。”

当提醒勇士入场的第一声哨音响起的时候,金妮·韦斯莱趴在看台的栏杆上,注视着迷宫入口那两个急匆匆赶过去的身影,对她的哥哥轻声说:“你能嗅到反常的气息吗?赫敏不是那种随便乱闯比赛场地的人。”

“是啊,我看侧门那边的级长们对此可不太开心。”罗恩趴在她旁边的栏杆上,嘴里嚼着胡椒小顽童,笑嘻嘻地说,“瞧瞧珀西的女朋友——佩内洛·克里瓦特——她的脸都绿了。”

“那是他的前女友!”金妮说。

“等等!他们什么时候分手的?”罗恩惊讶地问。

“早就分手了。”金妮耸耸肩,“自从珀西进入魔法部,成为工作狂以后,他们的关系就不太好了。”

“难怪珀西最近的状态这么差。”罗恩说,“我还以为他脾气暴躁只是由于他的工作压力太大了呢!”

“这问题不是我要讨论的重点!”金妮哼了一声,说,“重点是,赫敏竟然会对级长们视若无物!这不像是平时的她。她往常都是很尊敬他们的,还记得她对珀西是什么态度吗?看看现在,她完全被那个马尔福给带坏了!”

“德拉科可不是那种随便被级长们抓住把柄的人!我一直认为,他比较擅长暗搓搓地搞事情。”罗恩若有所思地说,“至于赫敏,我觉得,不太守规则的赫敏比以前那个墨守成规的赫敏要有趣一点。”

金妮张望着那对情侣——他们正被麦格教授驱赶到临时医疗帐篷附近——从观众席的这个角度,已经很难再看到他们的身影了。

她若有所思地问:“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今天都有点儿不对劲儿?”

“他们不对劲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阵子,他俩总是神经兮兮的,来无影去无踪,我都习惯了。”罗恩拆着一块巧克力蛙的包装盒,见怪不怪地说,“比如今天,期末考试上午就结束了,他们却一整个下午都不见踪影,我还在奇怪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又究竟在忙些什么!”

他拿出巧克力蛙里面的卡片,说,“哦,泽维尔·拉斯特里克(Xavier Rastrick)!我已经有好几张了,金妮,你要吗?”

金妮接过那张卡片,心不在焉地盯着那位衣着华丽的巫师表演家——他正在跳踢踏舞——出神。

随后,她转过那张卡片,意兴阑珊地读着那行人物介绍:……1836年,泽维尔·拉斯特里克在佩恩斯威克为300名观众表演踢踏舞时意外消失,此后下落不明。

这卡片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金妮烦恼地把卡片塞到口袋里,又开始趴在栏杆上看迷宫那边的动静。

迷宫上空已经出现了第一道红色火花。

不多时,西里斯·布莱克风度翩翩的身影从临时医疗帐篷附近急匆匆地闪出来,径直冲进了迷宫。

“瞧——哈利的教父!他是去救援弃权的勇士,对吗?”金妮问。

“我猜是的。”罗恩拆开一包比比多味豆,兴致勃勃地问她:“比尔给咱们带了这么多糖果,你一点儿都不想尝尝吗?哦,倒霉透了,我吃到一个青草味儿的。”

“我没胃口。”金妮不耐烦地说,“你自己吃吧。”

在周围学生们或兴奋或疑惑的嘀咕声里,她看到,麦格教授的身影从临时医疗帐篷那边一闪而过,一路小跑地横穿场地,赶去裁判席的方向了。

她皱起眉头来,对罗恩说,“赫敏他们可能有麻烦了。虽然我看不到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可有一件事很确定,他们在开赛那会儿闯到了迷宫入口,似乎是打算做些什么。”

“他们还没从临时医疗帐篷那边回来?”罗恩暂且从他的比比多味豆鉴赏会中醒过神来,惊讶地问。

“他们一直没回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麦格教授为什么会让他们待在那里,而不是让他们赶紧回到看台上来?”金妮担忧地说。

“能出什么事?”罗恩满不在乎地说,“他们说不定只是在向庞弗雷女士讨点儿镇定剂来喝。”

“这一点儿都不好笑!”金妮焦急地说,“我猜他们的反常跟哈利有关系。他们刚刚很着急地去找他了,不是吗?”

“与哈利有关?”罗恩嘴里被一把多味豆填得鼓鼓囊囊地,含混不清地说,“那我们假装肚子疼,去临时医疗帐篷那边找到他们,问一问吧。”

“没这么简单!级长们已经提高警惕了。”金妮注视着被封得严严实实的通往比赛场地的侧门,小声说,“我有个更好的主意。瞧见裁判席那边站着的麦格教授了吗?”

罗恩伸长脖子看了看,果然发现了麦格教授的身影。

他听到他的小妹妹继续说,“她的神色看起来有点慌乱。她刚刚才从迷宫入口旁边的帐篷那边跑过来,她一定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咱们去听听她在说什么吧。”

“等等——”罗恩想要再说点什么,可是他调皮的妹妹已经迅速地顺着座位往裁判席那边溜去了。

他扫了一眼身后的座位,发现自己的母亲还在揪着哥哥比尔的头发不放,没留意到他们的动静;而弗雷德和乔治早就溜到几排座位之后,跟他们的朋友李·乔丹连说带比划地聊着什么了。

他摇摇头,把还没吃完的糖果塞到口袋里,左躲右闪,穿过那些站在栏杆边聊天的学生们,好不容易找到了金妮那头橙红色的头发——她正试图把自己藏在裁判席后面的围栏外的装饰布底下。

罗恩四下张望,趁没人注意,也钻进了那块装饰布底下。他问一脸神秘兮兮的金妮:“你在这里能听到什么?”

“嘘!小声点!”金妮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对伸缩耳,把一个耳朵从围栏下的空隙小心翼翼地伸进去了,把另外一个耳朵对着他们俩,“听!”

罗恩目瞪口呆。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妈妈要是知道了,会杀了我们的!”他端详着那个耳朵,小声说,“弗雷德和乔治真偏心,他们怎么不给我一个?”

“别唧唧歪歪的了,赶紧听!”金妮说。

罗恩撇撇嘴,同他异常暴躁的妹妹一同凑近了那个耳朵。

看台上的裁判们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争论。

“……这显然是荒谬的提议。决赛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停赛这话说得未免太过儿戏。”一个油滑的声音说,这让罗恩想到了卡卡洛夫油腻腻的小胡子。

“您没听见麦格教授说什么吗?迷宫里有一个食死徒,布斯巴顿的勇士已经被他莫名其妙地攻击了!”马克西姆女士激烈地说,“叫停比赛是很有必要的!”

罗恩和金妮惊愕地对视一眼:迷宫里有食死徒?还攻击了布斯巴顿的勇士?

卡卡洛夫慢条斯理地说:“我理解您的心情。我听说您的勇士已经弃权了,您当然希望这场比赛作废,不管这停赛理由有多么荒唐——”

“您怎么敢这么说?”马克西姆女士嚷道。

“马克西姆女士,别这么激动嘛,稍安勿躁。”康奈利·福吉乐呵呵的老好人声音突兀地出现了,“卡卡洛夫教授对于比赛的热情很高涨,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马克西姆女士哼了一声,没再搭理卡卡洛夫或者福吉。

“至于巴格曼,说老实话,我今天是同巴格曼一起从魔法部过来的,他一路上表现得毫无异样。”福吉说。

“毫无异样?他正在攻击勇士!”麦格教授指着迷宫上方的一缕红色火花说,“受害者已经出现了!”

“您怎么就能确定,德拉库尔小姐是被别人攻击的?她也有可能是主动弃权的,不是吗?”卡卡洛夫不耐烦地说,“在她被救出迷宫之前,您怎么能确定具体发生了什么?证据在哪里?”

福吉的声音附和着卡卡洛夫,“是啊,这种没凭没据的针对魔法部部员的无端指控可要不得。我们不能因为卢多·巴格曼今天有点拉肚子,就说他可能是个食死徒假扮的——”

“巴格曼此刻本该在裁判席上的,自从他离席以后,你们还见过他吗?他这种不负责任的乱跑就是最好的证据。”麦格教授气愤地说,“作为此次比赛的巡逻和救援人员,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和职业生涯担保,那个顶着巴格曼的脸的叫麦克尼尔的家伙,已经进了迷宫!”

这是非常郑重其事的担保,金妮惊讶地想。她确定,麦格教授的语气绝不是在开玩笑。赫敏一定是察觉到了某种异样情况,所以才会赶到迷宫入口去的!

“巴格曼这个家伙一向爱开玩笑!说不定他仅仅是找盥洗室的时候走反了,不小心跑到迷宫里去了。”这位魔法部部长可能认为自己很风趣,但金妮没有听到任何笑声。

福吉尴尬地顿了顿,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知道沃尔顿·麦克尼尔。他以前曾是食死徒,我不否认这一点。但他已经迷途知返,并且被魔法部赦免了。我认为,每个改邪归正的巫师都值得第二次机会。”

金妮听到,卡卡洛夫发出了赞同的声音。

“况且,麦克尼尔现在正为魔法部效力,我不能随意怀疑任何一个爱岗敬业的部员。”福吉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儿为难。

他犹豫着说,“除非你们能拿出实际证据,比方说,把他找出来——在不影响比赛进程的情况下——证明他此刻确实在霍格沃茨,在假扮巴格曼,并且的确攻击了勇士。”

“恕我直言,这是个悖论!”麦格教授说,“不叫停比赛,不让更多的搜查人员进入迷宫,怎么把他给找出来?”

“不能因为我是英国魔法部的部长,就贸然支持代表英国参赛的霍格沃茨,直接叫停比赛,对不对?我总得遵守公平、公正的原则,是不是?”福吉和蔼地说。

福吉这个蠢货!米勒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展示自己对于手下人的亲和姿态,表现自己的所谓公正的形象,完全不考虑会不会误事!

“我猜麦格教授没骗我,”赫敏·格兰杰从帐篷边探出头来,注视着裁判席那边久久伫立着的、身板挺得笔直的、瘦削的女巫的身影,“她在那里站了大概有十分钟了吧?那些裁判们依旧没有半点宣布停赛的迹象。”

“赫敏,你这个天真的女孩,”德拉科看着她专注的侧脸,低声说,“这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甚至可以说,相当复杂。”

在这些人精一样的裁判面前,每一个问题与它的最终决策结果之间都隔着千山万水。不经历严密的推论和争吵,不经历一番你来我往和针锋相对,裁判们是不会得出结论的。

“我可没有天真到那种地步!”赫敏说,“我当然知道停赛的提议会遭遇阻力;我只是好奇,究竟是谁不同意停赛?”

“好问题。赫敏,在这里傻乎乎地站着等西里斯他们,挺无聊的,是不是?索性我们现在没什么事可以做,不如用你聪明的大脑来分析分析,打发一点时间?”德拉科满怀兴味地瞧着她微微思索的认真表情,觉得赫敏·格兰杰在转动她的脑筋的时候最吸引人。

“你大概能猜到是谁吧?”他问。

“嗯——”停顿了几秒钟,赫敏眨了眨眼,说,“另外两所学校的校长大概不会立即接受‘停赛’这件事。”

他瞧着她灵动的眼睛,故意问她:“为什么?”

“他们都有自己的勇士去维护,有自己的立场去考量。”赫敏微微迟疑地说,“我猜,无论是从学校的荣誉层面,还是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国家,以及他们国家的魔法部,都是需要去反复斟酌和权衡的。”

“挺令人印象深刻的。”德拉科挑挑眉,语气里充满赞赏,“我得说,你的目光放得很远,远超同龄人。”

停赛,这将不仅仅涉及到霍格沃茨以及英国魔法部,涉及到布斯巴顿以及背后的法国魔法部,涉及到德姆斯特朗以及背后的保加利亚魔法部,还涉及到国际魔法部相互之间和各个学校相互之间复杂的竞争与合作关系。

赫敏冲他淡淡一笑,看起来兴致不太高。

“可我不明白,这些斟酌、权衡,能有‘迷宫里出现食死徒’这件事重要吗?他们不该当机立断,把这件事放在首要位置吗?”她问。

“赫敏,我们在设想别人的立场的时候,不能以己度人。”德拉科提醒她,“他们并不是我们,并不能熟知内情,也不能当即判断这件事的真伪,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相信麦格教授在说真话?”她敏锐地抓住了他话语中的未竟之词。

“既然你知道各方的立场和思考角度不同,他们无法立即相信麦格教授的说辞,正是人之常情。”德拉科说,“麦格教授是霍格沃茨的副校长,她在他们的眼里并不是客观中立的存在,他们说不定会以为霍格沃茨正在施展诡计,以谋取最终的胜利。”

“这完全是胡说八道!”她不屑地说。

“我敢说,火焰杯吐出两位霍格沃茨勇士的名字那件事,依旧是他们心中尚未拔除的一根利刺。”德拉科淡淡地说,“他们对霍格沃茨的师生心怀警惕,很难理解吗?”

“不难理解。”她烦恼地叹了口气,“可那是一场误会。我们不能向他们解释‘哈利成为勇士是神秘人的阴谋’,邓布利多教授希望我们保密。”

“的确有保密的必要性,对于这件事,我们毫无办法。”德拉科随着她也叹了口气,决定把话题扯回一点来,“所以你认为,另外两个学校的校长会反对停赛,是不是?”

“等等——”赫敏听到他的话语,心头产生一丝警觉。

她转过头,望着迷宫上空的火花说,“我想,马克西姆女士应该会支持邓布利多教授——芙蓉已经弃权了!停赛,对于布斯巴顿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有点意思。继续说下去。”德拉科含着笑点了点头,想看看她还能说出点儿什么来。

“那么,就只剩下卡卡洛夫教授反对停赛了!”赫敏语气积极地说,“这么说,只要说服了卡卡洛夫——”

“不。”德拉科看向迷宫上空,沉吟道,“卡卡洛夫压根儿不需要被说服。别看他现在叫得凶,他就是一只纸老虎,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原形毕露。”

赫敏心中了然。“没错!只要迷宫上空出现第二道火花,只要裁判们确定这火花是克鲁姆放的,卡卡洛夫教授自然就倒戈了。”

正在他们说话间,第二道红色火花升到了空中。

“我真不知道该为此高兴而是难过。我不希望任何人受伤。”赫敏盯着那道火花说。

“火花已经上天,伤害已经发生了。”德拉科劝她,“想点积极的事吧。”

“积极的一面就是,卡卡洛夫倒戈在望。那火花应该是克鲁姆的吧?”她担忧地说,“可千万别是哈利的。”

“我不确定。虽然我们在活点地图上看到了食死徒逼近克鲁姆的状态,可毕竟没有亲眼看到他们迎面对上。也有可能,他们错过了。也有可能,被攻击的不是克鲁姆。迷宫中的局势千变万化,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别忘了,除了哈利和克鲁姆,还有一个塞德里克·迪戈里。”德拉科说,下意识皱了皱眉。

按照前世的记忆,今夜最危险的人应该是迪戈里。

他试着深呼吸,不去被这件事左右情绪,可语气到底变得沉重起来:“恐怕我们只能等勇士们被救援出来,才知道迷宫里的真实情况了。”

“西里斯一定能尽快找到哈利的!他有那张地图,不是吗?”赫敏满怀信心地说,“或者,说不定他会先遇上那个食死徒,把那食死徒给抓起来。”

“希望如此。”德拉科简短地说。

西里斯·布莱克,作为此刻迷宫中的最大变数,能把局面扭转成一个怎样的境地?对此,德拉科心中有不安,也有期待。

“等等!”赫敏忽然蹙起眉头来,“德拉科,不对。现在有四个裁判,只有卡卡洛夫教授持反对意见的话,按照投票表决的规则,3:1,完全是可以停赛的,不是吗?他们怎么还是毫无动静?”

“不。”德拉科说,眺望着远处的裁判桌,“我猜——是2:2,平票。”

金妮·韦斯莱正忍住内心的惊骇,大气也不敢喘地蹲在装饰布底下,继续偷听裁判们说话。

她终于听到邓布利多教授的声音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现在是2:2,平票。我和马克西姆女士希望停赛;部长,您和卡卡洛夫教授希望继续比赛;还有一位裁判不知所踪,视为弃票。”

“我想,如果剩下那个裁判拉完肚子,从盥洗室回来了,这票数比分可能就成了3:2,对不对?”福吉的语气颇为乐观,他似乎把“迷宫里有食死徒”这件事当成了一个闹剧,而非真实存在的威胁。

他笑呵呵地说,“我猜,他被你们冠以这样莫须有的罪名,说不定会觉得很委屈。他大概是不愿意停赛的。”

“看在梅林的份儿上,他不会回来了——那根本就不是巴格曼!”麦格教授的语气显得有点焦躁,“我们必须马上停赛!波特先生,以及迪戈里先生、克鲁姆先生,他们都在面临巨大的危险!”

金妮和罗恩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的脸色都白煞煞的。

“那么,我们只能祝他们好运了。”卡卡洛夫幸灾乐祸地瞧了一眼迷宫上空射出的第二道红色火花,说话的语气里略带不屑,“作为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我对威克多尔有充分的信心。”

他用略带挑衅的口吻说,“如果霍格沃茨对贵校的两位勇士毫无信心的话,或许一开始就不该让他们两个都把名字投进火焰杯里,不是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麦格教授严厉地问。

“哎呀,大家的火气别这么大嘛!”福吉连忙跳出来打圆场,“米勒娃,你得理解一下伊戈尔的心情。别说他不愿意停赛,对于此刻坐在看台上的观众们、各位勇士千里迢迢赶来看比赛的家人们,我们同样不好交待啊!”

他满怀感情地说,“我赛前还特地去跟克鲁姆先生的父母打了个招呼。他们可是从保加利亚特地赶过来的,他们绝不是为了看他们的儿子比赛到一半就莫名其妙地被终止比赛的。”

他的声音甚至显得有些无辜,“再说了,我也没办法向保加利亚魔法部部长交待啊,他的脾气可不小……”

裁判们还在唇枪舌战着。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两个小小的身影从他们身后围栏的装饰布下溜了出去。

“我快要被他们给气死了!这群浪费时间的狗东西!”金妮回头看了一眼福吉——他正一派悠闲地对自己身边恭敬俯身的傲罗附耳说着什么——她的脸颊被气得通红,“那家伙只知道和稀泥!”

“金妮,别只顾着生气了,哈利现在有危险!”罗恩穿过密集的学生,追上自己急急忙忙走着的妹妹说,“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当然!”金妮大步走着,“我们当然得做点什么!”

“你打算干什么——溜到迷宫里去找哈利?”罗恩问。

“当然不!”在人群不安的嗡嗡声中,金妮大声嚷嚷着,脸颊上的那几颗小雀斑正恼怒地蹦来蹦去,“连赫敏这么聪明的女孩都被拦在迷宫外了,你以为自己会是那个例外吗——你连级长们那一关都过不去!”

她停下脚步,握紧拳头,对着自己的哥哥坚定地说:“罗恩!我们得想点别的办法!跟我走!”

此时的赫敏·格兰杰并不知道金妮正在看台上夸她“聪明”,她反而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有点不够用了。

因为她的斯莱特林男友正用笃定清晰的口吻对她说:“我想,不到万不得已,福吉是绝对不会同意停赛的。”

“我不明白,”赫敏既惊且惑,“你的意思是,停赛的最大阻力,不是另外两个学校的校长,而是康奈利·福吉?”

“没错。”他明确地说。

赫敏惊讶得额头都皱起来了。“你在说什么傻话?他怎么可能会——”

“赫敏,还记得麦格教授刚刚对你说过什么吗?”他慢条斯理地说,“她说,魔法部对于‘食死徒’这个词汇是——”

“极度敏感的。”赫敏接话,神情显得微微困惑。

“不管你是否承认这一点,我都认为麦格教授对你格外偏爱。”他沉思着,用不出所料的口吻说,“我不能想象她还能对任何学生解释那么多话,也不能想象,她还能对你以外的学生更加真诚一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困惑地问。

“麦格教授对你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饱含真诚。她几乎是在明面上提示你,究竟谁才是停赛的阻力,不是吗?”他耸耸肩说。

“哦。”赫敏干巴巴地说,回想起麦格教授叹着气对她说话的样子,“她的确提过她需要拿出切实的证据说服福吉。”

“要知道,无论是承办魁地奇世界杯还是承办三强争霸赛,都是值得在一位魔法部部长的个人履历中浓墨重彩、大书特书的政绩。”德拉科决定把这整件事细细碎碎地掰开来说,试图让面前的女孩更好消化一点。

赫敏逐渐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德拉科会突然从一个魔法部部长的政绩角度来分析这件事。

“我是听韦斯莱先生说过,魔法部花了一整年来筹备这件事。还有五百个魔法部职员加班加点,为此付出心血……”赫敏犹豫着说。

“然而,这场英国魔法部所精心筹备的魁地奇世界杯决赛上,食死徒闹事,黑魔标记重现,康奈利·福吉翘首以待的政绩成了惨淡收场的丑闻。”

“哦,”她猜测道,“福吉最近大概承受了很大压力吧?”

“他的政敌绝对会趁机大肆攻讦他的。”德拉科说。

“可是,那些食死徒闹事也不是他的错啊!”她说,语气里有点愤愤不平,“难道不该怪那些食死徒吗?”

“对于政客们来说,重要的不是谁的错,而是由谁来背锅,由谁来承受怒火。对于普通巫师们来说,当那些食死徒遍寻不到的时候,总得有人跳出来对此负责,不是吗?”他说。

“负责?”她纳闷地问。

“你可知道,那一夜,究竟有多少巫师的财产受到损害,有多少巫师在混乱中遭遇到擦伤、剐蹭、踩踏?其中不乏孩童。”德拉科想起了卢修斯在马尔福家早餐桌上同纳西莎用某种抱怨口气和傲慢口吻讨论过的内容,“这是一个庞大的、需要被英国魔法部进行灾后安抚、赔偿的受害者群体。”

“哦。没错,言之有理。”赫敏的语气里带着欣赏,“我真没想到,你会考虑到这类善后的问题。”

“如果你知道英国魔法部究竟花费了多少金加隆才摆平了这些麻烦事,你很难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德拉科耸耸肩说,“这可不是福吉想压就能压下来的。事关世界各地的巫师们的权益,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英国魔法部呢!福吉必须要拿出诚意。”

“那只是安抚了肉眼可见的创伤!”赫敏说,“还有被挂在天上的麻瓜管理员一家的善后处置,以及那些目睹自家帐篷被烧的巫师们的心理创伤,这是同样需要被重视的问题,甚至是影响更为深远的问题。”

德拉科思忖了一会儿,微微赞许地说,“不错。事关巫师们对于福吉政权的信心重建问题,影响的确深远。”

“那么,你认为那些目睹世界杯那夜的巫师们,会是什么感受?”他问。

“我猜他们会觉得惊慌、愤怒、毫无安全感。”赫敏说,脸上出现了一点后怕的表情,握紧了他的手,“德拉科,幸好你找到了我。”

“是啊,幸好没把你弄丢。”他用手指蹭蹭她的手背,低声说。

赫敏抿嘴一笑。

她甜蜜地看了他一眼,脸上焕发了一点光彩。

“我想你说得对,财产受损、身心受创、对福吉政权丧失信心的巫师们对此心怀怨气。他们需要一个出口,来发泄他们的恐慌情绪。”她说。

“不要忘记,还有添油加醋的预言家日报——”德拉科说。

“哦,添油加醋的丽塔·斯基特!”赫敏翻了个白眼。

“赫敏,预言家日报可不止她一个记者,还是有别的记者存在的。不是所有记者都是跳梁小丑。”他意味深长地说,“预言家日报传承已久,而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你可不能小看那个女人!”赫敏说,“一个有能耐用手中的羽毛笔鼓动舆论的人,却浑然不觉那只羽毛笔可以对无辜者带来多大的伤害,这才是最要命的。这就好比,让一个魔力超群的3岁孩子拿着魔杖对人乱施粉碎咒一样危险。”

“我喜欢你的比喻。”德拉科说,“我认为她鲜明的个人特色恰好是她做人的最大弊病——她对于采访对象的人生缺乏尊重和敬畏之心。”

“我想我们终于就丽塔·斯基特的评价达成了某种共识。”赫敏愉快地说,“继续说福吉的事吧?”

“你大概能注意到,世界杯那夜之后,报纸上的舆论一片哗然。主流的论调是,明明有那么多的魔法部部员正在现场,却没有抓到任何闹事者。”德拉科的语气里有一点儿幸灾乐祸,“你猜,巫师们对于魔法部的办事效率会不会大加指责,对于福吉这个魔法部部长的能力会不会心存质疑?”

“我猜,会的。”赫敏说,“我明白了,福吉作为魔法部部长,本该在其位、谋其政。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巫师们期待他给魔法界创造一个安定和谐的环境,他却令人遗憾地没有做到。”

“有人说他是个只知道给自己颁发梅林勋章的‘无能’部长。”德拉科说,表情显得有些见怪不怪,“在他的治下,许多年间都销声匿迹的食死徒忽然冒出来,在本该安保严密的重大活动上游行示威,捅出了大篓子,巫师们当然可以质疑他的应变能力、统筹能力和领导能力。有些人认为,他的手段不够强硬。”

“福吉看起来挺和蔼可亲的。我很难想象他手段强硬的样子。”赫敏回忆着几次与这位魔法部部长的短暂接触,眼神中闪过一丝同情,“他有点倒霉,不是吗?正好撞到了这个节骨眼上。”

“不少人同你想得一样。由于他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亲民形象,他们愿意理解他的不容易,多给他一次机会。三强争霸赛就是福吉绝地翻盘的最佳机会。”他问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一旦这项国际性赛事圆满落幕,福吉将向所有人证明,他是具备应变能力、统筹能力和领导能力的,他是能控制住复杂局面的。”她思索着,慢慢地说,“这将冲淡魁地奇世界杯决赛的丑闻所给他带来的那些不良影响。”

“聪明的女孩。”他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怪不得他要把珀西换下来,亲自来决赛当裁判。”赫敏眺望着裁判席那边的情况,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他对此事是非常重视的。”

“是啊。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麦格教授忽然冲过去告诉他,很可能有食死徒闯进了决赛的迷宫,要求停止这一场他所寄予厚望的比赛。”德拉科笑了笑,问她,“你知道停赛对他意味着什么吗?”

赫敏皱着眉头,用不确定的口气说:“他的政敌又将对他的能力大加质疑?”

“在这种情况下,他能想也不想地就答应,立刻同意停赛吗?”德拉科反问她,尽管已经知道这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

“可是,这事关食死徒的攻击,事关神秘人的阴谋,事关勇士们的安危啊!”赫敏对此有点儿难以理解,“一个不小心,是会出意外的!到时候,他作为魔法部部长,依然难辞其咎!”

“可是,福吉并不了解这些内情。”德拉科说,“从他的角度看,世界杯昙花一现的黑魔标记和食死徒攻击事件,已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这期间,魔法部的傲罗们抓不到任何嫌疑人,世界各地也没有出现任何其他的食死徒的活动,更没有人提醒他黑魔王预备死灰复燃。”

他问:“在这种背景下,他会不会对今夜所发生的事情产生某种怀疑?”

“怀疑什么?”她迷茫地问。

“怀疑,这是他的政敌所搞出的一场针对他个人的闹剧。”他平静地说。

赫敏愣住了。

她瞧着德拉科一本正经的脸,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

“会有人这么干吗?”她不可置信地问:“他怎能如此鼠目寸光,相信这种论调?谁会如此卑鄙恶劣,为了把他拉下马,制造食死徒活动来吓唬那些可怜的巫师和麻瓜们?如果他真是这样想的,未免也太可笑了!”

德拉科嗤笑一声。

“最可笑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最可笑的是,他这样的怀疑是完全说得通的。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你永远不知道一件事的背后究竟是谁在获益。”他老神在在地说,不出意外地获得了赫敏一个意外的表情。

“政客们的肮脏手段,一向是花样迭出、想象力丰富的。一场阴谋、一个诅咒、一件淬毒的武器、一个迷人的黑魔法小玩意儿……任何你能想象到的和不能想象到的手段,在这里应有尽有。”说到这里,他显出几分兴趣盎然的表情来,“有的是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打住!”赫敏板起脸来,“我不想听了。”

“怎么,生气了?”德拉科打量着她。

赫敏皱着眉头,把脸扭过去,僵硬着不动,试图不再看他那张完美而缺乏同情心的脸。

她的确在生气。但她不知道自己在生谁的气,是生那些愚蠢的不择手段的政客们的气,还是生那个向她揭露此事的残忍的少年的气。

“瞧,芙蓉·德拉库尔出来了。”德拉科打量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忽然说。

那女孩果然顾不上生气了。假如把她比作是一只正在发脾气的猫,迷宫的入口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她再生气都不得不去观察的光点。

德拉科瞧着她慌忙转头去看的样子,觉得她充满好奇心的样子可爱极了。

布斯巴顿的女勇士果然从迷宫入口处出来了。

赫敏看到,那位正被海格护送着的女勇士脸色苍白、状若游魂,似乎被迷宫里发生的一切给惊呆了。

她还看到,庞弗雷女士忽然掀开了帐篷帘子,大惊小怪地用魔杖控制着一副空担架,朝迷宫入口疾步走过去;裁判席上则突然站起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是马克西姆女士——急匆匆地向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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