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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坦诚论与时机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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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坦诚论与时机论

“西里斯,你要见见哈利吗?”

出了校长室的门后,赫敏语带忧虑地说,“他最近一直有点心绪不宁的,比赛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没人跟他详细地解释过呢。”

赫敏倒是想告诉哈利一点实情,总是这样憋着,她都要憋出内伤了。

然而,哈利伤疤里可能存在的那片灵魂,时常让她心中晃动着一股难以熄灭的警惕之火。

正如哈利能看到伏地魔的思想,伏地魔也有可能在某一天看清他的。

她的思想时常因此摇曳。她并不确定,告诉哈利这些秘密会不会有风险;也不确定,如果要告诉他,究竟告诉他多少秘密才算安全。

“他的确需要一点解释,”西里斯咕哝着,盘算了一会儿,“他现在在哪儿?”

“哦,我猜他在公共休息室。”赫敏立即说,“早上我出门的时候,他在跟罗恩一起玩高布石。”

“能麻烦你去找找他,把他叫到中庭来吗?我会在那边等他。”西里斯说。

赫敏终于放下心头大石。

她愉快地吻了吻身边那少年的脸颊,转过身去,赶忙朝格兰芬多塔楼的方向走去了。

德拉科的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冲她摆手,目送她离开。

赫敏不知道的是,她的男友的牙缝里正小声地挤出一句并不怎么温和的话:“西里斯·布莱克,不许再支使我的女朋友替你干这干那!”

“啧,一碰上她的事,你就有点儿犯蠢,是不是?”西里斯好笑地瞥了他一眼。

“我是认真的。”德拉科不高兴地说,“连我都没支使过她,你凭什么!”

“事实上,我是故意的——”西里斯愉快地说,看着德拉科绷紧的脸皮,补充了一句,“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德拉科的表情变幻了一会儿,最终说:“原来如此。你想要说什么话?”

“我想再次郑重地对你道个歉。”西里斯收敛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神情,坦荡地说,“那时候,在迷宫外,我曾经短暂地怀疑过你获得食死徒内幕信息的源头,我曾经短暂地怀疑过你的居心是否不良。”

他看着少年微微惊讶的眼睛,诚恳地说,“我不该因为出身背景而随便误解他人。我本该牢记这一点的。那一刻,我做了自己所最不齿的那类人。”

“最不齿的那类人......”德拉科轻声地重复着西里斯的话,神情似有所动,“你是指——”

“是啊。”西里斯低声说,俊美的脸微微抽动着,嘴角抿出一个古怪的笑,“过去,我曾经遭受过同样的误解和非议——因为我的出身背景——很多人都因为我的姓氏而质疑我,认为我更适合去做一个食死徒。”

“所以,他们才不经审判,就随便把你关到阿兹卡班吗?”德拉科眯起眼睛来,厌恶地说,“就因为你的出身?”

“我猜是的……也许吧……”西里斯短促地笑了一下,继续往空无一人的楼梯下走去。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当时的形势那么严峻吗——就连邓布利多也没有信任你?”德拉科跟上他,嘲讽地说,“他当时既然能保住斯内普教授,为什么不能保住你?”

“邓布利多不知情。”西里斯低声说,“更换保密人的事情,仅仅发生于我们四个人之间。我们没有让第五个人知道。”

“这不是理由。”德拉科生硬地说,“真正愿意信任你的人,不该就这样轻易地怀疑你,连一个辩驳的机会都不给你。”

“我得说,那是一个人人自危的年代,背叛无处不在。”西里斯低沉地说,“我当时也没有完全信任我的朋友。我没有信任莱姆斯,因为他是个狼人。我们当时都怀疑他会倒向格雷伯克,以为他有可能会叛变。当时,我们谁都没有把‘更换保密人’的这件事告诉他。”

德拉科一边同他顺着台阶往下走,一边嘲讽地说:“我敢说莱姆斯并不会因此感到愉快。”

“他当然不会愉快。可是,他当时也没有完全信任我。我入狱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认为我是罪有应得。”西里斯艰涩一笑,“战争啊,它激发了我们心中的恶。我们当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做了自己最不齿的人——因为别人的出身背景而怀疑别人的那种人。”

“你不是唯一一个憎恶战争的人……也不是唯一一个不齿于自己的选择的人……”德拉科心有戚戚焉地说,脸上浮现出一点微微苦楚的表情。

西里斯敏锐地看了他一眼,心头浮起淡淡的疑惑。

一个没经历过真实的战争和内心的磨难的十五岁少年,无论多么心思深沉,多么成熟稳重,都不该拥有如此沉重和酸楚的语气。

德拉科回过神来,感受到了西里斯目光里的那丝审视意味。

他悚然一惊,忙收敛了自己的表情。

他面无表情地问:“然后呢?你们现在还算是朋友吗,你和莱姆斯?”

“我们当然还是朋友。小矮星彼得死掉以后,我们找了一天,喝了一顿酒,把这件事给说开了。”西里斯摇摇头,忽而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最终我发现,假如你想要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解,得到你想要的信任,最好的办法还是打开自己的内心,多一点坦诚,少一点隐瞒。”

“是啊,坦诚——在思想安全的情况下——”德拉科沉下脸来说,“那么,你打算向思想不够安全的哈利坦诚多少内容?”

“去掉魂器那些事,捡紧要的信息告诉他。我和邓布利多决定来个将计就计,以免有一天伏地魔——别瞪我,瞪我一百遍,我也不会改口的——”西里斯挑衅地又重复了一遍,“以免有一天伏地魔看到他的思维,进而知道我们都在忙着消灭什么。”

“好主意。”德拉科扯扯嘴角,觉得自己担心西里斯真是多此一举——他就是个不听人劝的刺儿头——恶狠狠地瞪了西里斯一眼,“哈利一旦知道这种欺骗,一定会很感谢自己亲爱的教父的‘信任’的……”

“不劳你提醒。”西里斯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我将会向他好好道歉的,等我把那该死的东西从他脑袋里挖走——”

“就像今天一样郑重?”德拉科看着西里斯扭曲的脸,忽然觉得他很好笑。

“就像今天一样郑重!”西里斯嘴角抽动,显得非常不自在。

德拉科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拖长声音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西里斯扭曲着脸,忽然觉得身旁的这个斯莱特林的少年的语气有点儿欠揍。

而后,这欠揍的少年忽然扯起了天下最欠揍的话题:“西里斯,你觉得,黑魔王意识到他自己做了什么吗?或者说,他现在有没有意识到哈利脑门上那个——”

“我不认为他此刻意识到了什么。否则,他就不必急着想去伤害哈利,甚至想要哈利的命了。”西里斯阴郁地说,“他甚至可能会把哈利给供起来、藏起来,或者更糟糕——利用哈利——甚至看看能不能使用哈利的身体——”

“如果他意识到了这一点,说不定要试试看,能不能激活那片灵魂……”德拉科打了个寒噤。

他忽然设想出了最黑暗的场景。

顶着哈利的那张少年的脸的黑魔王,在霍格沃茨横行杀戮,身后跟着一堆邪恶大笑的食死徒,对他卑躬屈膝……

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前世,哈利一直都好好的,德拉科赶忙劝说着自己。

前世,直到霍格沃茨城堡的战争号角拉响,哈利都没有被黑魔王附身。

那时候,哈利甚至还在有求必应屋积极地寻找拉文克劳的冠冕……

更早的时候,哈利他们还大闹过古灵阁,或许那时候,他已经拿走了赫奇帕奇的金杯,因此,黑魔王才会那样勃然大怒……

至于藏在布莱克老宅的斯莱特林挂坠盒,哈利大概也会找到的,他可能早就找到了;它就在那儿放着,如此显而易见,不是吗?

这么说,前世的那时候,哈利大概已经知道了魂器的秘密,并且在努力地消灭魂器……

哈利绝对没有被激活,德拉科笃定地想。

否则,他就不会去消灭魂器,而是该保护魂器了。

应该不会有“哈利被激活”的这种可能的。

问题不大——应该吧?德拉科默默在心底盘算着。

“是啊……在他发现之前……得加紧……把大脑封闭术练起来……”西里斯喃喃道,“邓布利多也没给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不过——”他语气积极地说,“在谈论哈利之前,邓布利多对我立下了一个誓言——他的魔杖是永远不会指向哈利的。”

“那可真是松了一口气。”德拉科说,把久久提着的心暂且放了下来。

“现在,问题又回来了,找找分离那片灵魂的办法。”西里斯心事重重地说。

“谁不想赶快找到?赫敏昨天又拉着我去翻禁书区那些黑魔法书籍,就是为了找办法,虽然结果依旧一无所获。”德拉科的口吻里不免含着一丝酸溜溜的抱怨之气。

他原本以为,找到了“7”的证据,他们就能清闲一阵子。

然而,挑战和重压总是纷至沓来,他们不得喘息。

“她可真是个了不起的聪明小女巫——我有点儿理解你为什么会对她那样着迷了。”西里斯说,眼睛扫向听闻此话而微微脸红的德拉科,“然而,这就涉及到我要对你说的另外一件事了。你——有跟她讨论过你父母的问题吗?”

“我父母?”德拉科的心往下沉了沉。

最近几天,他一直麻痹自己,回避这个问题。

他选择逃避,在面对这即将走向一地惨烈的家庭对抗前。

“你得搞清楚一件事。等霍格沃茨特快列车驶回伦敦的时候,他们很有可能会直面对方的。”西里斯提醒他,“我猜,你母亲一定对她充满好奇。你不能让她毫无准备去面对你满心歧视的固守纯血观念的父母。”

“我猜也是。”德拉科颓然道。

“为了避免你们之间不必要的误解,你得把这些情况都对她坦诚,起码得给她打个预防针。”西里斯说,“这就是今天我对你分享我和我朋友之间相互误解与相互坦诚的故事的原因之一,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德拉科的表情有些烦恼,“我只是——只是——没找到最合适的时机。”

“德拉科,世上永远没有‘最合适’的时机。”西里斯停下了脚步,表情复杂地凝视着他。

德拉科发现,他的眼神显得极度认真。

“只要存在时机,就得想办法抓住它;必要的时候,你甚至要自己制造时机。”西里斯说,“当下的每一秒,都将会是你未来回顾过去所发现的最好时机。”

德拉科立在原地,怔了怔。

是这样吗?他迷茫地想,对于“时机”的概念,应该这样去理解吗?

“看看他们,每个人都在抓住当下。”西里斯环顾四周,对德拉科说。

此时,他们正站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正对着阳光普照、鸟语花香的中庭。

一些高年级的学生正懒洋洋地在走廊的座椅处或惊叹、或大笑着闲聊,人手一份报纸,似乎在研究着什么;一些低年级的学生们在嬉笑打闹着,为这难得的、没有学习任务的纯粹的悠闲时光而感到快乐。

或许是德拉科的表情里存在着太多的疑惑,西里斯清了清嗓子,对他展开了更为详细的解释:

“你要知道,当一个人在某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十一年,等他走出那个牢笼,他的人生会减少很多犹豫和顾虑。因为他没时间去犹豫太久了。他得抓紧每一个时机,去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丰沛人生。”

德拉科看着西里斯,他正闭上眼,将脸面向太阳的方向。

“当下的每一秒,都是最好的时机。”他重复着这句话,似乎在劝说德拉科,又似乎在劝说自己,“趁还来得及,趁夏日的阳光还没有熄灭,抓紧时间去晒出点热气和汗水来……”

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一种悲戚又渴望的表情,在炫目的日光下清晰可见。

西里斯·布莱克的牢狱之灾,终究在他的灵魂里划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德拉科默默地想。

很多时候,他总是将西里斯·布莱克视作一个不安分的麻烦精,一个天赋高超、桀骜不驯的傲慢巫师,一个只要不干正经事就不停地调侃和打趣他的不正经的任性巫师。

可无论如何定义西里斯,他最先给人们的印象总是那种“万事万物都不放在心上”的散漫态度,而往往被人忽略掉他曾饱经磨难的事实。

任何一个看到西里斯当下状态的人,看到他是如此生机勃勃、优雅自信、风度翩翩的样子,都会下意识地把他同过去那个形容枯槁的阿兹卡班囚徒割裂开来看。

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相同之处,尽管那都是他。

西里斯·布莱克,他把自己灵魂中的裂缝藏得太好了。

他的俊美面貌在精心的保养下恢复了活力,谁又会一直记得他曾经破碎过、凋零过的、布满伤痕的内心?

十一年失去自由的囚禁生涯,就这样轻飘飘地被人揭过去了,没人再提起,更没人为此负责。

某种程度上,德拉科·马尔福可能是最能够理解西里斯·布莱克的人。

一颗历尽苦难、破碎沧桑的心,挣扎在一具青春焕发的躯壳里,首先感到的并不是回春的快乐,而是麻木、愤怒与不知所措。

这种灵魂与身体的错位、脱节,使得他们对这繁华世界的感受是疲于应对、毫无感觉、甚至漠然以待的。

起初的德拉科就是如此。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保持着那种心如死灰的状态,带着不知发泄到哪里才好的满心仇恨,如同行尸走肉那样灰败凄惶地活下去。

那时候,他唯一的念想就是用尽办法给黑魔王使绊子,让马尔福家维持着原本的尊严、体面和荣耀,好好地传承下去。

他打算不带感情地去利用身边的一切,带着冷硬刺骨的恨意,冷漠地、麻木地、虚假疏离地活下去。

仅此而已。

如果不是在那节车厢里,有个女孩满怀关切地走近他,向他伸出那双友善的手,热情地介绍自己的姓名,允许他叫她“赫敏”,而非“格兰杰”;如果不是她怀着好奇,一步步去靠近他、探究他、了解他;如果不是她,满怀着一腔热血,用她的勇敢、善良和真诚来一点点地捂热他的心——

或许他依旧沉浸在如同枯木一般的朽坏人生里,在这与他无关的繁盛世界里踽踽独行。

重生的德拉科·马尔福之所以能走到现在,能重新恢复鲜活的生机,能重新长出一颗跳动的心,靠的不过是命运女神指缝间漏出的一点垂怜,让赫敏·格兰杰打从一开始就在车厢里看到了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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