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谈它,特别是当我没找到什么有用的办法,能把那碎片与哈利分开的时候。”赫敏幽怨地说,“我只在图书馆里找到了一些物理分离类的咒语,涉及到灵魂层面的很少。”
“此事只能徐徐图之。灵魂层面的东西,必定涉及许多高深的黑魔法。暑假里,我也要去查查家里的图书馆。”德拉科对她说。
“我猜你也会这么做的。”赫敏狠狠地把黄油啤酒吸了个底儿掉,发出一阵朝思暮想的咕噜声。她闷声说,“积累了几百年,书籍浩如烟海的图书馆……”
德拉科偷偷笑了,觉得她对马尔福家图书馆念念不忘的模样颇为可爱。
他看了一眼旁边给自己倒酒的黑发男人,正色道:“西里斯,布莱克老宅的那些藏在旮旮旯旯里的黑魔法书籍,麻烦你也上心去找找看!千万别再随便扔掉它们了!”
“我当然知道——你看我最近有空闲去找那些脏东西吗?”西里斯惫懒地说,“我已经让克利切去干这活了!”
德拉科哼了一声,把一杯新的冰冻黄油啤酒往赫敏那边推过去。
“你究竟喝了几杯这东西了?”他怀疑地打量了她一眼,“别喝醉了——”
“天太热了!我需要一点冰的东西来清醒一下我的理智!”赫敏理直气壮地说,把吸管插进一杯新的冰冻黄油啤酒里,“我正在考虑一个重要的问题——巴格曼说的共通思想问题。”
“是啊,哈利这种情况,算不算某种程度上的共通思想?哈利做梦能看到他,不是吗?”德拉科回过神来,忧心忡忡地说,“我们早先已经谈论过这个问题的严峻性。现在,根据巴格曼所经历的情况,‘黑魔王可能在某一天看到哈利身边发生的事情’的可能性越来越高了。”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事。”西里斯沉下脸来,“我原本告诉哈利,在三强争霸赛落下帷幕后,就把我们所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再也不隐瞒他什么了;可现在看来,在保证他的思想安全以前,这种隐瞒只能无限延期。”
“哈利能理解这件事吗——他正亟需我们的坦诚!”赫敏忧虑极了,“他的心头已经积攒了太多的疑惑需要解答,能撑到现在还不对我们发火,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能看出他正在经历失落和迷茫。”
“不是完全隐瞒。我们把黑魔王所知道的内容都告诉哈利,这样,有一天黑魔王侵入他的思想的时候,不会洞察到什么异常。”德拉科说,“至于黑魔王不知道的那部分,哈利也不需要知道。”
“没错,我暂时就是这么打算的。”西里斯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起码,在教会他大脑封闭术之前,是这么打算的。”
“大脑封闭术?”德拉科感兴趣地问他,“你想教哈利学会封闭自己的思想?”
前世,哈利似乎也向斯内普教授学过这东西一段时间;据说结果一塌糊涂,斯内普教授后来甚至拒绝继续教授哈利了。
不知道哈利究竟做了什么,把这位毒舌辛辣但冷静至极的蛇王激怒到如此地步?
赫敏在一旁听着这个词汇,露出了略微好奇的表情。德拉科忙对她解释,“大脑封闭术是一门冷僻又实用的法术,一种抵御外界精神渗透的魔法艺术,它可以封闭大脑,以对抗魔法入侵和影响。”
赫敏恍然大悟,小声说:“我好像在禁书区看过类似的名字。”
“很实际的做法,是不是?一些古老的巫师家族会把它列为家族子孙必须掌握的技能之一。”德拉科微笑着说。
“是啊,一个可操作性很强的魔法。我可不想哪天睁开眼,发现詹姆儿子的眼睛变成了尖竖的红色蛇瞳;或者让伏地魔洞悉了我们什么秘密,并加以利用。”西里斯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不禁打了个激灵。
“非常有必要。能保护他,也能保护我们。”德拉科板着脸,一边因为西里斯对于黑魔王的称呼翻了个白眼,一边严肃地说,“我同样不希望哪一天突然看到哈利变成另外一个人。”
圣人波特——愚蠢的、天真的、善良的、友好的、义气的、勇敢的——保持这样的状态就已经足够好了——最好还是别让他跟任何邪恶沾边为好。
重生而来,德拉科已经旁观了哈利整整四年。这四年里,他从与前世截然不同的角度来看待哈利,终于明白了哈利是怎样的一个高尚的男孩,又经历了哪些常人难以忍受也难以理解的苦痛。
这一路走来,哈利已经够艰难的了;假如是他面对这一切,大概做不到像哈利此刻那样乐观。德拉科不禁如此想着。
西里斯望着德拉科脸上浮现的那种心有戚戚焉的表情,心里有点疑惑。
可他没心情多问,只是垂下眼睛,低声说:“我原本打算这个暑假带哈利出去度两个月的假的,他从小到大一直没怎么出去玩过。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泡汤了。”
德拉科瞧着他愁闷的样子,心情陡然好转,“西里斯·布莱克——你总算有了点儿责任心——这才是一个教父该有的样子!”
“我不想做一个只会逼着孩子学习的无聊透顶的教父!”西里斯苦着脸说,“我想做一个有趣的好玩的教父!”
“西里斯,你不能老想着玩!哈利是个很有天赋的男孩,可是他在学业方面的自觉性不够高,总想着跟罗恩玩,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更爱玩的教父!他亟需指导、督促和鞭策!”赫敏严格地说,挥舞着自己的空酒杯,“让哈利获得更多的能够保护自己不受神秘人伤害的技能,这才是当下最重要的!是不是,德拉科?”
“你说得对。”德拉科附和道,“这孩子必须得被好好教育一番!”
趁赫敏起身去盥洗室,西里斯不敢苟同地对德拉科说:“我简直不能想象,做你们俩的孩子该是多么压力山大的一件事!”
德拉科今天虽然没喝酒,脸上却迅速出现了一片浅红。
“最起码——”他佯装镇定地说,“那孩子会有一个好名字!”
“梅林的蓝丝带啊!”西里斯惊讶地说,“你们都考虑到这么远的地方去了吗?”
“既然你觉得远,那就说点眼前的话题。”德拉科轻咳一声,对西里斯说,“我之所以那么赞同赫敏,是因为我早就想要提醒你一点了,哈利缺乏很多应有的巫师教育。”
“拜托了,他在霍格沃茨的很多课程中表现得都不赖!”西里斯摆摆手,显然对于德拉科的话感到不以为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赫敏都干了什么。你们教给他的那些超纲咒语,他不是都掌握得不错吗?”
“我所强调的,不仅仅是那些他早该掌握的咒语,还有学业以外的问题。”德拉科冷静地说,“无论是巫师学前教育,还是作为一个底蕴深厚的巫师家族的唯一后代子嗣的家族教育,以及那些他本该一早就知道的家族传承、理念、准则,在他的脑海里全是一片空白。”
“那些过时的玩意儿!”西里斯鄙夷地说,“全是糟粕,不学也罢。”
“你错了。”德拉科平静地问,“告诉我,西里斯,你出了阿兹卡班以后,费了多少时间,才料理清楚家族的产业?”
西里斯诧异极了。“这同哈利的教育有什么关系?”他问。
“像你这样从小就接受过相关教育的人,打理家族产业尚且需要花费如此多的心思;你能想象得到,对于‘打理家族产业’一窍不通的哈利,当他成年以后,需要继承波特家的全部财富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情况吗?”德拉科问。
“说这种话的你,老气横秋得像个精明世故的巫师家族的家主,而非一个青春正好的少年人。”西里斯瞥了他一眼,怀疑地问,“这是你这个年纪该考虑的东西吗?在你的同龄人统统在考虑‘叠加粪弹和秘鲁隐身烟雾弹会造成怎样的杀伤力’或者‘能不能在一天之内炸掉所有霍格沃茨的马桶圈’的时候?”
德拉科镇定地看着他,没有言语。
西里斯仔仔细细地审视了他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异常的表情,只得摇了摇头:“我真想象不到,纳西莎和卢修斯天天都往你的大脑里装了些什么有毒的玩意儿!”
话虽如此,一旦涉及到哈利的问题,西里斯就没法等闲视之。
德拉科看得出,西里斯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摇之色。
“哈利还有两年多就成年了,你得在此之前帮助他理解‘家族产业’这件事的意义。”德拉科趁势苦口婆心地劝他,“我怀疑,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速顺滑发剂’是他祖父发明的,也不知道波特家金库里那些金加隆都是从哪里来的——这像话吗?”
“我恐怕哈利不是那种精明算计的孩子。”西里斯慢慢地说,“他并不是计较金钱的那种——”
“这不是计较金钱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守住他原本应有的家底’的问题。”德拉科盯着西里斯茫然的面孔,继续说,“难道你要让他乍然继承那么多的金钱、资产、家族底蕴,然后在不知如何打理的情况下走弯路、被欺骗、被偷窃,让他的财富无端被缩水,更极端的情况是,出于无知,将这些家底挥霍一空?”
“我明白你的意思。”西里斯不耐烦地说,“可你也知道,这件事急不来。当他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头疼的时候,‘如何打理家族产业’算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我并不指望你立即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教给他。但起码,你得有这个意识,你得知道你的教子缺乏哪些教育!”
“德拉科,你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这些东西,他慢慢地都会懂的。”
“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他不是你这种从小在巫师家族环境中长大的孩子!等他毕业了,他将如何融入巫师社会?他知道哪怕一条巫师社会的底层逻辑和生存规则吗?他有正确的巫师世界的金钱观、消费观和财富观吗?等他继承了波特家的家业,你是打算让他把波特家的家底都败光吗?”德拉科提醒他,“你是他的教父,你得在适当的时机教给他这些东西。他除了你,还能在这类事上依靠谁?”
“他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过得也挺快活的。”西里斯咧咧嘴,冲他做了个鬼脸。
“真的快活吗?”德拉科嘲讽一笑,“不要忘记,你出狱之前,他都在那个麻瓜亲戚家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哪怕你能在之前的岁月里找到一身属于他自己的新衣服,都算我输给你。”
西里斯皱起眉头来。
“有人告诉我,过早的名望、财富和地位对哈利来说不是好事。”他斟酌着说。
“西里斯·布莱克,我认为哈利已经有足够的心智和判断力来应付这些问题了!”德拉科尖锐地说,“他已经长大了!他早就不是那个举目无亲、手无寸铁的婴儿,可以随便被人丢在全世界最厌恶巫师的麻瓜家门口,任人欺辱和宰割了!”
西里斯看着他,神色忽然有点悲伤。
“我——总是对他感到很抱歉。”他迟疑着,低声说,“我那时候本该好好照料他的。”
“停止你这种无意义的悔悟!”德拉科白了他一眼,“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有你这个教父给他撑腰了,不是吗?你可以把他的父辈从没来得及教给他的一切知识,都手把手地教给他!”
“你说得对,”西里斯捏紧了他的酒杯,喃喃地说,“我当时没想到这些问题,我以为有邓布利多在,他会过得很好……”
德拉科板着脸说:“邓布利多那时候只是保了他一命,并不能事必躬亲地教给他所有的东西。在很多具体的、实际的问题上,只有你这个教父才有发言权,才能为他争取权益。”
西里斯心中触动。
他看着德拉科,忽然发觉,自己对这个少年的了解过于片面。
这些对哈利的未来和权益计之深远的话,本不该从任何一个未成年的小巫师口中说出来的。
那本该是一个更成熟的巫师才能说出的话。
那本该是——
西里斯在自己的大脑里搜刮了一下说这些话的人选,忽然愣住了。
是啊,谁会提醒他这类事情?
甚至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提醒西里斯自己,让他在打理家族产业的时候注意“守住家底”的事情;又有谁会多此一举地来提醒他,去注意“守住波特家的家业、维护哈利的权益”的这类事情?
可即便如此,西里斯也从没预料过,这些话会从德拉科·马尔福的口中说出来。
然而,这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年,就在这样一个六月末的下午,状似随意地对他说出了对哈利的前途如此深谋远虑的一番话。
少年冲推门进来的女孩下意识地微笑着,轻轻歪过头来,低声对他说:“西里斯·布莱克,你不是随便哪个小巫师的教父,你是哈利·波特的教父。”
他的语气里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诚恳,“你所负的责任,远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教父的责任都要重大。”
西里斯终于不再表情散漫了。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德拉科。我会好好考虑你的提议的。”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
赫敏·格兰杰并不知道自己缺席了一场怎样的谈话。
她只知道,等她回到西里斯的房间,喝完她的第五杯冰冻黄油啤酒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虽说这三个人都喜欢头脑马拉松,可脑子转多了,未免有点儿运动过度。
“我们得走了,西里斯。”情报交换得差不多以后,德拉科起身同西里斯告别。
他急急出门,想下楼去找罗斯默塔女士结账。
西里斯瞧了他一眼,摆摆手,说:“记在我账上就行了。”
“我带着女朋友呢!怎么能让别的男性请她喝酒?”德拉科凶狠地瞪了西里斯一眼,三两步就先迈下楼去了。
西里斯放声大笑。
“年轻的爱啊!”西里斯送赫敏到楼梯口的时候,脸上依然残留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像个傻瓜一样,连这种鸡毛蒜皮的飞醋都吃。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他还能有点儿少年人该有的幼稚轻狂!”
赫敏红着脸对他笑了笑。
她顿了顿,最后问出了一个盘旋于她脑海已久的问题:“西里斯,你是怎么想起来要拿宝剑去墓园的呢?你那时候并不知道墓园会出现神秘人的魂器,对不对?”
“哦,那你得问德拉科——是他提醒我带上了宝剑。”西里斯淡淡地说,站在楼梯口冲她摆了摆手,嘴角含着一缕引人深思的微笑,回屋休息去了。
这句无心之语,就像是拨动了某种开关,“咔嚓”一声,使赫敏疲乏的、濒临停摆的大脑重新高速运转起来。
德拉科——又与他有关。
她忽然记起来昨天,他曾经急匆匆地去追赶西里斯的样子。
他一直把西里斯送到校长室外那座雕像前。
他大概就是在那时候提醒西里斯的吧。
赫敏步伐缓慢地、僵硬地、一级一级地走下楼梯的台阶,心中充满复杂情绪,探究的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地盯向那个铂金色头发的男孩。
他让整个酒吧的人都黯然失色。
他长身玉立,端正挺拔地站在吧台一侧,冲罗斯默塔女士懒洋洋地说了些什么,引得那位风情万种的酒馆老板娘心花怒放地冲他咯咯直笑。
他却没有把目光停留在老板娘身上,而是忙着用眼风扫到她从楼梯走下来的身影,转过头冲她感兴趣地笑了笑。
这对她目光灼灼的人啊。他在昏暗的酒馆中白得发光。
他眉目深邃,带着弧度的嘴唇红得惊人,散发着一股属于少年的青涩的欲望气息。
于是赫敏的心脏短暂地停止了跳动,缩成一团;然后,这不听使唤的心脏像是一只不停鼓动翅膀的鸟,快要呼啦啦地飞走了。
是的,这就是他的笑容每天对她的心脏所施加的迷惑性影响。
他这样迷惑人心的笑容,总是能让她沉浸其中,从而忽视很多的细节。
有人推开了酒吧的门,带进来一阵风,吹过她的脸颊。
如醍醐灌顶般,那阵清风让她从他的笑容中短暂地醒过来了。
他不对劲。
他有事瞒着她。
赫敏非常确定这一点。
“打道回府吗?大概能赶上晚餐。”他朝她走了两步,想要拉她的手。
“我又渴了。”她转过身,背着手,假装仰头看悬挂在吧台上空的小黑板——那上面写着一些夏季限定畅销特饮的名字——对他语调轻松地说,“再来点儿冰冻黄油啤酒吧。”
德拉科瞧着她泛着粉色的脸颊,不可置信地问:“赫敏,你今天究竟喝掉了几杯了?”
他研究着她理直气壮的模样,心中暗自怀疑自己发现了好学生赫敏·格兰杰所不为人知的属性——小酒鬼属性。
“事实上,我还想找个地方坐会儿,消化一下今天这些信息。”赫敏表情冷静地说,看起来并不像是要醉的模样。
“我们买点外带的饮料和水,怎么样?”德拉科瞥了一眼四周闹哄哄的卡座,轻声问她,“顺道去一趟把戏坊,我处理点事情,好不好?”
赫敏点点头,用变幻莫测的表情看他。
事实上,在去把戏坊的路上,她一边用吸管用力吮吸她的冰冻黄油啤酒,一边也在脸上挂着这种表情。
“就那么喜欢这东西——怎么也喝不够似的?”德拉科一面自言自语,一面觉得这样表情的赫敏很新奇。
不知道这次,她这机灵的小脑瓜又能从这次谈话中抓取到了什么大家看不到的线索。
他不敢随意打扰她,只能专心致志揽着她的腰走路,另一只手还要拎着一堆冰冻黄油啤酒瓶子。
他蓦然觉得,自己像个搞笑又甜蜜的麻瓜居家男人一样。
感觉也不赖。
此刻的把戏坊比平时稍微清闲一点,人们都忙着在酒吧或者家里躲暑气。
于是德拉科和赫敏同柜台后诚惶诚恐鞠躬的奈杰尔随和地打了个招呼,悠哉悠哉地上了阁楼。
阁楼的门被德拉科拿魔杖点了点,咔嗒一声打开了。
“德拉科,我听说,你在霍格沃茨,还从来没被人缴械成功过。”赫敏用游魂般的语气,飘忽不定地说,“似乎很多人都来挑战过你,还挑战失败了,是不是?”
“毕竟,我是个戒备心和防御心都很强的人。”他愉快地接话,“他们现在都学乖了,不敢随便来挑战。我猜,他们是怕我下意识甩个恶咒回去。”
对于德拉科而言,前世被缴械的经历太惨痛了。那种失去魔杖的感觉,他绝不想再经历一遍。
而对于赫敏来说,他的这句话引发了她强烈的不安全感。
戒备心和防御心,针对的是谁——所有人吗?
这所有人里,也包括她吗?
这就是他对她有所隐瞒的理由吗?
对于自己的女朋友,德拉科可能还不太清楚一件事:
假如你引发了赫敏·格兰杰的不安全感,可能会招致一些失控的、可怕的后果。
不过,他很快就能完全了解到这后果的严重性了。
比如现在,当德拉科把那堆啤酒瓶子放在桌子上,挥挥魔杖,顺手把阁楼的门给关上的时候,他听到身后的女孩突然喊了一声:“除你武器!”
在他惊愕回望的眼中,那根山楂木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像他的心一样从他手中脱离,牢牢落在她手里。
那座挂在墙上的挂钟忽然响起音乐。
一只漂亮的布谷鸟从挂钟的孔洞钻出来,快快乐乐地庆祝着这莫测人生和美妙时光,大煞风景地“布谷布谷”地叫了四声,见势不妙,又倏然钻回去了。
只留下这阁楼客厅里,四目相对,二人伫立,一派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