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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日出之前的等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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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炫耀狂甚至以此当作战利品来对其他男孩津津乐道,以彰显他们的个人魅力,从不考虑那些随意的言论会对一个女孩的声誉带来怎样的影响,更别提考虑一场不负责任的单方面欢愉对一个无知承受者所带来的诸多痛苦的后果了。

德拉科的表情扭曲了好一阵子,最终鄙夷地说:“那是人渣才会说的话。那个女孩眼瞎,找错了人。”

“她怎么能知道他会在事后说出那样有毒的话来?”赫敏替那个女孩辩解道,“在交往初期,她并不知道他在男女亲密关系上会表现得这样自私轻慢,那些对他风评不错、认为他是个正派巫师的朋友也无从知晓这种内幕。直到一切发生以后,才叫人大跌眼镜。”

“道貌岸然的下流货色,这种掉价的人并不少见。”他鄙夷地说,“说到底,他根本就不爱她。不过是发泄欲望而已。”

她重又蜷缩在他的拥抱里,小声问:“德拉科,有一天,你会那样对我吗?”

“绝不。”他郑重地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绝不会那样对你。”

赫敏放下心来。

“是我给你的安全感不够吗?以至于你有此一问。”他悻悻道。

“你一直让我感到安全。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感到害怕了。”

“是吗?”

“是的,很早以前就是这样的。”她小声说,“还记得我被蛇怪石化的那个清晨吗?是你发现了我,救了我,还安慰我。”

“幸好——”他心有余悸地说,“是我找到了你。”

“谢谢。可我还是对更深层的亲密关系心有顾虑。”她继续说,“我知道你是说话算话的人。你会按照我的步调来的,对不对?”

“对。可你为什么一直埋着头,不肯看我?”

“我觉得有点丢脸,我怕你笑话我。”

“我不会笑话你的。”

可她还是不肯把脸露出来,似乎打定主意要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度过这一夜。

“说不定我一抬头,你就会开一些似是而非的玩笑,弄得我更加不好意思。”她说,“你总是这样。”

“我保证不会的。看看我吧。”

“就算你不会笑话我,‘承认自己毫无经验’这件事对我来说,也并不容易。我得缓一会儿。”她埋在他怀里,像是一只自欺欺人的、倔强又柔软的猫咪。

德拉科对她无计可施,最终决定出卖自己,来让她好受一点。

“赫敏,别把自己藏起来了。抬起头来,听我把话说完。这话我只说一遍,承认这些事对一个男孩来说,可能更加丢脸。”

他小声说,“事实就是,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对此也毫无经验。我也会迷茫。我也有困惑于自己的生理反应和本能冲动的时刻。我在同你亲热的时候,特别是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心里也会慌张。”

“我总觉得你很镇定。紧张和害怕的那个人一直是我。”

“我是在假装镇定。”他低声说,“我经常会反复思量。我同样怕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得你不高兴、不舒服或者不喜欢。”

“我还——非常非常怕弄痛你。”他紧握着她的手臂,灵魂的某一处突然随着惨淡的记忆而战栗了片刻。

“可你吻我的时候、爱抚我的时候,似乎都很熟练啊。”赫敏小声说。

“你知道我是能阅读的吧,赫敏·格兰杰?”他又忍不住坏笑起来,忘记了刚刚引发他战栗的原因,“这个世界上存在那类的书籍画册,你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我也看了点相关的书籍——”她看着他逐渐扩大的坏笑,连忙补充,“别想歪了,是纯学术类的那种书!”

“所以,”他敏锐地问,“假如我们把这件事当成某种‘学术探讨’,你会觉得稍微自在点吗?”

“也许吧。可假如这‘学术探讨’的过程超过我的心理承受范围——”

“你依然可以叫停。”他说。

“谢谢你。”她再次声明,“我绝不是害怕你或者抗拒你,我是害怕它——害怕这件事本身。千万不要误会。”

“我承认我以前对此有过误会,可现在我已经完全了解了。”他说,“我希望你享受它而非害怕它。为此我可以配合你做任何探索,也愿意在任何你觉得不适的时候停止。”

“任何时候吗?即使到了我要怕痛的那一步,而你非常非常想要继续?”

“如果你怕痛,就叫停我。我会永远尊重你的。”

“假如我怕痛,却还是想继续呢?”她红着脸说,“我是说,假如——”

“那么——我尽量找点让你不那么痛的办法。”

“什么办法?”

“书上说,假如足够湿润的话,就不会那么痛。我有注意过这方面的问题,可我总是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做对。”

“足够湿润?”她困惑地皱起眉头来。

德拉科轻笑一声,忽然握住她后脑勺上的浓密的头发,深深地吻上了她。

她哼叫一声,愉快地回应了他。

他们似乎很久很久没有像这样肆无忌惮地吻过了。他们似乎很久很久没有像这样缠得如同双生树那样紧密了。

可他的吻一如既往。真诚、热烈、贪婪。充满着德拉科·马尔福式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就像是一场舞曲的开幕,他熟稔地牵引着她,让迅捷有力与极致温柔在这里并行共舞。

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的狂热与怜惜。她感受到他对她深深的想念,正如她对他的眷恋一样深。

在复杂绵密的感触里,他唤醒了她,从寒冷的雪域冰层下唤醒了时而蒙昧如冰、时而迸火如星的她。

被他爱怜的喜悦刺激着大脑,她颤抖着,开始用开放的吻和热烈的身体回应着他的深吻和轻抚。

她仿佛在温暖如春的黑湖中沉浮;而他是那块她不愿放开的浮木。

浮木之下,她逐渐感到自己快要化成一滩暖水,或者某种柔软如潮的奇妙意象。

而不知为何,他依然能毫不松懈地把她牢牢地掌控在臂弯里,没有因为她渐趋融化而放过她......

赫敏原以为他们能这样美妙地吻到永恒,直到她猛然紧绷起来,在衬衣的一角捉住了他往下探去的手。

“不行。”她害羞地轻哼着,“那里不行。德拉科,你要干什么?”

“我一直不确定自己做得对不对,有没有让你足——够——湿——润。”德拉科一面低声说,一面在她如火般燃烧的脸颊和耳朵上落下细雨般的成串的轻吻。

“我从没有机会好好地确认这件事。你总是拒绝我触碰你的小秘密,就像这次一样。”他喘着气说,用力捏着她的衣角。

赫敏紧张地捉着他的手背,同他一样喘着气,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的步骤做得很对,效果大概也很显著,可她总是羞于承认这一点。

“你的反应让我踌躇不前。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他诚恳地问,“或者,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那里究竟是什么状态?”

“这话太过分了!”她红着脸说,“即使是学术探讨,也太过分了!我得叫停了。”

“好吧。”他放开了她,依依不舍地翻过身去躺下,仰面看着夜空中的星星。

“看来我还没有让你信任到足以碰它或者谈论它。”他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

赫敏看着他英俊立体的忧郁侧脸,忍不住把手伸过去,用手指轻轻地勾着他空荡荡的手心。

“我是很信任你,可这是我本能的反应。我还没准备好……”她小声问,“你——生气了吗?”

德拉科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地转过脸来,安静地凝视她。

他的表情很庄重,甚至很正经,似乎他从未在无数个夜里梦见与她在类似的场景下更加放纵地私会一样。

“别误会,我没有生气。”他宽慰着她,握住了她不安的手。“你做得对。你该听从你的本能。假如我有什么话说得太过分,或者有什么举动做得太过分,你得遵从你内心的真实感受,表达出来,就像现在这样。”

“我很困惑……这太羞耻……太不像我了。”她感受着自己发软濡湿的身体,慌乱地说,“我不想被任何人看轻,尤其不想被你看轻。”

“我永远不会看轻你。”他郑重其事地说,“我想我需要对你明确这一点。”

“你永远不会吗?”赫敏注视着他诚恳的眼睛,内心似乎涌入了欢欣剂的涓流。

“永远不会。”他说。

她微笑了。

她主动搂住了他。

“谢谢你。德拉科,喔,我最喜欢你了......”她快乐地说。

“我也最喜欢你。”他的拇指在她的肩头缱绻地滑动着,嘴里试探着问,“当我不能把握好轻重和分寸的时候,你会生我的气吗?会觉得我在冒犯你吗?”

“别犯傻了。你偶尔为我失失控的样子挺可爱的。”她哑然失笑。“你的所作所为同‘冒犯’这个词完全扯不上关系。”

“很好。”他满意地说,毫无阻隔地把她的肩头牢牢地扣在自己掌心里,似乎这样就能缓解他潜藏在温和面孔下的那颗隐晦的、无餍的、旺盛的私心。

等等!什么时候她的睡衣领口被扯开了两粒扣子?赫敏面色微红。

可她还来不及想清楚他是怎么解决掉它们的,就听到他继续义正词严地说:“你总是对我很有吸引力。我总是想同你亲近。可这并不意味我不尊重你或者轻视你。”

“我从没这样认为过。”赫敏说,不安地在他怀里动了动。

隐隐约约地,她感受到了他的异常。她确定,他的内心绝不像他表面上表现得的这样平静,正如此刻他躁动的身体一样。

为此,她的心头忽然袭来一丝莫名其妙的成就感,夹杂着一丝羞涩感;紧接着,她陷入了迷茫——她该说些什么才好?

几秒前,她说他为她失控显得“挺可爱”,现在就把那些话收回似乎有点出尔反尔;可假如她说点什么来打趣他,很有可能会弄巧成拙,被他反过头来,用更加过分的话打趣回去。

于是她像鸵鸟一样埋进他的怀里,用佯装不知来掩饰自己的窃喜和无措。

德拉科用手指头想都知道她又害羞了。

他拿出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

“我猜我们都很在意彼此对自己的看法,却忽略了一件事——坦诚地交流我们内心真实的感受。”他说。

“德拉科·马尔福竟然提倡‘坦诚’,什么时候你不再鼓吹‘隐瞒’了?”赫敏忍不住反驳他,闷闷的声音从他的怀里传来。

“是赫敏·格兰杰教会我的。那么,她愿不愿意以身作则,不再藏着自己,露出脸来教教我该怎么‘坦诚’?”

她被他将了一军,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自己绯红的脸露出来,小心翼翼地拢了拢身上的衬衣。

“坦诚来说,我有点担心。”赫敏说。

“担心什么?”

“当我听到她们抱怨约会对象在亲密关系中的粗鲁表现的时候,无可避免地,我被那类可怕的描述给震惊到了。”

“你担心我会对你粗鲁?”他皱着眉头问,“我有弄痛过你吗?”

“不,你很温柔。”赫敏立即说,“你从未真正弄痛过我,一次都没有。”

就连他偶尔用牙齿搞的那些小把戏,都是很温柔克制的。

这件事说来轻巧,可对于大多数处于青春期的、不知轻重的莽撞少年来说,绝非易事。

尤其是当他面对一个同样处于青春期的、对于痛觉非常敏感的少女的时候。

实际上,由于他一贯的体贴对待,口中说着“担心”的赫敏不太能完全理解她们口中的“粗鲁”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那是一种很可怕的体验;她也从没像某些女孩那样,真正地感受到过“抗拒”的心情。

她一直都很喜欢他的亲近啊。

“既然如此,能让我试试看,给你点医疗救治服务吗?”德拉科低声问,“我研究了很久。我保证隔着衬衣,规规矩矩的,什么多余的事情也不做。”

“哦,可以试试。”她小声说。

于是他试着去轻触她、按摩她,神情严肃。

在很多时候,对赫敏来说,某些特殊的部位就算没有人碰,那种发育期激增的雌激素所引发的酸胀和疼痛,本身就已经很要命了。

可他对她的每一次触碰都怀着一种轻柔的怜惜,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温热的手掌缓解了那种发育的酸痛所带来的慢性煎熬。

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我喜欢你的力度。你让我觉得舒服。”

德拉科微微地笑了。

“很好。还有什么要担心的吗?”他轻缓地动作着,心中激动万分,却不想表现出来。

“我担心当我叫停的时候,你会不高兴。我猜你并不享受被拒绝的滋味。”她小心地说。

“哦。”德拉科恍然大悟。

思索了一会儿,他坦诚道,“我承认,我不享受被你拒绝的时刻。我会因此感到沮丧。”

“沮丧?”

“就像是我们坐过的麻瓜的摩天轮,当情绪升到顶点的时候,我以为还要再往上升的时候,你却要求它立刻下降。”

“我想你该试试麻瓜过山车。”赫敏笑了笑。“它更适合被你用来做比喻。”

“那又是什么麻瓜玩意儿?”他闷闷不乐地说,“总之,当你总是拒绝我的时候,我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你没有做错什么!”赫敏不安地说,“真对不起,我没考虑过你的感受,我从没想过这会打击你的积极性。”她强调道,“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还没准备好。”

他的表情有点怀疑。“我不需要你用善意的谎言来安慰我。”

“我说的是实话!”

“嗯哼。”他的情绪依然不太高涨。

“别这样沮丧,我该做点什么来让你高兴一下?”赫敏慌不择路,小小声地、犹豫不决地问,“再多解开一粒扣子,让你从衬衣里面帮帮我?”

德拉科其实很心动。

这么长时间和近距离的亲热,足以让他明白,衬衣底下真空一片。

现在,她正主动示好,把自己脆弱羞涩的部位袒露给他;他很清楚,这意味着她不仅仅给予了他医疗救治的机会,还让渡给了他更进一步的权利。

但考虑了大概三五秒,他否决了这个看似慷慨、实则小气的提议。

“赫敏,被拒绝之后的心态是我该去自我调整的,你不能因为在意我的感受,就忽略掉你自己内心的想法。”他说。

他大概很受伤吧?连这种程度的割地赔款条约都没让他感到快活!赫敏担忧地想。

“我知道你很骄傲。我并不想伤害你的骄傲。”她说。

“我当然有自己的骄傲,可骄傲不是强迫你的借口。我的骄傲让我无法接受并非两情相悦的行为。我不想在你心存犹豫的时候趁人之危。”

赫敏弯起眼睛,甜甜地笑了。

“你是这样理解的吗?”她问,“可假如我一直很煞风景地叫停,你会感到不耐烦、不享受,甚至感到更加沮丧吧?”

“只有你享受这件事,我才能真正地享受这件事。赫敏,假如我没能力让你体会到这件事的愉悦,我才会真正感到沮丧。”

“假如我很难体会到这件事的愉悦……假如到最后,我并不享受这件事,该怎么办?”

“我们之前的那些亲密举动,有让你不享受过吗?”

“没有。”她小声说,不再像之前那样钻牛角尖了。

“我做得都对吗?”

“对。”她小小声地承认。

“是何种程度——”

“非常对的那种对。”她迅速地说。

“我是想问,到了何种程度?丛林中有没有雨天来临——”

赫敏眨了眨眼,迷惑了三秒钟,忽然凶巴巴地说:“闭嘴,这话太过分了!”

“好吧。”德拉科审时度势,决定见好就收。

“我打赌你刚刚那副惆怅的模样全是装出来的!”她气呼呼地说。

德拉科尴尬地轻咳一声,老老实实地安抚着她。

“听着,有关你刚刚所说的那个反面教材......那个人渣之所以没能享受这件事,是因为他在这件事的过程中根本就不体谅自己的女朋友。”他正色道,“问题在于他自己无能,没有任何取悦女朋友的技术,而不在于他的女朋友有没有经验。”

“哦,我喜欢这个观点。”她小声说。

“所以……你还有什么顾虑?”

“说到‘技术’这个问题,我总是希望自己能表现出最好的一面。”赫敏说,“我不太想给任何人留下‘赫敏·格兰杰不擅长什么事情’的印象。”

“完美主义者赫敏·格兰杰的好胜心——我同它已经是老朋友了。”他理解地说。

“我也不喜欢那种毫无准备的感觉。”她坦诚地说,“你知道,当我面对新知识的时候,我习惯于预习,做好充足的准备——”

“是啊,赫敏·格兰杰喜欢把一切知识都掌握在自己大脑里。我对她的求知欲并不感到陌生。”他诙谐地说。

“像我这样习惯于把一切都准备好正确答案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去考一场没有预习也无法复习的、讲究方法但内容未知的考试。”她说。

“哦?现在我们又谈到赫敏·格兰杰总揽全局的控制欲了吗?”

“当这句话被一个控制欲更强的男孩说出来的时候,就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了。”

他用手柔柔地掌控着她,用一张自夸的语气说,“说老实话,我挺欣赏你的控制欲。”

“问题在于,我不知道‘亲热’这件事该怎么准备,技术这件事该怎么预习,”赫敏显得很困扰。“我希望自己能给你一个美好的初次体验。而我却毫无技巧可言,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糗、出错。这感觉糟透了。”

“什么时候‘洁身自好’成了一种贬义词?”德拉科说,“这怎么会是坏事?你这傻女孩在想什么?”

这种经验——当然是要他亲自来开发才对!他理直气壮地揉捏着她,心里想:她是他的!除他以外,谁都别想碰她一根指头!

是啊,这想法在她看来或许有点霸道。

可自从与她确定关系以来,他心中那团扭曲的占有欲的火焰,同他源源不断冒出的爱交织在一起,一天比一天烧得旺盛了。

他希冀着她。

他希冀着她享受与他亲密的每个时刻,迷恋与他在一起的所有感觉。

他渴求着她。

他渴求着能亲自了解她的一切敏感之处,洞察她的一切私密之所,熟知她的一切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他一直非常想要她。

他想要她所体验的一切欢愉都与他有关。他想要她一直像现在这样享受着他的爱抚。

更疯狂的想法是,他想要她的每一个姿势都要经由他的手来摆弄,每一处部位都涂抹上他的印记。他想要她每一次对于亲密关系的探索都摆脱不了他的身影。

直到她的身心再也离不开他。

直到——她非他不可。

多么偏执的念头啊!德拉科知道,自己此刻绝不能把这念头任性地说出口去。

否则,崇尚个人独立和灵魂自由的赫敏·格兰杰大概会认为他“自大到无法无天的地步”,说不定还要吐槽他“控制欲太过强盛”,或者被短暂地激发出某些逆反心理,冲动地跑去哪里找个人去证明“她绝不是非他不可”。

那将是德拉科·马尔福完全接受不了的可能性。

思及此处,他斩钉截铁地说:“赫敏,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在我看来绝不是一件坏事。技巧方面,当然是要我们两个一起亲自去探索......”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赫敏凝视着他,再一次问他,“可当我总说自己‘还没准备好’的时候,你不会因此感到不耐烦吗?”

德拉科微笑了——她同他真的很像。

她像他一样,在自己看重的事情上,一遍一遍地、不厌其烦地、变着法地试探,以完全确定对方的态度。

即使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还是要谨慎地再三确认,不肯错过一点遗漏。

没错,她像他一样。

一样的害羞、敏感、固执、挑剔。

害羞地一步一步去试探着贴近彼此,敏感地渴求着感情的绝对纯粹,固执地希冀着身心合一的交融。

同时,又挑剔到不可接受哪怕一丁点爱情中的疑惑。

“我可以等你准备好,赫敏。”德拉科低声说,“我可以等你长大。等你不再畏惧。等你不再疑惑。无论多久我都可以等。”

——他已经等了那么久、那么久,不介意再多等一小会儿。

“那么,等我们成为成年巫师的时候,再去完成这件事的终极探索,好吗?”赫敏甜滋滋地问。

德拉科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赫敏·格兰杰,我早就知道你有多喜欢给自己的学习计划列时间表。但我没想到,你连这种事情都要列一个时间表,来有计划、有步骤地推进它。”他无奈又好笑地说,“而你还经常觉得我是那个情侣关系中控制欲更强的人?”

她自豪地扬起下巴,拉低他的脑袋,给了他一个短促而甜蜜的吻。

德拉科享受着她的主动一吻,心中再一次确定:

赫敏·格兰杰绝非那种随便将自己交付出去的糊涂女孩;她绝对是那种考虑到一切后果再行动的理性女孩。

她的吻饱含柔情蜜意,她的话语则经过了严密的思考。

她不吝于对任何人表达善意和友好,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在亲密关系方面缺乏戒备心;而她远超于同龄人的聪明,让她的思考方式比同龄人更有远见。

这种坚持谨慎的个性和追求完美的态度,对于那类冲动易怒、自以为是的青春期男孩来说,并不算得上讨人喜欢。

他们总是希望自己的感情能够立刻得到女孩们热烈的回应;否则,他们脆弱的自尊心或者可笑的虚荣心就会受到毁灭性的伤害。

可对于心智已经二十几岁的德拉科来说,赫敏的坚持反而是一种可贵的品质。

这意味着,接近她的任何一个步骤都比接近那类无知的、奔放的、轻佻的女孩都要困难上千百倍,需要耐心试探和反复斟酌;而恰好,骨子里热衷于探究神秘学的德拉科·马尔福对于接近后者那类毫无难度的女孩半分兴趣都没有。

甚至于,她在亲密关系这件事中越有戒心,就越让他感受到某种安全感。

想想吧,纵使他们已经亲密至此,她都难以完全放下戒心,更何况其他那些她根本不放在眼里的男孩?

也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正是因为“得到赫敏·格兰杰的身心认可”是一件极具挑战性又极富成就感的事情,才会让德拉科·马尔福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赫敏看着他,眼神狡黠又明朗。

她问:“有关这个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好。”德拉科在心里掂量了一番,最终允诺,“暂且就这样决定——直到成为成年巫师。”

“你真的不在意——”

“我真正在意的是,你只愿意同我去面对这场未知的成人考验。只要陪你探索这件事的人是我,我就觉得没什么可抱怨的。”德拉科说。

赫敏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些话对我来说很珍贵。”她柔声说,“我真不好意思这样说。可我还是想告诉你,德拉科,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你总是让我感到非常快乐,非常满意。”

德拉科愉快地注视着她。

“瞧瞧你这感动的小表情......”他没有得意洋洋地笑纳她的夸奖,反而用一种不以为然的口气说,“赫敏,你这傻女孩。”

赫敏不解地看着他。

“我们恋爱以来,我所做的一切让你感到快乐和满意的事,都只是一个男朋友应该做的最基本的事。”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把斟酌已久的话语说得像是随口一提的真理,“任何做不到这些的人都不配做你的男朋友,明白吗?”

赫敏红着脸笑起来。

他把叵测的居心藏在义正词严的面孔下面,继续说,“那些不尊重你想法的人、让你感到心理不适的人、对你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的人、想让你吃一些莫名其妙的苦的人,别说男朋友,他们连你的朋友都不配做。他们只配就地滚蛋,记住了吗?”

赫敏严肃地点了点头。

德拉科心中暗想:没错,就是要这样想。

只要她保持这样的想法,只要他足够当心......除了他以外,她不会再有多少机会去接受其他任何同龄男孩了。

今天的谈话内容足以让德拉科完全确定——她绝不会喜欢那些幼稚、愚蠢又掉价的男孩。

他们完全不了解她的深邃思想,也缺乏她所看重的理解和耐心。

他们不知道她究竟喜欢什么,究竟在意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打动赫敏·格兰杰的哪怕一根手指头。

他们青涩、无知、鲁莽、自大。

他们简直不堪一击。

一想到这里,德拉科心中就得意起来。

是啊,他会等待她。

他会以耐心为矛去攻破她的各种防线,让这害羞又敏感的女孩感到足够安全,直到对他放松所有的警惕心为止。

他会一直确保没人能比他更让赫敏·格兰杰感到满意。

她只会是他的女孩。她只会喜欢他,只会爱他。

——这就是德拉科·马尔福长久以来所谋求的贪婪愿望,也是他不能言说的狡诈的私心。

这会儿,德拉科停下了他温柔的手,藏起眼睛中闪烁的权衡盘算之色,像一位拿着放大镜研究补充条款的律师那样锱铢必较:“这意味着,我以后都不能碰你了吗,任何地方都不能?”

“那倒不是。”赫敏一本正经地说,“我不反感你碰我,甚至有点享受你的——呃——医疗救助以及‘学术探讨’。”

“那么,除了最后一步,我们依旧可以探索彼此,是不是?”德拉科狡狯地说,“事先声明,假如你表现得很享受的话,我是不会轻易放弃尝试进一步的‘学术探讨’的。”

“我也事先声明——”赫敏学着他的语气说,“享受你的进一步‘学术探讨’过程,并不代表我不会最终叫停。”

“好吧。”他直勾勾地盯着她说。

“好吧。”她笑嘻嘻地重复道。

德拉科注视着她,确信自己的言行已经取得了她更多的认可。

因为那双棕褐色的眼睛正充满信赖地凝望着他,像是愿意立刻把自己的一切全盘送给他一样。

“事实上,你还是先把脸埋起来吧。”他突然说,“我认为你不能再这样看我了。”

“为什么不?”

“我不想在你过生日的重要时刻,尝试着对你做一些深入的‘学术探讨’。”他庄严地说,“当你那样看我的时候,我会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邪念。”

“哦,是这样啊。”赫敏羞怯地说,心里又感到了一丝隐秘的得意。

她瞥了一眼天花板上的星光,匆匆换了话题。

“呃——我很期待日出的那一刻。”她说。

“我也很期待。”德拉科神色莫测地揉搓着她的头发梢,恨不得把那缕头发捻进自己手里,就像他心里恨不得立刻把她化为自己的肋骨一样。

他的声音如月色般温柔平和,尽管他低垂的眼睛里翻滚得波涛汹涌。

“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了。”他静静地说。

一如既往地,赫敏对那缕头发被他肆意摆弄的命运无知无觉。她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窝了一会儿,紧接着又担忧起来。

“可假如我一会儿不小心睡着了,会不会错过它?”

“等日出的时候,我会叫你起床的。”他拍着她的肩膀说。

“你不困吗?”她嘀咕道,感到困意随着他的轻拍而涌上脑海,眼皮也逐渐沉重起来。

“我总是睡得很晚,醒得很早。”德拉科低声说。

自重生以来,他的睡眠向来很浅,从来都不安稳。

大多数时间里,“按时入睡”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一种困扰;今天,这困扰却派上了用场。

“这样可不行……那面古怪的镜子说你总做噩梦......”她梦呓着说,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德拉科,你得好好睡觉……你也会累的吧……”

她温柔的梦呓像一记重锤打在他的心上。

德拉科苦涩地轻笑了一声。

停顿了很久,他眨了眨眼睛,把那些复杂上涌的心情咽了下去,才轻声说:“我……我没关系的。”

而后,在她困唧唧的哼哼声里,他开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哄睡她。

“睡吧……睡吧……”他柔声说,不忍惊碎她即将浸入的那场梦。

似乎在很远的地方,那些金色细线一样的藤蔓又在窸窸窣窣地细微生长了。

某一瞬间,赫敏觉得它们似乎在空中窃窃私语。它们似乎正在轻声呼唤着什么人的名字。

可她的眼皮过于沉重,以至于没办法睁开眼去检查那些声音的具体来源了。

她只能迷迷糊糊地搂住了她心爱的男孩,带着灵魂中滋生的万千感慨,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问他:“德拉科……为什么你总是对我格外温柔,格外有耐心?”

“因为——因为——”他低声说,轻轻地吻了吻她已经阖上的眼皮。

她浅浅的呼吸声传递着一种平稳的韵律。

他想,她已完全沉入了梦乡。

“——因为我爱你啊,赫敏·格兰杰。”他的悄然低语像是一阵拂过橡树的微风,转瞬间就被淹没在雪山之巅猎猎作响的狂风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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