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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纽蒙迦德的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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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拉克萨斯,不管他多么爱操纵人,他都愿意对自己唯一的孙子说点真心话。

他的判断也许没错。投靠邓布利多并不能给马尔福家带来什么实际利益,投诚邓布利多或许是完全赔本的投资——假如不考虑丧心病狂的黑魔王的话。

然而,在灵魂残缺的黑魔王的阴霾下,无论邓布利多有多少黑暗的个人秘密,他都是德拉科·马尔福在无尽黑夜和茫茫暗海中所唯一能看到的光明灯塔。

无疑,与邓布利多打交道是有风险的;可只要能守护他所在意的人,德拉科·马尔福甘冒风险。

问题是,德拉科不知道祖父能不能理解这一切。

根深蒂固的“纯血至上”和“利益至上”原则,让马尔福家的每个人都心存侥幸、怀揣偏见且自高自大。

在德拉科印象里,前世的祖父直到病死,都没有公开声称过“选择黑魔王有错”;正如前世的父亲,直到快被关进阿兹卡班,才似乎产生了第一丝悔意。

不过,也只有一丝而已。

那时候,马尔福家陷得太深了,自尊心让他们不容许承认自己出了错。

他们一条道走到了黑,德拉科苦涩地想,看着祖父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杖,固执地挺直自己的腰板,试图在风中伫立得再威严一点。

他能听出祖父对邓布利多的提防之意。他的话语温和、方式怀柔,但态度明确。

他知道祖父的很多话他并不完全认同;可还不到他与祖父完全闹僵的时候,否则他将在马尔福家孤立无援。

他还指望利用祖父对他的宠爱之心,以及他残留在父亲心中的长辈威仪,去压制父亲的过度偏激。

“小龙,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在萧瑟的冷风中,德拉科注视着祖父缓缓投向他的目光,轻声说:“我没有完全信任邓布利多。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会做对马尔福家有利的事,会考虑家族的长远发展。您的训诫,我牢记在心。”

德拉科说的亦是肺腑之言。

但是,听者怎么解读这些肺腑之言,就见仁见智了。

阿布拉克萨斯扭过头来,审视了他一阵子,觉得这孩子的眼神颇为真诚。

他忽然微笑了。“很好。好孩子。”

他转过头去,迈开步子,向山坡下移动。

“咱们走吧,这里的风太凉了,我算是吹够了。”

德拉科最后看了一眼那高塔,默默跟上了祖父。

“还有那个麻瓜种女孩,你是认真的吗?”阿布拉克萨斯状似随意地说,“我是不是曾经见过她来着,那个被斯拉格霍恩夸过的女孩?”

“是的,祖父。”德拉科回答。

两个问题,一个答案。

“她很优秀。我听说她拿了今年的榜首。”阿布拉克萨斯抿紧嘴角,淡淡地说,“你能欣赏有才华的女孩,我并不感到惊奇。斯莱特林一向看重才华和能力。”

“是的,她还很聪明。”德拉科谨慎地说。

“这就是你喜欢她的理由,仅仅因为她聪明?”阿布拉克萨斯问。

德拉科顿了顿,不知道自己该对祖父坦白到哪个地步。在不清楚祖父的立场前,他没有贸然接招,而是把问题抛回去了。

“您也同我父母一样,想要劝我放弃吗?”

“当然不是。”老人稳稳当当地说,“孩子,我尊重你,年轻的爱情总是值得歌颂。”

德拉科怀疑地看了自己祖父一眼,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孩子,我得提醒你,恋爱与婚姻是有区别的。恋爱可以随性而为,婚姻则大有讲究。你父母可能觉得你年纪还小,很多事情不愿意对你说得很明白,但我认为你该早点知道这些。”

阿布拉克萨斯步伐悠闲,拄着他的手杖,顺着石阶往下走。

“你得明白,接下来,我对你说的这些话,并不是想要拆散你们。我是希望你在做出每个选择之前,起码是经过了全面的思考的,起码是熟悉所有社会规则的。你得知道每一个选择背后所要损失的东西,而不是等到选择完毕再去后悔。”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马尔福家崇尚从一而终。假如你选择了她,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我明白。”德拉科跟在他身后,轻声说。

“那么,我们先把你不太成熟的恋爱关系搁置在一边,纯粹用学术研究的方式,谈一谈纯血巫师的婚姻问题。”阿布拉克萨斯说,“纯血巫师们之间通婚的好处,你了解吗?”

“减少生出哑炮的几率。”德拉科说,“可弊端也很明显,纯血种越来越少了,近亲通婚的危险也很突出。”

“又想拿冈特家族举例子?既然你对家谱做了研究,就该知道,马尔福家一直都很小心地选择通婚对象,避开那些亲缘过密的纯血家庭。”阿布拉克萨斯说,“我们当然不会让后代落入那种境地。”

“是啊,家谱上还有不少与麻瓜、麻瓜种以及混血种通婚的例子。”德拉科隐晦地提醒他。

“那是《巫师保密法》之前的事情了。”阿布拉克萨斯不耐烦地说,把这个事实轻轻揭过了。

“往上数几百年,几乎所有的纯血巫师家族都跟混血通过婚。只不过他们现在不愿意承认那段历史,反而思想倒退了。您也看到了,现在,有多少纯血种巫师家庭逐渐式微。”德拉科大着胆子说,“巫师社会想要获得发展,就要增加巫师人口,就应该鼓励麻瓜种与纯血种通婚,而不是抱残守缺,在越来越少的纯血种间的通婚中逐渐走向衰落。”

阿布拉克萨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决定暂且忽视他言辞中的叛逆言论。

“不错啊,孩子,小小年纪,竟然能从整个巫师社会的发展角度来想问题。至于你说的增加巫师人口的问题,我承认,这对整个巫师界的发展是好事。”

他顿了顿,又说:“但是,这并不代表对于纯血巫师家族是好事——这会导致权力的稀释和家族影响力的降低。”

“被那群逐渐衰朽的纯血巫师家族所摒弃,对吗?”德拉科尖锐地问,“丧失一部分不成气候的朋友?”

“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巫师社会是有两套规则的——明面上的普通巫师规则以及背地里的纯血世家规则。”阿布拉克萨斯斟酌着说,“魔法部依然是被纯血家族们所控制的魔法部,而不是公平开放给每个人的魔法部,你明不明白?”

“我知道,有一些利益集团——”德拉科说。

“不仅仅是那么简单。不仅仅涉及到背后利益集团的操纵,还有各个家族后代的职业发展。睁开眼睛看看,当时当下,在魔法部的要员里,有几个是麻瓜种出身?”

“哦,我注意到了,很多关键职位都是纯血家族出身的巫师来坐镇。”德拉科低声说。

“你以为这些职位对于血统的顽固性,是种巧合吗?魔法部的权力中心,天然排斥麻瓜种,偏好纯血巫师;同时,没有任何一个谋求发展的纯血巫师家族愿意放弃自己在魔法部的影响力,最直接的表现形式就是家族的后代进入魔法部工作。”

“不难想象。”德拉科咕哝着说,“但是,魔法部里,总还是有些优秀的麻瓜种和混血种巫师存在的。”

“当然,我承认,总有些麻瓜种和混血种在逆境中异军突起,寒门贵子跃龙门。他们可能经历了严格的选拔,怀着宏图大志,被魔法部破格录取……”老人摇头晃脑地说,表情显得很不耐烦。

“我想您接下来该说一个‘但是’了,是不是?”

“没错!但是,你要知道,当他们怀着热忱走进魔法部的时候,他们往往不能实现多少志向,而是被残忍地压榨才能,直到变成一枚合格的螺丝钉!”

德拉科看了祖父一眼,被他这种直白的言论给沉默了言语。

“他们是永远出不了头的。真正身居要职的巫师背后,都有多少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多少家族间的利益输送!哪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上一部要员的?”阿布拉克萨斯用一种老油条的口气说,“魔法部部长更是如此!”

魔法部内部的遴选问题,是德拉科前世从未关注的命题。

不管是卢修斯还是阿布拉克萨斯,都没有对他提过太多。

今生,既然谈论到了,他势必要多问问。

“可是,我没听说过多少子代父职、顶替上岗的例子。即便是能力特别突出的魔法部部员二代,继承父母职位的情况也少之又少,都是需要选拔的吧?”他问。

“孩子,你还是过于天真了。能力?选拔?你在说什么笑话?如果家族的后辈不是在某方面能力特别突出,而只是个普通水平的巫师,没什么宏图大志,只想混吃等死,反而是最好操作的。”

阿布拉克萨斯不以为然地笑了。“给你举个小例子,你就明白了。飞路网管理局局长的女儿,还没从霍格沃茨毕业,就确定了要去飞天扫帚管理控制局上岗;与此同时,飞天扫帚管理控制局局长的儿子,也将在近一两年内去飞路网管理局报道。”

他端详着孙子的表情,意味深长地说:“一来二去,就完成了一次权力的交易。看出其中的门道了吗?”

德拉科看了一眼自己的祖父,忽然有所领悟。

“明面上看,这两个管理局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可实际上,他们都隶属于魔法交通司的同一个系统下。通过这样的置换,每个家族都传承了权力,甚至增加了对交通司总体的控制力。”

阿布拉克萨斯得意地笑了笑,对自己孙子一点就通的理解力而感到高兴。

“很神奇,是不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永远像是傀儡娃娃背后的细线,又细腻又迷人,随意扯动一根线头,带动的可能是千丝万缕的抖动。”

德拉科勉强地对自己祖父笑了笑,心情有些沉重。

“小小的职位交换尚且有如此多的门道,你不难想象,纯血家族间的通婚,可以使得权力与权力媾和,利益与利益交并,诞生出更顺畅的权钱流通之路。”

老人一鼓作气,继续对孙子大肆灌输自己的世故思考。

“看看与你父亲不对盘的那个亚瑟·韦斯莱,作为一个纯血叛徒,他在魔法部遭遇的对待——永远只能坐冷板凳。那些比他官职高的巫师,能力并没有比他强多少,在我看来全都是垃圾。”

他不屑地冷笑一声。“唯一的区别就是,韦斯莱没有纯血家族们的认可,更谈不上家族间人情往来下所带来的各种助力。他的儿子珀西·韦斯莱是很优秀,然而再过几年,他那颗考出12个‘O’的大脑,大概率会被他的上司搅成一堆狗屎,并且难以得到更高的升迁。”

“何出此言?”德拉科终于蹙起眉头来了。

“这类优秀人才可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12个‘O’啊!”他的语气中不免带了一点赫敏·格兰杰式的对于“O”的在意,“我本以为,他起码会得到点超乎常人的重视呢。”

“优秀人才算什么?魔法部上上下下那么多职员,历届霍格沃茨的优秀毕业生全都投身于此,你觉得这里还会缺优秀人才吗?”

老人摇了摇头。“我可以这么说,魔法部大部分的职位不需要特别优秀的人才,需要的是听话的狗。假如他不够听话,无论他多优秀,都要被驯化。”

“驯化——”德拉科低声重复着,心里感到有点沉重。

阿布拉克萨斯饶有兴趣地问:“你知道,怎么驯化一个怀揣理想、桀骜不驯的人才吗?”

“愿闻其详。”德拉科漫不经心地说。

“在不断的打压中,否定他所擅长的一切。”老人平静地说。

德拉科停下脚步,怔了怔。

“很快,他就像一个任人捏扁搓圆的泥巴球一样,全无自信,对上司的指令唯命是从,而不想想这些指令是对是错。”老人摆摆手说,“这种事,我见得多了。”

德拉科很难评估自己听到这些话的心情。

某一瞬间,他感觉到,似乎这种打压方式对他来说,并不那么陌生。

他似乎也曾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在他作为卢修斯的儿子的时候——在他成为食死徒的时候。

“这就是纯血叛徒以及其后代,所面临的一些职场歧视、打压甚至利用。明面上前途无量,实际上,那孩子正在被慢慢摧毁。”老人用一种残忍的、见怪不怪的语气说,“顺带提一句,我相信,那些麻瓜种、混血种所经受的压迫应该更多。”

“珀西·韦斯莱——有些可惜了——可惜了那12个‘O’的成绩。”德拉科遗憾地说。

他忽然又想到了赫敏。

这样优秀的一个女孩子,她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假如她在巫师世界发展,也要面临这些残酷现实吗?

“怪得了谁?要怪就怪他父亲背叛了纯血理念,亲近麻瓜,被纯血巫师世家们所摒弃了。”阿布拉克萨斯淡淡地说,“假如马尔福家与麻瓜联姻,情况只能更糟糕。”

“与麻瓜联姻,难道不会冲淡食死徒背景所造成的坏影响吗?”德拉科直言不讳地问。

“哦,孩子,别天真了。‘尊崇纯血’与‘做食死徒’从来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只不过有些人太过狂热,混淆了这两个概念,在它们之间擅自划了等号而已。”阿布拉克萨斯说,“在这方面,我认为你父亲一向有点儿拎不清,也没弄清楚分寸。”

“所以,您的意思是,那些纯血家族们既鄙视食死徒的背景,又鄙视麻瓜出身的背景?”

“当然,一贯如此。那些历史悠久的、思想成熟的、手腕灵活的纯血家族们从来都是自成一派。他们不屑于手上沾血,也不愿让脚上带泥。他们从不是特地站在黑魔王那一边,也不是特地站在邓布利多那一边的。”

阿布拉克萨斯慢悠悠地往山下走着,像一个孤独的吟游诗人那般感叹起来。

“他们站的,永远是自己那一边……利益,永恒的利益……”

德拉科跟在他的身后,默默行走,消化着他的这番语重心长的话。

“话题扯得有点儿远了,是不是?”阿布拉克萨斯回头看了他一眼,冲他微笑着,“我们来考虑考虑,假如一个纯血家族的继承人与一个麻瓜种缔结婚姻,魔法部的人会如何反应?”

德拉科没有说话。也许是心中的朔风太凄凉,他的面色显得有点苍白。

他静静地望着自己的祖父,看着他的薄唇轻启。

“明面上,魔法部的人不会对此说什么,甚至可能还要说几句符合当下政治正确的、漂亮的场面话;然而,背地里,那些你父亲汲汲营营所打通的魔法部的关系将烟消云散,花了几代人所敲开的纯血世家核心社交圈的大门将此路不通。”

他看了面色凝重的德拉科一眼,从容地下了一个残酷的、现实的结论。

“马尔福家在巫师社会的发展起码要倒退五十年。”

德拉科竭力维持语气的平稳。“不难想象。”

“再看看你母亲。同意与布莱克家进行联姻,是我认为你父亲此生所做的最好的决定。他们感情不错,不是吗?”老人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说,“我为他们感到高兴。”

“我想,大概每个人都会渴求一段感情不错的婚姻吧。”德拉科慢慢地说。

“也不尽然。”阿布拉克萨斯说,“我当时真正看重的,是你母亲所带来的背后的东西——布莱克家紧密的关系网是你母亲所带来的最好的嫁妆。想想看,几乎所有纯血家族都与布莱克家沾亲带故,做什么都可以通过血脉姻亲一条线打通。”

“您这么讲话,对我母亲来说,未免有点残酷了。”德拉科盯着老人显得有点无情的瘦削的侧脸,轻声说。

他打定主意,绝不能让母亲知道这场谈话的内容。

“替你母亲觉得委屈?我认为纳西莎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为什么你母亲会热衷于社交聚会,难道只是因为她喜欢?”老人并不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任何谬误,反而自问自答起来,“是因为家族利益,为了要保持家族之间的紧密性。”

“我能感受到这一点。”德拉科说,“她的确在‘人情往来’这件事上特别热衷。”

“一些魔药材料进口贸易上的物流渠道,就是她在茶会中打通的;还有某项龙皮生意的法规问题,是她在沙龙里解决的;前一段时间,她还因为金矿的开采许可证,去拜访了某位布莱克家的远方姨母,通过那位姨母丈夫的侄媳妇搞定了这件事。”

“这才是纯血家族之间联姻的意义。”阿布拉克萨斯老神在在地说,“没有纳西莎的这些血亲关系,我们做的很多生意都求路无门。仅凭你父亲的那点金钱收买的勾当根本不够——他想要收买人心,得先敲开人家的门,是不是?你母亲是敲开门的那个人。”

“很高兴得知我母亲对这个家庭的重要性。”德拉科平静地说,“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当然。她很了不起,她比你父亲要坚强。”老人深沉地说,“她可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可不是谁都有你父亲这样的好运气。”

德拉科盯着自己的祖父,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种对于他母亲个人幸福的极度无视态度和对于她能力的极度赞赏态度。

“小龙,我并不是要求你迎娶一位像你母亲这样能干的人。你只要找个纯血家庭的正常女孩——不招惹是非的那种女孩——不给马尔福家拖后腿,不被纯血家族们摒弃,让马尔福家顺畅地、平稳地发展下去,我就已经非常欣慰了。”

阿布拉克萨斯说,看了看德拉科微微皱眉的神情,故作姿态地加上了几句话。

“当然,这只是我这个老头子的一厢情愿。选择权还是在你。索性我也活不到马尔福家被挥霍一空的那天啦,我又何必多操心?”他轻描淡写地说,“这是你的未来,是你即将继承的家业,当然需要你自己做打算。只不过,你还有很多年可活、很多个日夜要度过。德拉科,你得审慎行事啊。”

“您能接受我有自己的选择吗?”德拉科游移不定地问,“哪怕试一试?”

“马尔福这个姓氏,闪烁了几个世纪依然传承至今、耀眼至今。这不仅意味着你身上携带的光环,也往往意味着某种责无旁贷——你必须先做马尔福,再做德拉科。”

阿布拉克萨斯叹口气,脸上出现了一丝难得的惆怅之色。

“人在十来岁的时候,往往认为他们可以花很多时间在一件事情上尝试,不在意结果;可是,到了我这个岁数,忽然发觉,人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耗费,也没有那么多弯路可以走。”

老人走下了最后一级台阶,对着自己疼爱的孙子强颜欢笑。“为什么要自寻烦恼,经受那么多不必要的人生苦难?我更倾向于‘慎终如始’,一开始就别选错;瞧瞧你父亲吧,走了一个弯路,一辈子就要走更多的弯路,才能到达他的目的地。这是毫无必要的曲折坎坷,不是吗?”

德拉科沉默了。

他一言不发,静静地望着自己的祖父,继续研究他的表情。

老人正冲他微微笑着,眼睛里几乎流露出了一丝恳求之色。“我并不要求你急着做任何改变,你不过才十五岁,还有缓冲的余地,大可按照你自己舒服的步调来调整思绪。一个合格的马尔福一向谋定后动,是不是?”

德拉科对他勉强一笑。

老人若有所思地端详着孙子的表情,在逐渐变小的风声里,清晰地说:“只不过,答应我,在做任何选择之前,起码要把你的未来想清楚,把家族的未来试着考虑进去,好吗?明天就要回英国了,别再跟你父母打嘴仗了。请你冷静下来,换个角度,好好看看你父母在做的事情。好好跟着你父亲了解点家族的庶务;或者,陪着你母亲去参加几场聚会,看看她在觥筹交错背后的不容易,体谅一下她,可以吗?”

德拉科凝望着那个表情温和的、忧心忡忡的老人,脸上闪过一丝动容。

他面沉如水,把攥紧的手藏到背后去,对着祖父缓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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